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妮雅思虑几秒，轻点头。
不论如何，试试总是好的。
忆起陈洛伊的主动，清冷的眉眼不自觉柔和。连带语气也变得缓和许多：“我会亲自教她。”
汤云意听此惊讶一瞬，又在情理之中：“好。”
“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你来带带她。”
这下汤云意不再淡定，手指了指自己。
“我有些知识没有你清楚。”
芙妮雅丢下这句话后就出了会议室，没再回头。
……
抵达古堡，已是身心俱疲。芙妮雅来到靠楼梯的冰箱前，取出比较好喝的血袋饮用。
“主人，您回来了。”
芙妮雅循声望去，陈洛伊穿着粉色小兔的睡衣站在楼梯间，正看着她。那双棕色的眸子寻不到羞怯，只有坦荡和大方。
穿的那么可爱，表情却那么正经。
她轻轻咳嗽一声。这件睡衣是三年前她挑选出来放在她房间衣柜的，没想到能被她一下拿出来换上。
“嗯，”芙妮雅故作淡然地回应，“这件衣服，很适合你。”
被心上人夸奖的陈洛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芙妮雅竟有些看呆，险些挪不开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过来，身为血族首领的平淡回归：“这么晚还不休息吗？”
明明神情带有不可冒犯的威严，这个问句却是温柔的。陈洛伊唇角上扬一个像素点，趁她发现前答：“想等你回来。”
真切诚挚。即将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芙妮雅招手，陈洛伊听话地走上前。
“坐在这里，对着我。”
芙妮雅拍拍自己的大腿，陈洛伊面颊红润，犹豫着不敢上前。
她料到了芙妮雅要抱她坐在她腿上，可没料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红艳。芙妮雅微微一笑，牵过她的手起身将她抱起来然后再坐下。
这个角度太近，彼此的呼吸气息都让双方无法忽略。
陈洛伊偏着头不敢同她对视，好像会被她的灼热的目光烫到。芙妮雅揽住她的腰，鼻尖几乎要相碰。
陈洛伊没法，只好坦然与之对视。
“不要紧张，”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芙妮雅起了些许逗弄的心思，“我只是想和你再亲密一点。”
说的如此直接，令陈洛伊诧异的同时又无法抗拒。面部羞人的红迟迟不能褪去。
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好的了。陈洛伊想。
芙妮雅蹭蹭她的脖颈，时不时舔舐以示友好。这一连续的动作非但没有让陈洛伊更放松反倒更添紧张。她抱住将她脖颈舔舐得水光淋漓的血族，不禁想：再忍忍，马上就会结束了……
“想吻你。”
内容似是在提问，征求她的意见。语气却是刻不容缓，毋庸置疑的。陈洛伊甚至没来及发声，就被堵住了嘴。
陈洛伊怔愣一秒，回应起来。
她已经等的够久了。就这么让自己任性一次吧。
舌尖没费什么力气就直入深处，芙妮雅发现对方在回应她，唇角微勾。陈洛伊发觉自己的回应让她变本加厉地吻她，甚至轻轻咬她的唇瓣。在确认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坚决地推开了她。
芙妮雅看着自己被大力推开，湛蓝的眸子浮现一丝讶异。
“该睡觉了，”未消的红晕似乎彰显她的动情，但是话语内容无疑破坏气氛，“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实验室吗？”
芙妮雅的眉头轻拧，对于她生硬的转移话题感到不满。然她也没再多说，理理衣服道：“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生化实验大楼。”
陈洛伊惊喜，没想到自己想帮衬她这件事这么快就合理化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听她们高层的知识是在听天书，让现在基础如此薄弱的她去参与不实际，只会平添烦恼。
即将开口说出自己的疑虑，芙妮雅先她一步：“等到了那儿我再和你详细说你的任务。”
陈洛伊点头，系上被蹭开的一粒扣子往楼上跑。芙妮雅看着她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发笑，吸一口变温热的血浆笑得意味深长。
回到独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陈洛伊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
这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吧。
她向来没有自信，所以需要实际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证据来证明自己可能是虚幻的猜测。
而今，芙妮雅对自己时常的亲密和与先前相对而言的温柔，让自己的信心大增。
只差一张窗户纸没有捅破了。
她如是想。
……
杨曳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看起来焦躁不安，心神不宁。
“杨首领。”
一道声音传来，那人在她面前鞠躬，说道：“胡首领请求见您。”
杨曳一听是他，不免沉下神色，有气无力道：“知道了，让他进来。”
那人颔首，将胡青楠带到大厅便下去了。
