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程爸程妈简直一脸懵逼,把儿子叫出来细细问了才知道是个误会。
程毅昨天睡着之前还想着要认识一下那女孩儿,这下也打消了念头,他要真去了,还不得村里又传成什么样儿呢,对女孩不好。
他这次休假一共七天,回家路上就花了一天半,在家休息休息,帮着干干活,眨眼又过去三天。
程毅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乘凉,看着眼前金黄的麦田和落日,想起回家那天,女孩看着麦田的模样,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山村,仿佛是她眼里世上最美的风景。
她痴痴望着,清澈的眼里好像盛满了星星。
程毅想,后天一早就要走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结果第二天,他就知道了她的名字,从他妈妈的口中。
“今天去地里,看见你谭爷爷家的外孙女了,就是那天跟你一起回村那孩子,叫林雪的。”
程毅劈柴的动作一顿,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转而去捡柴了,劈柴的声音大,他怕错过他妈的每一句话。
“你李婶儿她们一点儿没夸张,城里长大的孩子,跟咱乡下的是不一样,那孩子白白净净的,可真俊啊,瞧着可真惹人疼,我还想着,要是真能给我做个儿媳妇儿就好了。”
“妈,你说什么呢?”
“哎呀妈也就随口说说,我就真想也想不来啊!”
“我问你谭奶奶了,那孩子才16,刚上高三呢!你说这城里孩子都吃什么啊,16就长恁高了!”
后来,程毅又从来家里串门的大婶那里知道了林雪的一些其他事情,比如她爸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早年出国去了,她也在国外待过几年,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回国了,现在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比如她爸妈不在身边,她小时候在学校常被欺负,她妈听说后回国去学校闹了一场,还花钱给她报了武术班,让她学了很多防身的本领。
比如这次她回来,是因为她的外婆病了,所以趁着暑假来看看。
……
那时候的程毅,并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更没想到他们之间会有那样深的缘分。
再次见面是一年后,程毅被分配到国防大学去带学生军训,十**岁的女孩儿们,正值青春萌动,他站在操场里,一举一动都总有无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休息的时候总有人同他搭讪,甚至还有要联系方式的,但大半个月下来,程毅回忆起来,好像一人的模样都没记下来,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人群中那个高挑白净,又安静寡言的女孩……
程毅有些意外她会报这所大学,但想起初见时火车上她奋不顾身制止小偷,追着对方跑出去的身影,又觉得她真的合适,第一眼,程毅就知道,她是个勇敢而有正义感的姑娘。而且她的确很有运动天赋,平日里各项训练测评,她都名列前茅。
也是在那段时间,程毅终于有了林雪的联系方式,他用了一些心思,才要到手的。
再后来,他因在部队表现优异,被公派出国留学,而那时候的林雪,在国防大学念大三。
程毅用了一年,才正式的认识她,有了一个联系方式;又用了三年,和她走到一起;认识的第六年,他将她娶回了家,婚后十六年,他几乎没有对她红过一次脸……后来,忽然爆发了灾难,他让她带着二儿子先坐飞机走,自己带着大儿子去接岳父岳母和小儿子。
机场里匆匆一别,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告别的话,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失去联系的最初几年,程毅总告诉自己,她们还活着,一定还活着,可后来一年一年,经历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无数的危险血腥,一次次打听来的消息都不好,他终于放弃了。
这样的世道,死亡,大概也是一种解脱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如何也填不平了。
直到月前,他得到失散多年的二儿子的消息,他那时候真以为她没事,他兴奋地彻夜睡不着,想着再见到她的模样,可原来,早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年,她就已经死去了。
赋春村的麦田和夕阳……现在回想起来,遥远的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程毅眼里强压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下来。
“爸爸,你哭了?”
程曦长到十三岁,见父亲流过无数次血,没见他流过一滴泪,可是现在,他的父亲却哭的眼泪止不住。
程毅用力抹了一把脸:“你不是去叫伊昂,怎么了?”
