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赏花陈洛伊依芙妮雅所言放松许多。渐渐地,她开始享受这片花海,在其中跳舞,非常小声地哼唱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调。芙妮雅将一切尽收眼底,弯唇笑着,纵容她在这里遨游。
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
望见一张长椅,陈洛伊上前,回眸见芙妮雅跟上来,直接坐下。芙妮雅笑笑,对她这种放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可爱。陈洛伊瞥见身旁的玫瑰花,上手想摘一朵,指腹碰上了密密麻麻的小刺。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自己小心一点是不会受伤的,于是避开那些有刺的地方。用力一扯,细密的疼痛持续零点一秒,玫瑰花稳稳地安放在她手中。她换成左手来拿,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已然渗血。
她感觉不到有多疼,过段时间等它自己结壳就好了。正嗅着玫瑰花的香气,却浑然不知有人在靠近。
空气弥漫着香甜血液的气味。芙妮雅的眼神变得深邃,湛蓝色的眸子掺杂一丝红光。她起身走到女孩边上,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陈洛伊来不及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抱了个满怀。芙妮雅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道,可是那近在咫尺的血液勾引她靠的再近一点……理智与原始冲动抗争。她就像上课想睡觉又碍于良心的学生,极现痛苦。
埋进她的颈窝,深吸一口气。那股**有所缓解,转瞬又变得更加旺盛。湛蓝的眼眸被红色代替,尚存的理智化为青烟。
陈洛伊动弹不得,也就看不见芙妮雅此刻的状态。忽地,芙妮雅轻轻推开她的肩膀,同她拉开点距离。纯红的眸子看着她,抬起她的手腕,吻上她的手指。
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两根受伤的手指,湿软的舌尖划过伤口。酥麻感由手指蔓延开来,引得女孩一阵战栗。
“你好香,”眸中的红鲜艳到极致,亮丽纯粹,“我喜欢你的味道。”
像极了喝醉酒的人在胡言乱语。陈洛伊没法再逃避这件事,血红的眼眸和吸血的动作结合起来令她脑中深藏的答案浮现。
吸血鬼。
在过去的二十年,她的生活没有接触过所谓吸血鬼的相关事件。只是装热水时偶然听见同学在讨论有关于这种的传说。其中一个善于编故事的女生和个说书先生似的大肆宣扬此间细节,这才让她有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现在发生的一切无疑证明了那并不是传说而已,而是真实存在的。
伤口被舔舐得毫无疼意,只剩下绵软和湿润的触感。
陈洛伊尝试地动动手指,却发现被含的异常紧。芙妮雅察觉她的意图,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吸吮那快要干涸的血液,沉醉不已。
“嗯……”
轻吟从唇齿间溢出。陈洛伊的手指发麻,快要没有知觉时,芙妮雅松口,注视这已然无血再渗出的中指和无名指,掏出手帕擦干,拿出两片创口贴细致地黏上。
“谢谢你。”
芙妮雅的眼眸恢复了清澈的湛蓝,微笑露出的牙齿与常人无异。陈洛伊默想:看来我同学说的吸血鬼有尖锐的牙齿不一定是正确的。
对于芙妮雅的感谢陈洛伊心不在焉,自然没有听到。芙妮雅向前迈一步,牵过她没受伤的手:“我们回去吧。”
“嗯。”
陈洛伊和芙妮雅回到古堡,映入眼帘的是一长条的丰盛菜肴。陈洛伊一下惊住了,芙妮雅用点力拉拉她的手:“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每一样都给你做了一点。”
听闻这是专门给她做的,陈洛伊受宠若惊,不知所措。按照原来的位置坐下,芙妮雅看她双手紧抓着膝盖,很拘谨的模样,轻叹气:“怎么,怕我下毒?”
“啊,没有。”
陈洛伊把慌乱惶恐都写在脸上,拿起筷子就开吃。
芙妮雅托腮看着她吃饭,唇角微弯。
陈洛伊如坐针毡。她知道对方可能单纯想要观察她吃饭,可是这道目光一直紧锁在自己身上总有被监视的既视感。
“主人,您……不吃吗?”
“主人”一词一出,羞耻感爆棚。她无比艰难地问完这句心里演习多次的话,垂下脑袋,整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
芙妮雅心道这女孩真有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呢。”
“我的小血仆。”
最后三个字尾音上扬,挑逗意味尽显。陈洛伊一颤,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她仍是忐忑不安的。
两天时间,颠覆了她对吸血鬼固有的观念。她在知道她是吸血鬼后第一反应是胆寒,可回想前面的种种,芙妮雅不仅没有如传闻中那般残暴,阴晴不定,还照顾她的一日三餐,保证她穿暖。当然这穿着在去花园之前有待商榷。
总而言之,芙妮雅和传说并不相符。所以她在听到“小血仆”这种称呼后能正常吃饭,而非吓得筷子掉落。
芙妮雅瞧她没有GET到自己的挑逗,眉梢扬起:“我不喜欢人类的食物。但是没有高质量血液的情况下会摄入一点。”
这就间接说明了她没吃饭的原因。陈洛伊尚不知这意味着什么,问:“高质量血液?”
