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邬转过头,“嗯,但愿吧,世间没有回头路。”
“其实还有一点,我们都不喜欢这虚伪的环境,不是吗。”阿邬没再多言,径直走向村庄。
我突然有股难言的感受涌上心头,场景似曾相识。那片月光从来没变过,自始至终。
在搜罗完道具已经酉时,我察觉气氛已经开始紧张。
阿邬没回村,在山脚下静候。
走来的路上,也有四仰八叉的村民。
“这些村民是因为遭到某种不可抗因素晕过去的?”
“除此之外也没有第二种可能了,不过,必死的留不住,要活的去不了。”云清岁专心摆完红蜡烛,将手中的布袋丢给我。
“把这个给阿邬,按照我的摆法依次摆,封印咒术她是知道的。”云清岁将黄铜钱用红线串起,拉成五边方阵,红蜡烛连形成三角形。
随后,他将一块四方的红布叠起,用羊血写下符咒,放在一支竹竿上。
“给完,你拿着这个匣子。站在我们俩人中间,闭眼不要走神。切记别睁眼,不然前功尽弃。”云清岁语气认真,神情严肃起来。
我一手拿着布袋,一手抱着匣子。那匣子是纯黑色,在有光处隐约可以看见金色浮文,细小密麻。
行走速度很快,我是真的想赶快回到现实。来到这边前晚上,他还有稿子没提交。
阿邬打开布袋,半句话都没说,快速摆放完,做起一个与云清岁摆放相反的阵。
我走到中间,溪水不同往日,水幅度大幅下降,接近干枯。
我打开黑匣子,闭上双眼,稳住气息。
亥时已到,虽然闭眼,但能感知本来的天空似乎更黑了,山中传来了一阵崩裂的声音。
阴风怒吼,像是在庆祝邪祟的诞生。
山里动静巨大,我感觉有一个庞然大物矗立在大地上,但绝对不是实体。
呆呆站了许久,心中默念数字作为计时。
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五百二十七,五百二十八……九百九十九。就在第一千个数,我感受到股巨大的冲击,正奔我而来。
风牵引着我的头发,整个人被用力向后拉扯。
眼前忽然感受到光亮,风突然停止,那股冲击也逐渐消失,只留下手中的黑匣子变重。
我缓缓睁开眼,云清岁正赶过来,攥住我的手腕就开跑。
“别把黑匣子给我扔了,抓好。”云清岁嘱咐道。
“这是发生什么,不是已经制服了吗。”我脑子信号正在连接。
“因果轮回,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云清岁一直拽着他到溪边的一棵百年老树下,树下放着云清岁早已清点好的物品。
我将匣子物归原主,站在一边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火势已经不再扩散,逐渐减小。
“阿邬呢?”我意识到云清岁做阵时所说的话。
“会有存活人口的,我已经报警了。”云清岁从口袋里拿出顺来的老年机,“这些事我们都商量好了,就算我不报也会有别人报。”
“纵火犯就是她吗,我感觉不对劲。”
“不是,起码这次不是。我目前看不出来,有阻碍。”云清岁打断疑问。
“若不是外来因素插不了手,我也不想在这干说话。哦对,还有最后一步。”
云清岁从行李箱拿出那本书,“放心,我会给你的。”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被引到这,所以我猜测,事件结束后,会获得一个钥匙。这个钥匙,就是所对应这本书的空隙。”云清岁细细解释。
“刚才那邪祟被吸收的过程,从山上掉下枚金色钥匙,上面印着火红的花纹。”
我拿到书翻开,第一张空隙是在第十页。云清岁掏出钥匙,轻轻放在空隙处。刹那间,那张纸变为完好无损的样子,连体字也浮现出来。
“这,我从未知道我家有这种……悬幻的书。”
远处传来的警车声,人群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喧哗声。
“话说活着的群众醒来记忆是会自动填补的吧。”
“是的,也算是那邪祟的一种法术。现在过去吧,见证完一切也该回去了。”话毕,云清岁拉起行李箱,我也合上书。
东方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空与之衔接。大地上悲壮的烟火终于停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余的灰烬。
一片狼藉中,阿邬攥着她二姐的手,眼睛泛着泪花。
阿邬肩膀在抖,但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憋回泪水。
林家二姐脸上挂着丝极其勉强的笑,她伸出手,掌心有着道道细小的划痕。摸索着,轻轻抚上阿邬的脸,“你最近又瘦了好多。”
