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裴钰告别后,费伊也没忘记正事。他是想利用弗纳尔的记忆找到序列者的线索,于是夜晚翻身进了西角楼,这是弗纳尔的住处。
屋角有一盆冬梅,傲雪凌霜,枝丫顺着格子窗向外探出一角。
沙发和衣帽间上有很多很多的衣服,运动装、休闲装、正装,风格各异。好像他不拘泥于某种形式,而主人也宠爱他,给他买各色的衣服。费伊近乎冷漠地环视。
刚迈进去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能量波动,但非常小。
他看到弗纳尔穿着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看见费伊也不奇怪,就是无厘头地说了一句:“哟,有客人来呀。”
然后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茶桌边给自己倒了一壶茶,更诡异地是,茶水喝进去,又从下面漏了出来,淅淅沥沥淋在地上。
费伊真的是有点没眼看,念了个咒术破了这个能量圈,弗纳尔消失了,他便坐享其成,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喝,入口才发现这茶是尤利最爱的那种,他立刻冷了脸。
这个屋子,真是时时刻刻恶心他。
早前他怀疑弗纳尔跟奥兰多有交集,因为他通过窥视自己的记忆偷天换日的手法太过娴熟,一定是有所准备。但是费伊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有交集......
如今他想通过弗纳尔的回忆,看看能不能找到奥兰多的尾巴。
“Retrorigardu en la tempo(时间回溯)。”
这是利用某个人的磁场,回顾他十五天中最重要的记忆片段。时间回溯比较鸡肋又伴随着强大的副作用,如果不是实在毫无线索,他并不想动用这种方式。
十五天前,弗纳尔利用“Sendi(传送)”到了奥兰多家族。
一片狭隘的视野里,奥兰多处在一个极其阴暗的地方,他手中拿着祭拜的沉香,虔诚地祭拜。
随后他说道:“兰斯洛特把我那侄子藏得可是够紧的,真是弄也弄不出来啊。”
旁边轮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头,满脸皱纹、不苟言笑。
“你不是说有办法了吗?”
“费伊那小子可不是好控制的,我叫他取管血,多久了都没拿来,这个人戒备心太重。”
“其实,要不要弗纳尔已经无所谓了,他背负着诅咒,活不了多久。再说,001我们已经研究出来了,后面的也不会是问题。”
轮椅上的老爷子开口:“你若是还要这个实验体,抓到他,死之前也能做些贡献,若是有了别的进展,就是我们拿捏上面的绝佳机会。”
“还是太公精打细算。”
上面,费伊深思,比奥兰多势力还大的,莫非真的是......
“这个东西拿好,能控制001的东西,杜珈班恩矿晶。”太公递给他一个镶嵌重达10克宝石的戒指。深邃的紫色宣扬着它的神秘,触手生温,细腻温润。
奥兰多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老爷子:“不是说只有血族能利用那些神秘宝石的力量吗?元首怎么做到的?”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谁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十天前,弗纳尔开着大货车朝他撞来。
一周时,弗纳尔正面遇上奥兰多和001。
费伊看着被封锁的空间裂缝,皱了皱眉,这个001的实力,已经远超奥兰多家族所有的血猎,他甚至毫无被反噬的迹象。
弗纳尔被带进001的空间裂缝后,费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记忆。
他从咒术中挣脱过来,刚站起身想离开,脑中突然传来针扎的刺痛感,是咒术的后遗症,走了不到一步费伊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
夜晚,狂风骤雨。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风,就算是将门窗紧闭,也能听到屋外树木折断的声音。兰斯洛特地处半山腰,远处有座山将将能挡一些风,不过也会有风吹落怪石的事情,远远起不到作用。
裴钰看到窗外骤然一白,闪电乍现,就知道不久就会有雷声响起,而他最怕打雷。他蜷缩在床上,紧紧捂住耳朵,双眼紧闭,试图让自己好受些,结果那雷来得凶猛,炸的一响,把他激得跳了起来。
一双手围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裴钰闻到这熟悉的香气缓缓镇静下来。他仰头看着路威尔顿,眼尾泛红:“叔叔......”
“山上打雷真的好可怕。”他脸靠在对方胸膛上,嘟囔道。
“我这不是过来陪你了。”路威尔顿抽抽被子,盖住他光滑的腿,将他围起来。
“好丢人......”这么大还被打雷给吓哭,裴钰抹掉眼角激出来的泪。
“没事。过不了多久就不打雷了,我在这里守着,安心睡吧......”他声音很轻,看向裴钰的目光包容且温润。
裴钰扯着被角,本想躺下,他看着格子窗上两个人在灯光下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就这样躺下太可惜了。
“跟我一起睡。”他扯扯他的胳膊。
“夜晚才是我醒着的时候,睡不着。”
裴钰一手撑在路威尔顿大腿中间,拧着腰仰头看着他褐色的眼睛:“可是你白天也不睡诶?你一天都不休息吗?”