想起先前在花园芙妮雅吸食她手指破口的血液,微蹙眉。
“嗯,”芙妮雅下颌微点,“像你这种的。”
“啪嗒”。
筷子终究还是落到了地上。陈洛伊慌不择路地捡起,受伤的手指却还是在打颤的。
芙妮雅一愣,狡黠一闪而过。她来到她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气音道:“你的血液要新鲜的才是最美味的。比如你刚才。”
脖颈上传来时有时无的温热。陈洛伊不着痕迹地缩缩脖子,忆起吸血鬼尚未论证清楚的尖牙,寒意油然而生。她想象芙妮雅靠近她脖颈的牙齿慢慢长长,可能会刺破她的皮肤,吸食她的血液……
白皙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隐隐绰绰散发香甜气息。芙妮雅舔唇,舌尖不小心扫过她的脖颈。陈洛伊一颤,等了许久都未等到那种刺痛。芙妮雅直起身子,坐回座位。
逃过一劫。
陈洛伊放下心,见芙妮雅若无其事地坐着,没再看她,也就如常吃饭,强迫自己不再想刚才的事。
芙妮雅端坐于餐桌上,心境却不如神色那般平静。
夜幕降临,陈洛伊卸下繁重的裙子,进入浴缸浸泡疲惫的身躯。她左摸摸右擦擦,自认为干净后套上从衣柜翻出的睡衣。
倘若只能穿那样华丽的裙子睡觉未免也太折磨人了点。
私自拿衣柜里的衣服穿是她自己决定的。没有经过暗光或者芙妮雅的同意。
她知道这样做很大胆,但是要她傍晚去书房找芙妮雅请示这件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
光是一丝丝绑缚在心上的恐惧就足以让她停滞不前。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认为芙妮雅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吸血鬼。
她会宽容我的。
这就纯属在赌了。她如是想。
闻着睡衣上飘来的花香,钻进同样花香的被子,安稳睡去。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芙妮雅的警惕心在一点点减少。
这一晚,门前没有脚步声。
芙妮雅漫步来到古堡一楼,从冰箱里取出血袋,插上吸管。仰面看向楼梯口,望眼欲穿。
终是悠悠叹气,在古堡外的凉亭里慢慢品尝。
尝过甜美,便会觉其他索然无味。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进入了相安无事的状态。
原本陈洛伊将芙妮雅是传说中的吸血鬼这个事实记得很清楚,即使潜意识里知道她并非随便吸她血的,但是想起她的种族又起恐惧害怕之心。
然时间久了,一周后就开始想,既然我已经成为她的血仆,为什么她不吸我的血呢?
自己每天不是逛花园就是陪她读书,除了有时会被强行亲密接触以外,没什么出格的事。
直到下一个月的第一天,两人正在吃中饭时,芙妮雅发问:“在古堡生活的感觉怎么样?”
陈洛伊筷子一顿:“蛮好的。”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滋生。芙妮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放下筷子,把她从座位上拉起,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这个动作在之前的一个月里两个人经常这样做。芙妮雅每次都只是闻闻她的气味,良久再放开她。陈洛伊一开始僵硬排斥,重复的次数多了,她也慢慢接受,放松下来。而这次,陈洛伊的感受不一样了。
硬物抵在她脖颈的肌肤上碾磨,轻轻蹭过。过于尖锐的牙齿仿佛随时会刺入,吸食她的血液。
芙妮雅闻着那朝思暮想的隐藏在薄薄一层皮肤下的血液气息,控制着自己欲要刺进深处的尖牙,气音道:
“只喝一点,你忍耐一下。”
言毕如细针般锋利的牙齿刺破皮肤。陈洛伊惊呼一声,底下的血液缓缓渗出,将芙妮雅的白牙染红。
眼看那血就要流到陈洛伊的衣襟,芙妮雅赶忙接住,用口腔包裹伤口,吸吮三下,然后一遍遍地舔舐。
又痒又痛的感觉自脖颈处蔓延开来。明知道是不好的,可又容易上瘾。痒意逐渐覆盖微小的痛觉。陈洛伊不自知地轻颤,嗓音都染上了哑意。
“好……好了吗?”
芙妮雅不答,以更加快速的轻舔作为回应。陈洛伊紧绷的双手不自觉攀上她的背,找到了依靠。
血红的眸子持续了两分钟停下来,清澈的湛蓝重现。这时她的意识恢复清晰,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吸得有些久了。那块皮肤泛红,细看有两个细小的血洞。她松开陈洛伊,陈洛伊也放了置于她背上的手。两人稍稍分开,陈洛伊棕色的眼眸湿漉漉的,楚楚可怜。
芙妮雅自知可能把人弄得有点过了,毕竟是第一次。稍显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说道:“吃饱了吗?”
陈洛伊摸摸脖子边的伤口,听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呆愣。俄顷,脸红了个彻底。
芙妮雅不知道她为什么脸红,还以为她是愤怒。可定睛一瞧,分明是可怜巴巴的模样。芙妮雅不再深思,干脆道:“待会儿我让管家送饭到你屋里,你先回去休息。”
说完也不等陈洛伊回答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陈洛伊双颊上的红褪去,暗暗责怪自己,随后顺从她的意思上到三楼,对着天花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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