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村长大吼一声,然后开始宣布他的测试结果。
“所以我们都看见了,神女——以往我们最敬重的神女,就是我们之中得罪火神那个人!也难怪她一直不肯接受火神使者,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是因为她害怕火神使者!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最终借助火神使者的力量找到了那个有罪的人,我们也即将结束这场灾难!”
“姐,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轻易就信了他……”
小妹在神女怀里颤颤抖抖地抽泣,神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没事的,如果我是你,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会相信他的,要怪只能怪他们的串通一气……不过没事的……”
“你,你,你,还有你,过来把她们俩带回去!”村长在人群里随意地指了四个人,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指人安排事务,而且是在晚上,所以一下子出来了七个人。
他们不知所措地将神女她们围在一起,并不知道该如何对神女下手。
“去哪儿?”还是神女问出了第一句话。
“回去就行。”有人回答。
“好,可以。”神女自己站起身,然后牵起小妹的手走出他们七个人的包围圈。
但村长又在身后下了另一个命令:“神女带回家,兰小妹也带回她自己的家!”
命令一下,七个人十四双手手忙脚乱地抓住了小妹的肩膀还有胳膊。
这下神女走不动了,她只好停下,回身推开那几个人的手然后抱了抱小妹。
“姐,如果我听话回去的话你是能活着吗?”小妹眼睛蓄满了泪水,她呆呆地看着前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应该是吧。”神女拍拍小妹的后背,淡淡地说:“也许我真的错了,这样我受点惩罚也还真是应该。你快回去吧,不然他们要再发疯,咱们可怎么办呢?”
“姐,如果之前我很听话会不会就不会……”小妹说着后悔的话,神女打断了她。
“好了好了,姐姐做错了事就该受点惩罚,这可不关你的事。”
神女不等她说完话就狠心推开她,然后转身一个人慢慢地走上回家的路,仿佛她真的曾得罪过不曾出现过一次的火神。
小妹一直跟在她后面,两人的脚步声淹没在一连串的脚步里。
不过先到了小妹的家,小妹就被人拉着先回去了,然后神女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当然她身后还是有两行监督她行为的脚步声。
该怎么办呢?如何呢?
神女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自己家的门被别人关上,脚步定定地落在原地动弹不了。
这一刻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错了。
如果,她想,如果当初她没有送小妹回去,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拒绝外村人的入侵,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注意那些无缘无故的起火案并且给予很大的重视,如果她在第一次流言胆大放飞自己的时候就立刻给予阻止,如果她早就计划带小妹逃跑,如果她没有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会不会就能得到别的更好的结局?她问自己。
可是没有如果,无论她再怎么设想如果,现在的一切都是现在的一切,结局不会改变。
她累了,她突然好累,她本来就很累了,她一点都不想再为这些事情动一下脑筋。
但她还是记得她还有一个小妹,她静不下心来。
……三天后。
“这是什么?”面对着桃花村里新起的木制小台,有人问起了它的名字,或者还有作用。
“桃花台,依照火神使者的话建造的,说是用来举行一个赔罪仪式,就是咱们神女得罪火神那件事。”
“火神使者?就那个满脸麻子的丑人?”
“还能是谁?你上回是没来吗?”
“那不是村长发起的吗?村长一年到头什么正事儿都没干过,我以为那天也是一样我就没去。”
“哎呦,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也真是的,村长好歹也是村长,你这样说真不怕他听到?”
“……闲话而已,村长可能听得见?”
……
“神女……”
神女家中,几个精小的小姑娘给一脸憔悴的神女梳洗打扮,她旁边站着木匠的儿子——他本是不想来的,是村长硬叫他来的。
“你竟然来了。”神女依照着小姑娘的服侍把朱唇染上,看都没看那个会骗人的老实人。
“其实我也并不想骗你们,只是家父……”木匠儿子欲要解释,神女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走吧。”她并不在意这个老实人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能保护好我妹妹就好。”
但他怎么可能有能力保护好她妹妹?她当然清楚,所以只是骗骗自己而已。
“都放好了吗?”麻子脸看着桃花台上的神女,他狰狞着脸笑了。
桃花村里姐妹俩,呵呵呵,笑话他的人可都不得有好下场!
神女神女,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得死!
“火神使者,什么时候开始这场赎罪的典礼火神祭?”
