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只是用平整的牙齿蹭了蹭她的肩颈，然后坐回主位上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洛伊愣了愣，如过去般坐在芙妮雅右边。芙妮雅稍显意外地挑挑眉，没说什么省略原来有的步骤直接开始品尝自己的午餐。管家手臂上挽着餐巾，右手端着覆有盖子的餐盘，在陈洛伊那里放下后揭开盖子，陈洛伊定睛一瞧，是自己喜欢吃的奶油小面包加上一杯酸奶。她转头看向管家，西列斯手上刚拿起的盖子不知何时不见了，一双金眸仍是高冷，看不出破绽。
芙妮雅看着陈洛伊面前的餐盘，蹙眉，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果沙拉和沾满酱料的粗长粉条推到她面前。
“这些也是你的。”
“量力而行。”
陈洛伊心里流淌一丝暖意。她点点头大大方方说声“谢谢”，埋头。
芙妮雅看她和原来相差无几的吃饭姿势，微微一笑，用叉子叉起一块血浆蛋糕，正要入嘴，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影。
陈洛伊望向门外，眼底浮现出警惕。
那人影速度非常快，扑到芙妮雅身前。陈洛伊缓缓坐下，然后打了声招呼：“戈沃克大人。”
芙妮雅险些从红木椅上摔下来，这才接住突然冲过来的戈沃克。
他赖在芙妮雅身上，好像没有听见陈洛伊的话。芙妮雅湛蓝的眼眸露出一丝嫌弃，推开自家弟弟，再由西列斯接过，摁在她左手边的椅子上。
陈洛伊用余光看见全程，可在外人看来还是在专注吃饭的模样。戈沃克极其不爽地撇撇嘴，瞥见对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中那股无名火更甚。
看见芙妮雅正微笑着和陈洛伊谈论菜的味道如何，默默闭上嘴。
陈洛伊不介意戈沃克的不理会，权当他只是没有听见。听芙妮雅问起菜品合不合她口味，她落落大方地回答，先扬后抑，饶是让平淡惯了的芙妮雅有些吃惊。
先前那个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的女孩犹如昨天的云烟般一下抓不到了，面前的这个人少了胆怯多了正气。像是……
有了坚定的目标，浑身散发无法言喻的气息。
芙妮雅唇角微弯，听着陈洛伊表达自己对于菜品的满意，心里却是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微不可觉地喟叹。
然后再讶异。
虽然很淡很淡，但是于她来说这是除了戈沃克的第二人让她有了这样的感情，所以一旦出现就能敏锐地察觉到。
轻轻嚼着口中的牛排，旁边的血浆饮料也没有停下。原来经常挂着微笑的眼眸变得沉郁，陷入一种异常平静的状态。
陈洛伊觉得奇怪，这也是她头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一时间产生猜测：是什么让这个不苟言笑的血族有了这样沉静的情绪？
思来想去，戈沃克是她的弟弟，身为姐姐的可能是要多费心思。但是日日相处的人应该是不会有沉思的时候的，因为已经足够了解，只需要通过条件反射即可。
那么，不是戈沃克那能是谁？
陈洛伊大抵猜到或许是其他她在乎的人。思及此，眉头轻蹙一瞬，转而舒展开，面上无事发生。
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自心底漫开。她不动声色，静默无声地搅动盘中的粉条，赶在芙妮雅发现不对劲之前若无其事地接着用餐。
戈沃克瞧着斜角的姐姐和对面的陈洛伊，轻轻“啧”声，杯子里只有一点点味道的血浆饮料在他口中也变得毫无乐趣了。芙妮雅察觉自家弟弟的情绪问：“不好喝？”
“还行吧。”戈沃克半真半假地回应，眼神不自觉瞄到陈洛伊。恰巧陈洛伊也在觑他，没憋住把轻蔑的表情袒露在面上。芙妮雅一记眼刀飞向戈沃克，道：“洛伊刚回来，待客之道是什么？”
戈沃克噤声，弱弱地低下头去。陈洛伊一个没忍住笑了一下，快速收敛。却不知这一幕早就被芙妮雅看到。见芙妮雅唇角弧度加深，如湖水般碧蓝的眸子注视自己，陈洛伊有些许不自在，吸完最后一根粉条后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
没走远几步又被拽回倒在她腿上，芙妮雅的气息带着温热萦绕在她耳畔：“去书房等我。”
陈洛伊耳廓的皮肤霎时起了一层疙瘩，接近气音回一句“知道了”迫不及待似的跑去了三楼。
芙妮雅笑意浅浅，眼神示意西列斯给戈沃克换了一杯饮料。他品尝，的确比先前的要好上不少。但这个现象在之前是坚决不会出现的，看来自家姐姐的心情不错。
“姐，今天我住在这里，可以吗？”
这个提议少说也有三十年没有提出过了，芙妮雅微微诧异，却也没有怀疑什么。应下来。
“只有后院有位置。”
戈沃克不介意地点头，心上有了思量。
……
陈洛伊待在书房，惴惴不安占据了一部分心灵，更多的，还是隐约的期待。
