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血仆实验结果就是这些了。”
一路跟随着帕尔默的部下快步走在帕尔默的身边，将重要的那几张纸翻看给帕尔默看后，又继续道：
“这些巨力血仆经过改良之后，速度和力量都有了提升，与此同时，可以防御掉一些……”
回到莫格宫殿后，憋了一路的喜报终于可以在帕尔默面前讲出来，部下的语速略快，心中压不住的欣喜。
帕尔默一边构思着维兰蒂斯家族和蒙特维尔家族双方之间目前所有的战斗力。
但想到那许久多年未出现在众血族视线里的四大城邦邦主，他眉头微微蹙了蹙。
旁边不停口解说的部下话语稍顿，瞥见帕尔默的神情有些不愉，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没有讲好，试探出声：
“殿下，是我哪里没有讲解到位吗？”
“没有，你继续吧。”
收起脑海里的思绪，帕尔默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手捧着纸页滔滔不绝的部下，有些繁乱的心绪稍沉了一些。
眼下并不是焦急的时候。
巨力血仆的实验正研发到关键的时候，若是自乱阵脚，反而会引起桃娅和卡米西尔的注视。
他还不想在一切都未开始前，就将自己手中的底牌花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同桃娅所说的，去关注一下卡米西尔的动向。
虽说先前已经派了不少血仆过去，当做眼线安插在了瑟罗宫殿内，但是没有一个血仆从瑟罗宫殿里传出有关于卡米西尔的消息。
大多都了无音讯，少部分的会传递一些不痛不痒，即便不去打探他都能知晓的情报。
真是没用。
帕尔默的神色又阴暗了下去，好在他正好踏入只点了半厅灯的会议室内。
旁边解说新型巨力血仆的部下并没有瞧见他微微改变神色的面庞，继续将有关血仆的事情说了下去：
“现在已经有一个血仆完工了，正放在一号室内，有时间的话，殿下还请去过目吧。”
帕尔默微微点了点头，思量了片刻，微微开口道：
“我知道了，你现在让那些待命的人再派一些人手，去观察卡米西尔和桃娅的动向。”
若是被桃娅发现这个东西，那桃娅必定会伸手动向他讨要。
若是被卡米西尔发现了这个东西，那么他必定会采取到巨力血仆里边的数据。
这两方血族都不好对付，而且一旦被发现，那么他的兵力就会被折损。
到时候在始祖典礼上，若是少了兵力无法战斗，帕尔默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反正他不能出局。
这么多年的蛰伏，他就是想要再上一层。
卡米西尔身为大殿下，已经受到了不少血族民众的爱戴，自从他一出生起，那些身位荣誉……卡米西尔永远会比他高出一筹。
如今分水岭来了。
出生的时期早晚他无办法控制，但是始祖典礼上的斗争……他是有机会取得胜利的。
帕尔默思寻着血族里那些党派的分分合合，又转头命令站在一旁等待吩咐的亲信。
“你去将巨力血仆的研发点位掩藏地更好一些，在典礼开始之前——”
“不，在典礼开始到未分出胜负之前，都不能轻易的将它们暴露在视线之中。”
维兰蒂斯至今到底对蒙特维尔有多少胜算，帕尔默不好说。
若是到时候援助维兰蒂斯失败的话，那么桃娅就要拿他开刀了。
只能在亲王和女王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选择一个最恰巧的时机，给其中的某一方提供帮助，并且不能让另一方知晓。
夹在父王和女王之间，帕尔默觉得自己很难做鬼。
但这是每一代殿下都要面临的困难。
先前胜利者的行事作风他全部都查阅完了，也知晓了在什么情况下，才是最能容易取得胜利的。
这一代的斗争者比前几代都要来得少，那他必定不能输。
“……”
从繁杂的思绪里挣脱出来，楼下宫殿开门的声音在这个会议厅里清晰可闻。
沉稳的脚步声从下方传来，帕尔默偏过头，从楼梯的石柱里透视下去，瞥见了来者衣服的一角。
亲信领命后，见到有其他的血族来访，马上就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所交代的事情若是被其他血族知晓了，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必定是他。
亲信还不想做冤死鬼。
斯坎赛从沿着楼梯慢悠悠地往上走时，正巧碰到了往旁边低头匆匆下来的亲信。
瞥见亲信手中的信封，斯坎赛微微挑了挑眉：
“要出任务？”
“……”
对待这个不知算不算殿下的人，亲信总是对他的行事作风摸不透。
本想换一条楼梯往下走，却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选了这条距离会议厅要绕一段路的长楼梯走，一时失语。
感受到后方看过来的视线，亲信稍立正，简短的回答了斯坎赛的问题：“是。”
