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插着腰，得意洋洋地看着程昕哲。
程昕哲仍是满脸的无所谓，嘴角在严肃中仍是微微上扬，他双手十指相扣，夹住鼻梁骨，左右一扭，骨头“咔”一声，鼻子便复了位。
骨头摩擦的声音很响，围观的人似乎都听见了，不再窃窃私语，而是看向程昕哲这边，包括仍然趴在地上的秋葵，脸上只剩震惊。
程昕哲鼻头和脸上留下了手上的血迹，血已经布满了整只手，微皱的眉头告诉所有人：他真的生气了。
校霸亲眼见证程昕哲徒手复位自己的鼻子，往常他用这一招的时候，对方都是捂着鼻子，哭着跑去了医务室。
程昕哲一系列操作，脸上和满手的血，手臂上仍在淌血的伤口，依然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稍皱的眉头，暗淡中透着愤怒的尖锐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感受到多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渗人。
程昕哲握紧了双拳，拳眼挤出几滴血。
校霸也准备好了应敌。
程昕哲猛出右拳，对方也像他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腕，程昕哲没有挣脱，而是用左手迅速的抠住对方的右肩，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右脚膝盖猛地向上一顶，结结实实地顶在校霸肚子上，对方发出一声干呕声。
程昕哲将对方的脖子紧紧锁在胳肢窝下，又反复用膝盖顶了对方几下。对方使出了浑身解数，搬开了紧扣他脖颈的左手，挣脱了出来。程昕哲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用左侧身硬靠了一下校霸胸口，对方向后连退好几步。程昕哲又侧身向前踮了一步，转了个身，讲右腿摆到前方身子略微后倾，一个高位侧踹，脚底正正地蹬在对方脑门上，对方向后一倒，整个人直挺挺地拍在地上。程昕哲还不罢休，冲向前，骑在校霸身上，高举右手，使尽全力砸下去。
围观都人比之前多了好几倍，甚至比一开始人都多，但没有一个劝架的。一是眼见这位都杀疯了，不敢劝；二是被杀疯那位人品差到极点，臭名远扬，不想劝。
这是，程昕哲的手腕被牢牢抓住了，使了几次劲都没挥下去。
程昕哲还没转头，这只手很熟悉，那个力道很熟悉，手的体温也很熟悉，甚至指纹都是熟悉的。
程昕哲缓缓转过头...
正是几天没来的路由。
路由的表情看上去很震惊，额角的汗珠让程昕哲知道路由是赶过来的。
程昕哲看到路由也很震惊。
“阿哲，”路由说，“别打了。”
这是路由第一次管程昕哲叫“阿哲”。
语气里充满着安慰，像是在抚慰一只狂躁的熊。
程昕哲从校霸身上起来，校霸躺在地上，额顶鼓了一个大包，满脸不知道是谁的血，身上蓝白的衣服也染上了红色。校霸喘着粗气，胸口和肚皮上下起伏，看样子他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起来了。
路由左手抱起趴着的秋葵，右手搀着程昕哲，扬长而去。
人群渐渐散去，没有人管校霸。
他们走去了校医院，在医院门口放下了秋葵。
程昕哲在路上被看了一路，灼烧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才感到手臂上的伤口在阳光的刺激和汗渍的渗入下开始发辣，血仍然没有止住。
医生用止血带绑住手腕上端几厘米处，小臂上的伤口才止住血。也是又用棉团蘸着酒精，给程昕哲处理了一下伤口。
酒精沾上伤口的那一刻，程昕哲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们浑身披着光。
路由转脸问程昕哲：“疼吗？”
医生已经将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伤口很深，甚至能看见肌肉，伤口周围的皮肤惨黄，没有了血色。
“不疼”程昕哲嘴上说着不疼，但还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程昕哲也看向了路由，路由盯着他受伤的右臂，用手摩挲着程昕哲受伤的左臂，像是在安抚他。路由从来嬉皮笑脸的脸上透出了少有的担忧。
程昕哲为了保护自己而拔自己的心用冰块封了起来，今天被路由融化得只剩一滩温水，滋养着心脏默默春暖花开。
“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以后别这样了。”路由说。
毛绒绒的熊很呆萌很可爱，但如果猎杀起来就是凶猛的食肉动物。
给程昕哲包扎的医生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秋葵走拉进来，靠在程昕哲狡辩。
路由刚才那句话又使程昕哲浑身涌过一股暖流，鸡皮疙瘩仿佛掉了一地。
程昕哲将头靠在路由肩上，眼睛在刺眼的阳光下微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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