黑衣人步步紧逼。
“你们是什么人?我没钱。”季澜一边退,一边扫视周围的环境。
背后不远就是堵墙,左右两边也都是死胡同。果然是个插翅难飞的杀人宝地。
不过,左边的胡同里有灯光亮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季澜盘算好就想往左边跑,可黑衣人压根没给他拔腿的机会。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几柄闪着寒光的刀就冲着季澜砍来。
生死一线的恐惧袭来,季澜已经感觉不到外在的一切。神经崩到了极致,时间也仿佛突然被拉长。
只有刀锋,慢镜头似的一寸一寸地逼近。就好像眼睁睁看着血槽要空了,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一瞬之间,季澜浑身湿透。
老天爷,我只是想要刺客弄伤我的手,不是要我的命。你能不能当没听见我的祈祷,NG重来?
显然不能。
离季澜最近的刀已经贴近他的眉峰,散发出让人绝望的寒意。
季澜闭上眼。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叮”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那股骇人的寒意突然消失。
季澜感觉到自己腰部被人用力搂住,盘旋着离开了地面。
老天爷NG了?
季澜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这张脸肆意而张扬,永远挂着轻蔑的笑,仿佛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不足为惧的蝼蚁。
是箫永宁。
而自己正以一个羞耻的姿势,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他身上。
那些刺客并没有因为萧永宁的出现而停手,反而更加迅猛地扑了上来。
箫永宁一手搂着季澜,一手挥剑迎击。他的速度极快,腾挪闪刺,一气呵成。
季澜只觉得转了个天昏地暗,几个黑衣人便被抹了脖子全部倒下了。
箫永宁全程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们一下。
“你没事吧?”萧永宁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仿佛他只是切了几个西瓜而已。
夜色依旧很黑,一丝星光都没有。
季澜眼里的箫永宁却像笼罩了一层金色的佛光。此刻的萧永宁就是老天爷的化身。
“殿下怎么会来?”季澜问。
萧永宁:“恰好路过。”
季澜:“皇上不是不许您出门吗?”
“孤没出门,孤是翻墙出来的。”萧永宁说得振振有词。
“最近你也不许出门。”萧永宁又添了一句。
季澜:“为什么?”
“萧永胜吃了瘪,对付不了孤,自然会把矛头对准你。”
季澜秒懂:难怪萧永宁会及时赶到。幸亏早点把玉夕给了萧永胜。否则自己恐怕已经凉透了。
萧永宁:“想什么呢?孤救了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季澜忙道:“谢谢殿下救了我。”
“我?一点规矩都没有。”萧永宁用眼神示意季澜。
季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维持着树袋熊的姿势。
顿时,季澜的脸火辣辣地烧起来,心脏也像小鹿一般突突突地乱跳。
季澜赶忙松开萧永宁,可下一瞬萧永宁却又一把搂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拉近,季澜的鼻尖差点撞上萧永宁的脸。淡淡的冷香透入鼻息,让季澜一时间竟忘了世界的存在。
而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堪堪擦过季澜的后心。
箫永宁抱着季澜就地一滚,手上的剑同时飞出。一声闷哼之后,对面的高楼里摔下另外一个黑衣人。
季澜也被钻心刺骨的疼痛拉回现实。
“啊。”季澜在萧永宁怀里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萧永宁语气有些着急。可季澜正疼得死去活来,没有发现。
“手臂,手臂断了。”
萧永宁把季澜打横抱起。季澜这会儿也没心思顾及面子了,就以这么个暧昧的姿势被萧永宁抱回了东宫。
众人一见这架势,全都围了过来。
汪德喜:“太傅大人受伤了?”
萧永宁:“快去传大夫。”
封励想接过季澜:“殿下,还是我来吧。”
“不必了。”萧永宁一直将人抱进辉棠苑,轻轻放到床上。
大夫很快就来了。满满一屋子人差点把他吓一跳。
季澜从小特别怕疼。那大夫只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他就疼得大声喊疼。
萧永宁冷声道:“他手断了,你轻点。”
大夫小心翼翼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似的给季澜诊治。看了半天,大夫战战兢兢道:“启禀殿下,太傅的手没断,只是,只是脱臼而已?”
萧永宁:“脱臼?喊得这么惊天动地就只是脱臼?”
大夫不敢接话,随手一拉一送就把季澜的手接上了。
“太傅大人,您试着动一动?”
季澜依旧疼得龇牙咧嘴,用尽了全部意志力才勉强动了动手臂。
能动。但还是疼。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伤本来并不重,但看萧永宁这么重视,大夫就叮嘱季澜最好休养一两个月。
书是没法抄了。季澜因祸得福。
也不知是因为手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季澜又一晚上没睡着。
箫永宁救他的一幕幕不停地在脑子里回放。那张脸或轻佻,或讥讽,或捉弄,或无视,总之没有一张是温柔的。可就这么硬生生塞满了季澜的脑子,踢都踢不出去。
另外一边,二皇子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箫永胜被一声踹门声惊醒。等他睁开眼,一张似笑非笑的脸赫然出现在面前。
这张脸出现在此时此地,让箫永胜不禁吓出一身汗。
“你,你来做什么?”箫永胜大声喊,“来人。”
箫永宁坐到他床边:“二皇弟不用喊了。你的人都被放倒了。”
箫永胜:“你,你想干什么?这是二皇子府。你敢在这儿乱来,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箫永宁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死了,父皇就剩下孤一个儿子了。你说,父皇是会杀了孤替你报仇,从此江山落入旁人之手,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查不出凶手呢?”
“你……”箫永胜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箫永宁拍拍他的肩膀:“二皇弟不要这么害怕。孤想杀你的话,你活不到现在。不过,如果你再敢动孤的人,可别怪孤冷血无情。”
箫永宁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但他的话却像透着千年寒气的利刃,直刺人心。
箫永胜吞了吞口水,跟个鹌鹑似的,全然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
“这个,还给你。”
箫永宁随手把一个包袱扔在箫永胜床上。
这包袱圆咕隆咚的,流出来的暗红色血污染红了绣满牡丹的锦被。
箫永胜颤抖着手,挑开包袱。一看见里面的东西,箫永胜就被吓晕了过去。萧永宁十分好心地替他压了压被子。
第二天,萧永胜在自己府里被吓出病来还断了一只手的消息不胫而走。据说皇帝本来下令彻查,容贵妃却劝阻了皇帝。
箫永宁一如既往地没去上朝。这回还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家抄书。
季澜听来八卦,第一时间就去告诉箫永宁。
箫永宁只淡淡“哦”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季澜因为“残废”,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东宫上上下下对他的态度好得不得了。
季澜唯一担心的是自己伤好之后,萧永宁又叫他抄书怎么办?
直到有一天,他在萧永宁书桌上看见厚厚的一叠纸。
——工工整整的一百遍《圣祖训》加《孝经》。一遍不多,一遍不少。
季澜一脸震惊地看着萧永宁。
箫永宁笑:“太傅不会以为孤只有你这一个代笔吧?”
季澜:……
箫永宁:“以孤受罚的频率,不养个百十来个,那孤这些年怎么活?”
季澜很想把纸都砸到箫永宁脸上。
但他不敢,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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