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迫不及待地离开。汤云意收拾得慢一些,芙妮雅没动,还呆在原地。下一秒,一股浓烟自门口弥漫开来,逐渐布满整个会议室。芙妮雅和汤云意立刻想要冲出去,却发现门已经锁住了。
想必是趁着浓烟刚进来我们没反应过来时锁住的。
芙妮雅冷静地思考,大脑隐隐有点晕眩。赶紧从包里拿出两张手帕捂住口鼻,顺便递给汤云意一个。然后尽可能快速地来到窗台前打开窗户。
不出意外,窗户也是锁死的。
现在她已经没有余力想这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当务之急是要赶快离开这个密闭空间,多一秒都是承担巨大的风险。
汤云意的身体摇摇欲坠。这几天因为应国侵扰边境熬了好几天的夜,本来说下班可以去补觉的计划彻底泡汤。她有点撑不住,倒下。
“别睡,醒着。”
芙妮雅近乎冰冷地命令道,强行扒开一点她的眼皮。
“大人,您在里面吗?”
郑弦见芙妮雅迟迟没有去休息室接陈洛伊,有点奇怪。走几步远远一望,就看见透明的窗户变得烟雾缭绕。跑过来才发现连门都是锁着的。芙妮雅敲了下门算作回应。郑弦利用门禁卡一刷,大门便开了。
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芙妮雅有些不可置信,汤云意意识恢复些许,也觉得事有蹊跷。下一刹那,芙妮雅一个箭步飞奔出去,前往休息室。
……
陈洛伊没等到芙妮雅,等到了不速之客。
还是上次那个人。不过多了一个帮手。他们将门锁住并且朝门缝里喷射某种绿色气体。陈洛伊大惊,忙用桌上的湿巾捂住口鼻。谁成想,其中一人竟然从烟雾中走到她面前,面上还戴着防毒面具。
他向她攻击,陈洛伊没有防备,被踢中腹部,往后退一步稳住身子,防毒的湿巾掉落在地。那人轻嗤,一个个如雨点般的拳头击打在她的竖起的手臂上,生疼。
陈洛伊极力想找出对方连续攻击的破绽,眼前出现层层叠叠的重影,像是要晕倒。她晃悠着脑袋,咬破舌尖,清醒一点,趁此机会撞开对方。然后喊一句:“暗光!余影!”
“我接到洛伊的呼喊了。”
郑弦随芙妮雅赶到休息室,和刚才的会议室如出一辙。芙妮雅心急如焚,用最高权限开启这道门。失败。她懊恼着急,连续试了两次还是杯水车薪。她转头看向汤云意:“有方法破解吗?”
汤云意点头,针对被动过手脚的锁开始解密。
西列斯也听到了召唤,来到休息室门前。看着那道门,霎时明白什么:“可以用蛮力撞开这道门么?”
郑弦刚想回答,汤云意立马制止,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不可以用蛮力。这种门只能靠巧劲。使用蛮力只会让门更加难以破解。”
三位听罢,陷入默不作声状态。芙妮雅紧紧盯着那道门,忽然道:“洛伊,撑住。”
门内的陈洛伊听到这句话,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她现在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抱着头,把身体蜷缩成一个球,任由上面的人踢她。
“再厉害的人,也经不起我们这毒雾的摧残。”
陈洛伊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满脑子只有芙妮雅说的“撑住”。
流出鲜血的唇角微微勾起,那人看见她还在笑,停下踩她的动作,蹲下来,欲要将她扛起。“砰”地一声,休息室的门被踹开了。
那人一惊,扛起陈洛伊就快速往外冲。芙妮雅没有给他机会,飞踢一脚到他胸脯。他松劲。芙妮雅上前一步,接住了陈洛伊。
与此同时,郑弦制服了想要分散芙妮雅注意力的同伙。西列斯金黄的眸子闪着淡淡的红,盯着面前捂着肚子还想爬起来的人,匕首刺入喉头。
一下子就没了生机。
芙妮雅打横抱起陈洛伊就往外赶。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孩,心疼得难以附加。郑弦让自己的一个小队排查了外围,安全。
而且实验大楼的区域一直都是防守森严,这次有两个漏网之鱼可能也是因为快要轮班放松了警惕,否则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虽然芙妮雅没有特地警示郑弦,但是她明白自己必须严格要求自己的下属。
一路赶到旁边的医院,医生二话不说就让护士将她抬上急救推车,往急救室里送。
芙妮雅呆呆地立在原地。等到她反应过来,身子一瞬间卸去了力道,颓然坐在急救门前,将头埋进膝盖。
郑弦和西列斯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然后选择守在大门前,没有一人上前安慰她,或是提供什么建议。
因为他们清楚,这个时间说的再多都是枉然。只有多做一些实事,才能让焦躁冰冷的心缓解。
一切交给门内的医生。
医学能力没有达到能救治病人的芙妮雅此刻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从来不喜欢把真正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做,这样会令她感到不确定,迷茫混乱。
存在于过去的事情她不愿回想。她只希望陈洛伊能够好好的,什么都不求,先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陈洛伊身上插着的管子繁多,连动下手指都是及其困难的。她想要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发现力量之悬殊,完全抵抗不了。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只能随他人摆布,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力。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回忆起了整个二十三年的人生。躺在破床上面容憔悴的母亲,冷漠以待巴不得她赶紧去世的父亲……
放假回家喝的烂醉,冲她破口大骂,飞溅的酒瓶碎片划破皮肤的刺痛灼热……
被赤红眼眸的人带走,拿着一堆钱大笑的父亲,还有,还有……
古堡,高贵冷艳的她。
陈洛伊间断地回想,呼吸面罩下的唇微微翘起。
“新研发出来的药呢?怎么不给病人服用?”