“立刻马上,而且,你去叫兰小妹来。”他有些急切地随意指了一个人,那人马不停蹄地跑走了。
就这样,那天之后一直没出过门的兰小妹被人强拉硬拽着出了家门。
她远远就看见她的姐姐站在一个围满木材的台子上,慢慢地轻轻地舞动手臂,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祈福带,衣袖翩翩的站在台子上。
“姐姐……”小妹看到这的一瞬间就热泪盈眶,原来只要跳个舞就能赔罪了吗?她想着,便加快了脚步去找她姐姐。
这是多美好的相逢画面,但是随着小妹的靠近,火神使者拿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弓箭。
他瞄准台上的神女,一下一下发射,小妹紧盯着他心怦怦跳,但似乎那小箭并没有对她的姐姐有什么伤害,她放下心来。
但下一刻又下一刻,姐姐的衣服肉眼可见的开始着火,最后所有的一切都烧着了。
兰小妹愣在原地,她看着姐姐在台上舞蹈,看着她起火,看着她倒下,最后她又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的处理东西,最后的最后又有人过来牵起她的手。
“为了弥补这阵子兰小妹的四处奔波,我决定带她离开去找火神,她也算是揪出有罪之人的有功之人……”他宣布着事情结束,得抱美人而归。
……
“结束了。”在仙人念完整篇文章后,我心思复杂地提前提醒她文章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很好奇,仙人看完这篇文章的第一刻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但仙人没有立刻回答我。
“仙人你觉得它怎么样?”我又问。
“……就像假的故事一样,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我觉得不好,但是我又觉得夜晚写的很好,是能与许公子并肩!”仙人说着话,又自顾自把文章拿在手里翻着看了看,她在看什么呢?
“仙人就像在说假话,怎么会说这个文章即好又坏。”我笑着调侃道。
“这可是最好的评价,你的文章有好有坏,好在于总体,坏在于没有一个好结局。如果你有一个好结局,那我相信这个文章一定是最厉害的!”
“仙人真是瞎说……”我忍不住笑了。
仙人审来审去看起来很是认真,但很明显的是,她依然把好结局当成了几近唯一的评判标准,我有些失望。
“夜晚,要不然我帮你改一改,我帮你改成一个好结局如何?有一个好结局才能开心嘛,好不好啊?”她撒娇似的请求我,“我喜欢神女,我喜欢小妹,我不想让她们有这样悲惨的结局!好不好嘛夜晚?”
“不好,不好,悲剧才是最伤人情让人印象深刻的,悲剧才是最有味的,欢欢喜喜的可有什么好的?就像假的一样!就像专门讨好别人的一样!”我摇摇头表示拒绝。
“哎呀夜晚!这说的可真是太不对了。好的结局能让人开心,还能让深陷痛苦的人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而坏的结局只能让人伤心,所以好的故事都应该有一个好的结局!”仙人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先否定她,她再否定我,看来我们又要开始争论了。
不过这回我并不打算再跟她争论,因为我突然也想知道,这个怎么看都不会是好结局的故事,她会如何把它改变成为一个很好的故事呢?
于是我松口道:“那好吧,你要真的想改,改就是了。不过如果不和我的意,那你可要一直写直到我满意才能停下!”
“好的!那我可要改啦,不过我一定不会大改,我就改一个结局!好不好?”仙人一听见我同意,一个翻身从我身后跳到我对面,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和几张纸就准备要开始写了,“那我就开始喽?夜晚忙活了好几天,也该好好休息了,你就等着我的杰作吧!”
“好。”我笑着答应下来。
后来几日,我一直看着仙人认真地改写我的文章,她常常翻看我的旧文,有时皱眉有时微笑,仪态万千很是有趣。
而我就坐在她对面,或者看着她或者回答她的问题,或者翻翻手边的书籍。
有时我会想,或许这些别人的文章都是不错的,是我太心高气傲了,但仙人却也从没说过什么。
“好啦好啦,我写完了。”第三天的下午,仙人把她改好的文章递给我。
我放下手里的书去接她的文章,先拿在手里翻着看了看。
仙人这时在一边叫我读一遍给她听,我觉得可以。
既然她给我读了我的文字,那我怎么能不读她写的呢?
于是我翻开她写的第一页,认真地看着上面书写的铿锵有力的文字,开始慢慢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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