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些,沈罂爻特地寻了个江湖相士的幌子,换上一身缟羽色圆领道袍,腰间还系着鲜艳的红椒色绶带。
陈家酒庄实际上就是陈家的大宅子,她头顶轻纱帷帽,缓步行到大门前,一眼望去,多了几分神秘。
“哎,浊气横生,想来那妖邪在此早已猖狂多时。”她驻足侧首,学着行走江湖之人故作深沉道。
陈宅门口的门卫注意到了她,联想到近期宅中异况,他特地留了个心眼,起身走到沈罂爻面前。
“先生之话何意?”
“便如你心中所想,把你家主人请出来吧,我同他说。”
门卫点了点头,“先生且在门前稍作等待,我这就去请庄主来!!”
半晌后,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隔着帷纱都能窥见他眼下的疲惫,他对沈罂爻拱手道:“先生,我是这宅子的主人,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仅是门前匆匆一眼还是看不太真切,不知可否近距离一观?”
“快快请进!!!”
陈家酒庄的庄主名叫陈端,他在前方引路,带她进到了陈家酒庄中。
酒庄里,各条小径边都种着华美繁茂的桃花树,她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郁的桃花香气。
花树假山之中,隐约可见有怨灵在暗自涌动,浊气弥漫在整座酒庄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先生,你赶紧给看看,我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一个月了,搞得全家上下人心惶惶的。”陈端焦急地问道。
“陈庄主勿急,还是先让我去看一下尊夫人和令堂吧。”
站在陈夫人的房门口,沈罂爻示意停止上前。
“稍后,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紧紧跟在我周围十步之内。”
“嗯嗯!”陈端用力地点了点头,身旁的小厮却心生胆怯,左顾右盼不敢上前。
三人一前一后进入到房间里,屋子里萦绕着呛人的胭脂香气,隔着帘幕,陈夫人的床上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夫君,你找了什么人过来啊!我害怕~”
房间里传来一个纤细的女声,语调魅惑。
沈罂爻负手在前,朗声道:“自然是来收你的人!”
“哦?那你进来啊?我正好想要见见你呢啊哈哈哈。”
“想收我?就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陈端,你酿酒脑子酿傻了吧!”
“就凭我!”
沈罂爻手并剑指,指尖凝光,拂袖而去,一道倾斜的光线划破长空向陈夫人的床榻而去,依稀间仿佛打中了什么事物,空中无端荡漾起粼粼的水波。
“夫君,你快让她走啊,我不喜欢她!!我身上好痛啊!!”
“那是!!!”陈端神色慌乱,哆哆嗦嗦指着帘幕后飞涌的黑气,几乎要下破了胆。
“啊啊啊啊老爷我害怕。”小厮抓住陈端的胳膊,简直要吓破了胆。
“你为何要戕害陈庄主一家?”
言罢,她又加重了手下的力度,纠缠陈夫人的妖邪不敌,拼死从床上跑下来,直朝外面逃去。
“想逃?那就让你逃到外边。”
沈罂爻丢给陈端一瓶药,“喂她服下。”
房顶之上,一个头顶帷纱的女子步伐灵动飘逸,在瓦片上闪转腾挪。
在她前方,一个白毛狐狸正夺命逃窜中。
“仙人放过我吧,我也是受人指使!”
紧接着,沈罂爻侧面又有一只狐妖凭空出现,朝她咆哮而来,张嘴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哼,你中计了!”白狐沾沾自喜道。
沈罂爻凌空而起,足尖踏在它的头顶上,而后一个后空翻将它打落在地。
“雕虫小技。”她手中飞速结印,周身灵光笼身,只见庄内桃花纷纷而来,从四面八方汇聚于此,在两只白毛长尾狐狸身上炸开。
此法不留余地,一击毙命。
狐妖身死之后,陈家酒庄头顶有一透明屏障忽明忽暗,刹那间瓦解崩溃,藏在暗处的怨灵一个个哀嚎着冲出了束缚。
地面上零零落落一片,皆是凋残的桃花屑,她看着地上两只作恶的狐妖,思索片刻。
“只是两只狐妖?可为何听说这里有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我还以为是什么鬼魅作乱。”
除掉作乱的狐妖后,陈端兴冲冲从身后跑过来,“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夫人,和我老娘都醒过来了!!”
沈罂爻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你家中被心怀不轨之人设下了运财邪阵,那两只狐狸就是被人为豢养的妖奴,为得就是聚拢四方怨灵浊气。”
“好在你娶了个好夫人,还有一个好母亲,尊夫人和令堂前世都是有大功德之人,如此才让那躲在暗处的人一直不得手,不过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经此一遭她二人余生再无病灾,你需得好好珍视善待她们才对,有她们在,你这酒庄再兴旺六十年不在话下。”
听到她的话,陈端感激涕零,几乎要跪下了。
“先生,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先生?你怎么了?”察觉到沈罂爻的异常,陈端追问道。
“嘘~”
沈罂爻总觉得事情远没有结束,她示意噤声,随后依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向酒庄后院走去。
眼见她走的越来越偏僻,陈端跳出来拦着她道:“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忙活这么久一定累了吧!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饭食,快快随我到厅堂用餐吧!!”
谁知,沈罂爻不管不顾,仍是向前方走去。
“先生,前边没路了!!你走错了!”