她突然抱住阿邬,抚摸着阿邬乌黑的发丝。像小时候在每一个无人问津的夜晚,她哄着那哭泣懵懂的小女孩。
“别怕,姐姐永远在你身边……”
靠近湖泊处,幸存的人聚集在一起,情绪激烈的指着阿邬破口大骂,若不是有警察阻拦,已经动手了。
阿邬被铐上手铐,抬头注视着那群认不熟的亲戚。
风吹起她鬓角的发丝,在被带走时,她望向这边。
借着阳光,她压抑许久的眼神变得轻快明亮,嘴角似乎露出一抹微笑。
她张张嘴,却没发出音。
“天亮了。”
两人站在废墟前,目送着这一切结束。
“冥冥注定。”不知过了多久,我自言自语道,一阵悲伤钻在心间,沉的我喘不过气,像是感慨一场梦。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事物被撕裂。
“白泊宣,你是昨晚喝多少,睡这么久。”我坐起来,睁眼看着周围,是在现实卧室中。
发小站在门口,将灯拍开,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我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感觉到痛。我又上下打量着芷辛慷,满脸狐疑。
“怎么回事?你怎么在我家,我不是回老家了吗。”
“哎呦我去,你干嘛呢!你不会真打游戏打疯了吧。”芷辛慷被我神经的动作反应吓一大跳,“中邪了?不能吧。”
“回什么老家,你车坏了,今年票都没抢到。昨天朋友几个聚餐,你喝的特别多,迷迷糊糊一人到家,直到上午一句消息也没发。”
“我有你家钥匙,托你父亲的活,来看看怎么回事。”
我缓过口气,无语的看着发小拿着块玉在自己面前晃。
“你找抽呢!”我起来就踹他一脚。
“疼疼疼,我靠,你下手怎么这么重。”芷辛慷抱着自己腿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我起身下床,心情甚是愉悦,“今天兄弟请你吃火锅。”
“哥们你闹呢,今天大年初一,不开门!”芷辛慷扶额苦笑,“你是真睡懵了,还是脑子有问题,我给你去挂个科。”
“啥!大年初一!”我想起云清岁的话,虽说改变,但这改变也太过奇葩了。
我做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甚至连着几月前的计划事件全变了。
我摇摇手示意我还正常,窗外响起阵阵鞭炮声。我刷着牙望向窗外,街景一片热闹繁华。
“今年让放鞭炮了?”我兴趣起来了,回头问芷辛慷。
芷辛慷正在回消息,听闻此话也瞥向窗外“偷放的吧,不过家里应该让,可惜这次咱俩都抢不到车票,回不去。”
我又忆起不久发生的事,手里一哆嗦,水杯差点掉地上。
“嗯……其实待在城里过,我觉得挺好的。”
芷辛慷光顾着回消息,敷衍的说,“对对对,我老婆约我中午去广场上见面。”
我刚换完衣服出来,“今天日子挺好的,希望你这张损嘴见到人家小姑娘能说些好话。”
我忽的想起阿邬的嘱咐,盯向芷辛慷,“对了,你还记得咱们村有一位叫林招娣的姐吗,比我们大十多岁。”
芷辛慷不解,挠挠头发:“我想想,你不会是说,林家那名唯一的幸存者吧。”
我眼睛一下亮起来,疯狂点头,“是,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芷辛慷上下打量着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写稿写疯了,“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十七年前那场大火,我小姨刚好回去,幸亏去临镇买用品,幸存下来。除纵火还有些案子的主谋都是林家三女儿。二女儿身患疾病,从此孤身一人,村里人不是很喜欢她。”
“倒是也有可怜她的,林家二姐医术好,后面给自己改名了,叫解谙。我小姨找她看过病,医术很厉害,和你有一拼,后面经过资助自己开了家诊所。再然后,我就不清楚了。”
芷辛慷手机收到条短信,低头一看。
“哎,我小姨最近也在海右这边。太好了,我的胃终于不用被你上酷刑了。”
我打开日历,“今天也是春节啊,嗯,这次没有年三十啊。”
“对啊,小月。没事,新年第一天,该怎么玩先玩了再说。”芷辛慷活动活动筋骨,穿好外套。
“走,去迎接我小姨。”芷辛慷将钥匙揣兜里拉开门。
我手机界面跳到消息,一连串的新年快乐,“可惜昨晚喝多了,没看上春晚。”
“迟来的新年快乐!不过,红包就不给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