目前来看芙妮雅应当是很在乎我的，但是不能确定认真的或是玩玩而已。基于此，还需要时间去确认，验证。
随便翻看一本曾经读过的书，思绪飞向学生时代。
至少一无所有，可以放手一搏……
正当她神游天外时，芙妮雅已然来到她的身后，先是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肩膀，在对方有所反应后环住她的腰，下颌搁在她的肩颈，吻下她的脖颈。
这一系列动作快速而连贯，仿佛她们没有中间隔着的三年。陈洛伊没能适应，她的身体保留了三年前的感觉，然也保持了一定的无法招架的直觉。芙妮雅的唇角弧度加深，用牙齿在她的肌肤上磨了磨。
“喝一点，可以忍受吗？“
很难得的，不是预告，而是真的在问陈洛伊的意见。
陈洛伊闭上眼，右手搭上她置于她腰间的手，默许。
芙妮雅一愣，微微一笑，然后蜻蜓点水地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吻了一下，再浅浅刺破她的皮肤，吸食血液。
一瞬间的刺痛，剩下的，唯有她舌尖柔软的触感。
陈洛伊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连轻哼都被她咽回肚子里。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更是丝毫不肯露出破绽。
湛蓝的眼眸化为血红。芙妮雅沉醉在这甜美的温柔乡，对着两个浅层的血孔吸吮。陈洛伊不自觉攀上她的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放下，整个人都是被环抱禁锢的姿态。
没有察觉，或者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观察到这个现象。陈洛伊想象她的状态，垂眸，敛下深层的失落，重新闭上眼睛，感受她带来的体验。
好久没有尝到如此美味的血液，芙妮雅舔舔唇，意犹未尽的样子。她指尖抚过那两个细小的伤口，一瞬间便痊愈。陈洛伊看见她一闪而过的灵力，伸手想要触碰那消失的光晕。一刹那消散了。
陈洛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什么也没有。
芙妮雅看她很是遗憾，凝聚一团灵力在手心，递到她面前。
“手中的灵力要维持这形状需要更多的灵力支撑，”芙妮雅轻声解释，见她没反应将手臂往前又伸了伸，“你可以碰碰它。”
陈洛伊观察着凝实不透明的光球，指尖点了一下，和接触到空气别无二致。她有点失望，不明显地撇下嘴，干脆用整只手包住光球。
一股热量霎时遍布她的掌心。虽然不多，但是感官的认知十分明晰。
芙妮雅看她诧异却没有收回手，蹙眉，不能确定她是否被凝聚的灵力烫着了，由是欲解散灵力。陈洛伊见那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赶忙收拢手指握拳。
终究是来晚一步。陈洛伊没来得及感受到切实的热量灵力就飘散了。
要凝成一团聚实的灵力不仅需要本身拥有深厚的灵力，还要具备强大的精神控制力。两者的能力越强，成功概率就越大。而芙妮雅则是兼具两者的佼佼者。只要她的灵力充沛，即可凝聚。
然现在耗费一定灵力的芙妮雅没法重新聚集一个同方才一样大小凝实的光球。她看着还在细细回味的陈洛伊，走上前亲亲她的额头。
陈洛伊怔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芙妮雅此举的含义。听她道：“下次你想看随时来找我，这次先这样。”
听着芙妮雅温柔的嗓音，陈洛伊恍惚，转而唇角翘起，隐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芙妮雅并非没有看见她弧度加深的唇角。见她笑了，自己那颗平静如水的心也跟着跳动了。她扭过头，轻点朱唇，漾出笑意。
陈洛伊脸颊后知后觉地红了，抬眸看她，意外看见她的背影。下一刻，所有的怨怼阴霾尽数消散，些许甜意自心头升起。她知晓她也许也是和她一样的感情，至少此刻是的。
还算严谨的她这次毫不犹豫地排除不想理她的选项，义无反顾地按下了另外一个按钮。
芙妮雅回眸时已经切回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想为她整理一下衣襟，最终还是放下手，道：“好好休息，想去哪里都可以。除了……”
出古堡大门。
陈洛伊眼神闪烁，迟迟没听见“除了”两个字的下文。芙妮雅略微叹气，没再说下去，转身回了卧室。
留下她一个人在书房，久久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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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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