“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乾阳城最好喝的就是白桃春酒了,你要不要尝尝!”
听到白桃春酒,沈罂爻恍然惊醒,“对哦,我来乾阳就是为了喝白桃春酒的!”
她不再向前走了,“庄主,实不相瞒,我其实就是来喝你家的酒的,听城里百姓说你最近被邪祟纠缠,所以我顺路来捉个妖。”
眼见沈罂爻要跟自己走了,陈端松了口气,“那便快同我去吧,我已经吩咐下人从酒窖中拿出了上好的白桃春酒陈酿,比外面卖的要要醇厚!别有风味!”
“如此甚好!”
一道携花长风穿过游廊萦绕在她周围,方才被她施法引来的桃花在地面盘旋而起,蔚为壮观!
流风拂动了她面前的帷纱,缓缓露出一张姣颜玉容,一道剑锋迅猛极速,斩断了与之相隔咫尺的屋墙,朝她劈空而来。
电光石火间,她身形不动,眉间一寒微微侧首,指尖抬起倏然凝光,朝那剑锋弹了一指,登时消解了剑锋的攻击。
两者相击,整座陈宅长风呼啸,彻底吹开了她面前的帷纱,一个她所熟悉的人眼神狠戾,正提剑站在她面前。
而那人看到她以后原地定住,狠戾缓缓褪去,目光痴痴,看着帷纱后那张仙姿佚貌。
“苏言之?”
沈罂爻的脸掩在帷纱后,仍旧认出了那个人,她十分确定,那就是苏言之。
这灵息和灵力她十分熟悉,一般人绝对使不出如此霸道强劲的一招。
“你怎么在这儿?”沈罂爻起手摘下帷帽,当即瞬移而去,她一手揽过苏言之,满脸疑惑。
“你怎么了?”
见他满身泥泞,发丝凌乱,好似历经一番颠沛流离而来。
可过去半晌,他也只是淡淡地凝望她,低声说了句:“你是谁?”随后便晕倒在她怀中。
“苏言之!”
仔细一看,他衣角发肤还残留着魔气的痕迹,沈罂爻难以置信地说道:“你遇到了魔族?”
可这个问题并没有等来回答。
“先生,你认识这个人?”陈端诧异问道。
闻言,她点了点头,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莫非,之前那个姑娘话中所说的疯癫怪人,就是苏言之?可他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临走之时,沈罂爻将陈家酒庄用法力净化了一番,确保所有被困的怨灵都已经离开。
“明天谁第一个出事,谁便是害你的人。”
“这个人,不是什么疯子,我把他带走了。”
留下一句话后,她赶忙带着苏言之离开了。
从陈家酒庄出来以后,她化作一缕紫色流光带着苏言之飞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山林之中,灵气充盈,最适合为他疗伤,沈罂爻把他扶在巨石平台上,以掌心附于他背后。
紫色光焰笼罩在两人身上,法力深入到他的筋脉中。
“他果然是在与魔族激战中被暗算了一把,可我毕竟不是医者,想要治好他还是得找别的人来。”
她收回疗伤术法,“要不把他送回毓华门?”
想了一下,这样不妥。
毓华门皆是凡人,从未对抗过真正的魔族,恐怕不知道怎么解魔族留下的毒咒,而就他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太适合长途跋涉了。
“不知,现在还有没有灵医这个族群。”沈罂爻轻拈住下巴,细细考量着如何替他疗伤。
抱着试试的态度,她抬手并剑指,将一缕灵光送到前方,灵星一点烁烁,向四周延伸出数道光线,线条交缠汇合徐徐凝结成光阵。
随后,光阵各个阵点皆向四面八方发射光箭,如同暗夜流星划破长夜。
仅仅片刻,便有一缕清风朝她身后奔赴而来。
“多年不闻,敢问,是何人召唤灵医啊?”
“是我。”沈罂爻立刻转身。
“我有一个朋友被魔族所伤,神志不清,不知阁下可否帮忙医治?”
面前之人,身形瘦削,衣裙湛蓝,是个五旬妇人的样子,走起路来步伐矫健,眼神中还带着蓬勃的冲劲儿。
她试探性地走近沈罂爻,问道:“你是……危月燕老星神?”
“你认得我?”沈罂爻有些意外,她上一次出世已经是千年前了,若现今还有人认得她,那岂不是也活了千年之久?可寿元横跨千年之久的神灵又怎么会听从她的召唤。
“老星神,我是灵医抱月树的后人,别音,您不记得了吗?”
被唤来的灵医别音激动地看着她,眸中兴奋异常。
沈罂爻疑惑地看着她,“抱月树?后人别音?”
过了太久,猛然告诉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当年魔君出关,带领魔族大肆屠杀三界生灵涂炭,是您用自己的血混以法力浇灌抱月树,才救活了濒死的抱月祖先,我族至今也未曾断代多亏了您,您的气息永远流淌在抱月树世代后人的骨血里,我怎会不认得您?”
她说的那些沈罂爻已经忘了九九十十,索性不再想了。
“往事得空再聊,我现在有个朋友需要你帮忙救治!”
别音走到苏言之身边,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对策。
“有您发话,自当全力以赴!”
第二卷开始啦啦啦啦
罂罂燕燕再次相见咯,下章解锁养成系年下慕强小夫君,罂罂包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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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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