程曦被他拉回思绪:“爸爸,伊昂受伤了,他手臂上的护甲嵌进了肉里,取不下来了,伤口一直在流血。”
“我去看看。”程毅站起身。
程曦和程凛都跟了过去。
一车人几乎每个都受了伤,或坐或靠在装甲车边,他们卸下身上的盔甲,有的手骨折了,有的肩膀脚踝脱臼了,有的摔的头破血流,甚至还有昏迷不醒的。
伊昂会医术,平时大家有个外伤和头疼脑热的,都是他想办法治疗,可这会儿他受了伤,大家除了基本的包扎不会别的。
凯文正在试图弄开伊昂胳膊的护甲,他起初用掰的,但那护甲坚硬的材质纹丝不动,就是他们队里力气最大的本都束手无策,他又想用刀,刚弄了两下,伊昂就疼的叫起来,最后左想右想,凯文想到个主意,说要不把装甲车启动,利用车身的锯齿把护甲切开。
伊昂闻言脸都黑了:“想要我命你直说。”那齿轮切丧尸的情形他可是影响深刻,他怕护甲没切开,先没了一条手臂。
程凛听了凯文的讲述,又观察了一番伊昂的手臂,也觉棘手的很。
“老大,这怎么办啊,伊昂的胳膊已经肿了,再耽搁下去,只怕更难取出来了。”
“你们先别动,等我一下。”程凛留下这么一句,跑去找艾德里安了。
“怎么,不陪你那群人类好朋友了?”
“想请你帮个忙。”
“不帮。”他难得有这样直白的时候,艾德里安却毫不留情拒绝了。
“……”程凛被噎了一下,“我还没说是什么忙。”
艾德里安把玩着手上的宝石戒指,抬眸淡淡撇他一眼:“你看我脸上写着乐于助人吗?”
“……可你救了我们。”程凛知道艾德里安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置喙。”
“我没有,我只是想求你帮个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是吗,那我要你杀人呢?”
程凛沉默了。
艾德里安拍了拍他的脸:“做不到就不要随意夸口。”程凛也受伤了,脸上都是血迹,艾德里安皱着眉头搓了搓指间沾染的血污,然后拿帕子慢慢的擦手。
程凛看他悠闲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要我杀谁?”
艾德里安:“暂时没想好。”
程凛说:“我答应你,只要不是滥杀无辜。”
艾德里安笑了笑,不置可否,但他终于站了起来:“走吧。”
他一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小心而充满了好奇。
“说吧。”艾德里安在这群人跟前站定。
程凛指了指伊昂:“麻烦你帮他将手臂上的护甲取下来。”
“这点小事也值得来烦我。”艾德里安嘴上不满,却蹲了下来。
众人看见他双手落在那块圆形的护甲上,好像只是用了撕香蕉皮一样的力气,就将那坚固的护甲掰成了两半,
他把护甲拿开,丢在碎石上,又拿刚才的帕子擦了手,这回连帕子也随手丢了。
围观众人一时都目瞪口呆,愣了神。只有见惯他的本事的程凛没有吃惊,凑过去给伊昂处理血流不止的伤口。
“程凛,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样厉害!”伊昂问道。
程凛想了想,说:“他是艾德里安,我的朋友。”
伊昂皱了皱眉,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看程凛不愿多说,他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等跟着他们到了避难所,总会知道的。
在他们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山崖上不时滚落下来一些丧尸,好在崖臂太高,那些丧尸掉下来也被砸烂了,个别还能动的,被他们用枪打死了。
只是气氛仍旧一片愁云惨淡。
——眼下到处危机四伏,健壮的人都很难躲过丧尸追击,拖着受伤的身体,想要活着到达避难所,简直难如登天。
他们都能想象到自己遇上丧尸群,还没跑几步就被丧尸扑倒撕碎的场面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对策,觉得怎么走都难,眼下要从这陡峭的山坳里爬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艾德里安不防听了几句,只觉这些人类真是无用又聒噪,他走过去,叫他们全部坐进车里。
众人不解其意。
程毅想要问,被程凛制止了:“爸,听他的吧。”
“哼——”还是这小子识趣。
车门关上,所有人再次见证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巨大的装甲车拔地而起,越飞越高,最后重新落在了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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