“殿下已经在会议厅等您了，还请快些上去吧。”
斯坎赛目光从亲信紧攥着信封的手上微微移开了一点，哼笑了一声：
“这样啊，那你快些走吧。”
“小心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哦~”
斯坎赛的语调漫不经心，末尾音调还带着点儿微微上扬的意思。
亲信心中一凛，差点儿以为对方已经透过他手中的白色信封，知晓到里边信件的内容了，连忙匆匆加紧了脚步，朝莫格宫殿大门走去。
—
帕尔默站在会议厅的门口，见到斯坎赛像是不赶时间一般，慢悠悠地从上方晃了上来，只是稍稍叹了气，蹙眉道：
“快些，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吗？”
“嗯，那当然。”
斯坎赛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前往石膏区的同行证，交予到帕尔默的手中。
帕尔默打量了一会儿这几张看似不起眼的通行证后，将它们收了起来。
“事情办妥无误，你想要什么？”
对面常年带着蓝色丝带的吸血鬼微微眨了下深蓝色的瞳孔：
“你还有什么事情相求？我最近正巧没什么任务，可以帮你一起办了。”
帕尔默对斯坎赛的了解甚少，但是因为他办事效率高，且出事的情况下几乎为零，才会将一些关键且不会暴露出自己计划的任务交给他。
对上对方深蓝色的瞳孔，帕尔默沉默片刻，询问道：“你最近可有观察卡米西尔的动向？”
“诶。”
斯坎赛故作震惊，随即勾唇笑了：“当然有啊，怎么，殿下不是已经派了人去他的宫殿里探访了吗？”
那些被派去的人传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帕尔默不觉得是自己专门打探的人手没有训练好的问题，顿感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转念想到斯坎赛似乎是一个可以上天入地，对权利没有那么多心思的鬼，是一件好用的情报道具，他还是将心中的不悦忍了下来。
“当然了，但是光凭他们还是不够的。”
帕尔默指了指会议厅外边的窗户。
永夜下的建筑只能被打火灯晕出淡淡的轮廓，指尖所指的地方，是瑟罗宫殿后方的一角。
“那里的虚妄之境，你能进去吗？”
斯坎赛直起身，视线穿过夜幕朝那处下午才去过的地方望去，微微挑了挑眉：
“殿下想去那里？”
“虚妄之境……母后交给卡米西尔代理了，现在掌管着虚妄之境的人是卡米西尔，只有经过他的允许，才能进去。”
帕尔默微微笑了一声，其中的冰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应当有能力进去吧？”
斯坎赛的目光从那处偏移了过来：“我确实有，甚至……”
“他们今日就进了那处一次。”
对上帕尔默的目光，斯坎赛多少有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
“殿下是想要让我进去探寻那个纯血血脉吗？”
“……”
帕尔默沉默片刻，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将本来向四处扩散的思绪又收拢了起来。
“不，先不管。”
感觉关注纳克斯和桃娅之间的感情关系好像更关键一些。
若是父母常年破碎的感情在始祖典礼前发生了变动——这种几率很小，但并非是没有。
那么他的计划就要产生一些变动了。
还是父母爱情更重要。
除此之外，帕尔默觉得，比起纯血血脉，还是人类那边的猎血部更为棘手一些。
总是阻拦着他去人类进一些可以转变成血仆的货。
在去面见女王之前，帕尔默就已经听到一些有关于猎血部是如何与教会争执，并且屡次打断他部下和教会做交易的事情了。
有些时候甚至会排查他们从血族传送出来的点位，然后将他的部下清除干净。
而那个纯血血脉……
先前卡米西尔曾在始祖未醒的时候，拿着纯血血脉去了始祖的典礼一次，不知是要干什么。
但纯血血脉和血族有什么重要的干系，帕尔默并没有找出来。
先前派了几次人去查探有关纯血血脉和血族的联系，好似都没有。
也不知晓卡米西尔到底在想什么。
帕尔默摇了摇头，抬手阻止了斯坎赛即将要溜出去的行动。
“不，先等等。”
“你去监察一下瑟罗宫殿，还有猎血部。”
“这两方比纯血血脉更为重要，还是去观察一下他们吧。”
斯坎赛讶异地挑了挑眉，打量了帕尔默片刻：
“那我去了。”
“嗯。”
虽然斯坎赛没有表现出什么很奇怪的举动，或是很嘲讽的面部表情。
但是帕尔默总感觉方才有一瞬间，好像被这个血脉不纯的血族给同情了。
帕尔默：？
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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