这是个危险的姿势,路威尔顿看着离他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脸,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想做什么。
他微微后仰身子,不动如山:“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裴钰眼睛一转,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出去别人都不信我成年了,还要查我身份证。”
“而且,怕打雷的人一直都怕,难道叔叔以后就不管我了吗?”他说得可怜,得寸进尺的手可是一分都没收着。
“陪我一起睡嘛……”
试探、装可怜、再撒娇,路威尔顿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抓起裴钰的手塞进被子里,而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到床边,说:“快睡吧。”
裴钰一贯的伎俩他从不使两次,他也是人,也要面子。看路威尔顿双臂搁置,已经闭目假寐,他气鼓鼓地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
过了几分钟,手背上传来冰冷的感觉。他睁开眼,一只雪白的玉足蹭着他的手背去勾那串他常戴在手上的佛珠。裴钰只穿着一件衬衣坐在绵软的被子上,他双手撑在后面,纤细的脚踝轻松顺走了那串佛珠。
他套在脚踝上玩耍,腿稍稍抬高些,佛珠便顺着小腿滑向膝弯,白得夺目的大腿上去隐隐能见陷在软被里的臀|肉,少年在暖光下笑得蛊惑,既像天使、又像撒旦。
他放下腿,踩住佛珠,佛珠也禁|锢了他。
路威尔顿手背的青筋绷紧了一瞬。
裴钰额角沁着汗珠,嘴角下撇:“路威尔顿,你真不是人!”
他气呼呼地喊他的名字。
路威尔顿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挨骂,但也只是靠在椅背上,淡淡地看着裴钰无理取闹:“当然,我是血族。”
*
小朋友折腾半响,还是睡着了,后半夜风雨渐小。路威尔顿准备起身离开,却发现被子上滚下一个小玻璃瓶子,他怕裴钰翻身压碎,便顺手拿起来揣进到口袋里。
他撑着伞,朝兰斯洛特的主楼走去,蜡烛都被大风刮灭,大厅到走廊一片漆黑,唯独书房亮着灯光。他开门进去,果然见尤利一个人坐着案桌前处理公务。
“怎么这么晚?”尤利看看时间,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小朋友怕打雷,哄了半天。”路威尔顿淡淡笑着。
尤利听到,笔尖一滞,抬起头来看向他:“不错,耐心的监护人。”
“有些时候感觉像养了个小宠物,可爱又折腾。”
路威尔顿脱下被雨水稍稍飘湿的外套,放在沙发上,一边说一边坐下。
“序列者组织的事,再往下深想,我们要推翻的可就是上头那位了。”尤利立马进入工作话题。
“随便吧。”他满不在意道。
“人类追求稳定和和平,融入社会太久的血族也是同样的期颐,要推翻一位统治者,可不是明智的决定。”尤利眼眸晦暗。
“突发疾病、暴毙,有的是理由。融入人类又怎样?血族从来都是掠食者。”路威尔顿撩起眼皮,露出一双猩红的瞳孔。
“不过,先有证据再说吧。捣毁了序列者,一个冯蒙也掀不起大浪。”
“轰隆——”屋外白光闪烁,一阵雷声响起,不大不小。
尤利身形一滞。
路威尔顿皱起眉头:“我该回去了,明天再说。”
他站起身,拿起衣服,口袋里的瓶子咕噜掉下来,在沙发上滚了两圈。路威尔顿捡起瓶子准备离开,尤利眼尖地瞥到瓶子上的字样,叫住了他。
“这个东西,你从哪儿里来的?”
路威尔顿不明所以,晃了下:“小朋友被子上发现的。”
尤利看着上面的T-0标签,玩味儿地看着路威尔顿:“你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东西?”路威尔顿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催|情药,专给吸血鬼打的,奥兰多研究的新药。他那天亲口告诉我,三天都不带停的,你家小孩儿从哪儿搞的?”尤利嗅到了瓜的味道。
“他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我看你还是上点心。”
路威尔顿一下子被尤利说得哽住了,他手一抛,瓶子呈抛物线掉进尤利的手里。
“送你了,**值千金,不用谢。自己留着用吧。”
尤利把它放在案桌上,没好气地笑了笑。
“要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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