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依旧暂住在朴灿烈的公寓里，每天和他一起上下班（主要是蹭车），偶尔会在我的“霸凌”下被迫分担一些家务（比如倒垃圾）。他依旧会时不时嘴贱惹我，但那种刻意的、带着距离感的凶巴巴似乎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自然的、甚至有点幼稚的斗嘴和……纵容？
我几乎要习惯这种鸡飞狗跳又莫名和谐的同居（暂住！）生活了。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埋头修改一段总是觉得不够完美的编曲，老金突然一脸严肃地把我叫进了会议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脑补了无数种可能是不是我又哪里做得不好？还是朴灿烈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或者……我住他家的风声走漏了？！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手心里全是汗。
老金推了推眼镜，表情依旧严肃，但眼底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没说话，只是将一份文件推到了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
那是一份音乐发行平台的正式合同。甲方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申世琦。而歌曲名称，正是我那首磨了无数个夜晚、甚至因此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的单曲！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溜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金看着我这副傻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他点点头，语气带着欣慰和鼓励：“公司评估通过了，觉得很有潜力。这是发行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恭喜你，世琦，你的第一首歌，要正式发表了。”
巨大的、不真切的狂喜像海啸一样瞬间淹没了我！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留下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眩晕感！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合同上的名字和歌曲信息，才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的脚步都是飘的。世界仿佛被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所有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我回到工位，看着屏幕上那首熟悉的曲子，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不是委屈，是巨大的、难以承受的喜悦和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恍惚感。
我不知道自己呆呆地坐了多久。
直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停在我工位旁边，投下一片阴影。
朴灿烈低头看着我，目光扫过我通红眼眶和屏幕上那首曲子的封面图，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语气却依旧是那副硬邦邦的调调：
“哭什么？丑死了。”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想笑又想哭，语无伦次：“通、通过了……我的歌……要发了……”
他沉默地看了我几秒，然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甚至称得上有点粗暴，像是在安抚一只激动过头的小狗。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听到了。”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莫名带着点安抚的力量：“晚上想吃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话题怎么跳到这里了。
他看着我呆呆的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啧了一声：“不是说了吗？庆祝一下。虽然……也就那样吧。”
虽然他的话还是那么欠揍，但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却清晰地映着一点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
笑意。
“海底捞~”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哭腔的鼻音和压抑不住的兴奋混在一起，听起来有点滑稽。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就是这种热闹、有氛围、适合庆祝的地方！
朴灿烈听到这个答案，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这么俗气”的嫌弃，但出乎意料地，他没反驳，只是啧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晚餐果然定在了海底捞。当然，是包间。
热腾腾的火锅雾气氤氲，辛辣鲜香的锅底沸腾着，周围是海底捞特有的、热情洋溢的服务和隐隐传来的生日歌声。但这一切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了包间门外。
朴灿烈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涮着清汤锅里的几片蔬菜，然后，就开始了他“老板式”的点评。
他拿着我的歌曲小样，一边用平板快速拉动着进度条，一边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语气专业又犀利，完全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这里，鼓点进去得太突兀，过渡需要再打磨，加个环境音或者渐强会不会好点？”
“Bridge部分太单薄了，可以考虑加一层弦乐垫底，或者试试合成器的空灵音色。”
“填词……这句，‘破碎的月光’？有点俗了，想想有没有更贴切、更独特的意象？”
他说的每一点都精准地戳中了我自己之前隐约感觉到、却又无法清晰表达出来的问题。我听得极其认真，甚至忘了动筷子，拿出手机飞快地记录着他的建议。
虽然被批得“体无完肤”，但我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因为我知道，他不是在否定，而是在用他的方式，真心实意地帮我打磨这颗粗糙的原石。
最后，他放下平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目光落在我脸上，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首歌，你要自己唱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巨大的渴望和同样巨大的不自信在脑海里疯狂交战。我攥紧了手指，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我……我可以吗？”
我的声音条件不算顶尖，演唱经验更是几乎为零。我真的可以驾驭自己写的歌吗？
朴灿烈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火锅的热气在我们之间缓缓升腾，模糊了他些许轮廓，却让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清晰和深邃。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非常肯定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只要你想。”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的曲子，你的情绪，没有人比你更懂。”他补充道，眼神里没有任何玩笑或敷衍的成分，“技巧可以练，感觉是自己的。只要你想唱，就没问题。”
只要你想。
这四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犹疑和恐惧的锁。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涌了上来，但这一次，是因为被信任、被肯定的巨大感动和涌起的勇气。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又看向他，重重地点头：
“我想！我要自己唱！”
朴灿烈看着我这副又哭又笑、斗志昂扬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然后迅速压下，恢复那副嫌弃的表情，夹起一筷子肉扔进我碗里：
“行了，快吃。吃完回去改曲子，麻烦精。”
[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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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单曲发行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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