一个男人身着白大褂询问旁边的女护士,步履匆匆。
“新药还在试行阶段,还不能用于临床。”
“人都快没了,还谈风险!?”
女护士被他激动的反问弄得微愣。
“快去取来,马上给病人注射。”
即便是欠妥,女护士也觉得有点道理。不放心地去取了之后,还是知会芙妮雅一声。
不是什么人都能和芙妮雅搭上话的,这一点只要知道芙妮雅的人或血族都很清楚。
但这是特殊情况。芙妮雅的神经高度紧张,遇到医护人员和她说话就下意识认为是陈洛伊有了新的情况。故而她立马起身,以谦卑的姿态聆听她的话。
听罢,她沉默了。
女护士等待她的回答,有些急迫,却也想有些耐心。
病人在急救室里生命随着时间流逝,拖不得;另一方面,涉及到生命的是大事。大事谨慎不妄下决断是完全合理的。
“倘若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就试一试吧。”
给出的答案让护士微微愣神。这好像是客观来讲最可能两全其美的做法了。她颔首,随即离开。
可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芙妮雅抱着头,无比痛苦的同时只是一颗种子的怨恨长出了嫩芽。
若不是应国绝不可能如此糟糕。
现在不是将精力放在罪魁祸首身上的时候。
芙妮雅更加忧虑的是正在急救室的人,能否挺过这一关。
急救室内。
陈洛伊在医生团队的救治下恢复了正常心跳。所有的医生仿若看到了希望,那管尚未拿出的药剂被搁置下来,紧接着做了一些措施稳固当前的状态。
推车缓缓出来。坐在椅子上的芙妮雅猛地弹起,来到闭着眼睛沉睡的她跟前,蔚蓝的眸子注视着,像是在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
“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我们会将病人安置在观察病房。”
“好,麻烦你们了。”
芙妮雅如梦初醒,抹掉一滴泪道谢。医生对于这样谦卑的她有些吃惊,但最终没再客气,加急推着陈洛伊走了。
经过两天的观察,陈洛伊的身体情况稳定下来。
从每天只能探望两小时,变成每天可以六小时照看。
医生特别嘱咐芙妮雅,病人需要精神上的鼓励,受不了刺激。说话不能够激动兴奋,尽量平静柔和。
这样一来,能缩短她昏迷的时间。
芙妮雅一一记下,在医生说完时又多问了几句。神情诚惶诚恐,像是在惧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只有芙妮雅清楚,她是害怕失去她。
陈洛伊一天不醒,她就一天不能安眠。
每天都会累极在病房里睡过去,然后惊醒。紧接着被赶走。
医生护士不让她待在这里的原因是怕她会利用自己的思维去对待病人,不利于她们工作的进行。如此高贵,一直处于上位的血族,怎会明白此间弯绕呢?
然在她们看到芙妮雅强忍疲惫和泪水在她床边说着开心的小事,表达自己的感情,吐露心声,语气平淡带点温馨。转过身又是潸然泪下,隐忍克制。她们不可避免地心软了。
对于之前的认知表示出怀疑。
可能是自己的刻板印象吧。
因此这种现象持续到第十天时,她们终于允许芙妮雅二十四小时照顾陈洛伊。因为陈洛伊的身体相较刚手术出来要好了些许。
她们还是不放心地加了一句:听从医护人员的安排,除了精神鼓励和简单的清洗外,不可轻举妄动。
芙妮雅一一应下。
所有的工作搬到病房附近进行。她一边要照顾陈洛伊,一边要顾及工作方面的事务。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脚不沾地。但是她甘之如饴。
汤云意看着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实验室一丝不苟,微微咋舌。
郑弦和西列斯跟着她身侧,将她的外貌变化尽收眼底。
不约而同地期盼陈洛伊能够早点醒来。
先天条件下,血族比人类的身体素质要强,但是经不起太过的折腾。(就这本来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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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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