胡青楠看着杨曳的浓妆，笑道：“杨首领天生丽质，向来都是淡妆，今天怎么打扮如此？”
杨曳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最近官员有变动，需要花多点心思。”
此话真假参半。胡青楠打量她的神色，掠过这个话题，道：“这次攻打怡国需要的物资不少，杨首领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说是提供建议，实则是暗里点她。杨曳无法，只能道：“扬国会尽力支持。”
胡青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点下颌。突然想到什么，气定神闲从口袋取出一张照片，摆放在桌，移到她跟前道：“杨首领可认得这个小女孩？”
深棕色的眼眸，看起来含羞带怯的。像是第一次被人拍照，显得很是拘谨。
“这是……？”
见过一面，但是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胡青楠见她认识，放开手指：“你认识？”
“我们正在寻找这个女孩，听说是有什么血族喜欢的血液，被芙妮雅收为血仆。”
“我想，从她入手，事情应该会变得简单许多。”
余光瞥见他含笑的眸子，那抹精光格外显眼。杨曳默了默，没有多言。
“好了，我也该走了。”
胡青楠拍拍腿上可能没有的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杨曳盯着照片上的女孩，久久没有回神。
陈洛伊……
……
随芙妮雅一同来到实验大楼的陈洛伊突然感觉鼻子一痒，打出个喷嚏来。芙妮雅抬头一看，一个中央空调对着她们吹。她没再犹豫，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向旁边的郑弦说道：“下次把空调换成无风的，温度调高些。至少走廊和休息室要做到。”
郑弦应下。芙妮雅转头搂着陈洛伊加快了脚步：“还冷吗？”
陈洛伊一愣，没想到她的心思会如此细腻。何况自己就打了那一个喷嚏之后再也没有感觉了。直觉告诉她可能是有其他人正在想着自己。可是认识自己的，重要的人现在都在自己身边，那么谁还会想着自己呢？
若硬要说，可能就剩下之前和应国战斗时关系要好的村民吧。
想着想着，就忘却了自己还没有回答芙妮雅的问题。芙妮雅看她沉思，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一个冷不冷都要想这么久。
然一转念，又觉得她可能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导致思考良久。芙妮雅不催促，只是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陈洛伊这才反应过来，接着刚才的问题回答：“我没事，不冷。”
等了这么久才等来这两个字。芙妮雅挑眉，不过她并不介意，只要她没生病就好。
“你那么长时间是在想些什么呢？”
芙妮雅略一思索，自己是两百余岁的血族了，无法理解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想法是正常的。因此，她才更想要主动去了解陈洛伊的想法，然后更加方便帮助她。
“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想我。”
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想我？
这就是人类当中的套娃吗？
不过听一遍就理解意思的芙妮雅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这件事和科学道理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不能搭边。由是她只是摸摸她的后脑勺，柔声道：“别想太多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知识先学懂。”
陈洛伊分的清轻重缓急，跟着芙妮雅指定的老师来到休息室，从零开始学习生化知识。
“我的名字是戴允，陈小姐称呼我戴老师就好。”
戴允说着，了解到陈洛伊看的书说道：“这本书是第二阶段，由大人来亲自教您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好基础。”
言毕拿出一本薄薄的，堪称册子的书给她，道：“我们是为期一周的学习，在此期间只需要把这本书读透。”
陈洛伊大致翻阅，比那第二阶段的书要简洁许多，甚至能够一眼读懂概念。至此，陈洛伊没有时间荒废，继续阅读。
戴老师看着她自习的认真模样，欣赏慢慢展现。
毕竟是芙妮雅大人交代的人，以为会养尊处优，实际上还挺谦逊实在的，这让她放心不少。
一上午的时间，陈洛伊学习并巩固了整本书的两页。看起来清晰明确的概念一运用出题就变得张牙舞爪，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偏偏戴老师外表柔和好说话真正教人特别严格。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陈洛伊就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就要死光了。
头昏脑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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