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准备工作，像一场漫长而高强度的风暴，终于过去了。
录音、混音、MV拍摄、宣传照、 teaser 发布……一切都在公司高效专业的运作下顺利完成。我的名字和歌曲预告，已经开始在网络上小范围地引起讨论和期待。
而最重要的初舞台公司，或者说边伯贤，为我争取到了一个极具分量的打歌舞台机会。听说这个名额竞争极其激烈，代价不菲。
站在后台候场区，我能清晰地听到前面舞台上其他歌手表演时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和粉丝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快得像是要挣脱束缚。手心冰凉，全是冷汗，指尖甚至在微微发抖。胃部因为过度紧张而阵阵抽搐。
很怕。
真的很怕。
怕失误，怕忘词，怕跳错动作，怕对不起昂贵的舞台，怕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怕……让那个为我铺路的人失望。
经纪人最后检查了一下我的麦克风和耳返，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工作人员示意我准备上场。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最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动作和走位。
前一位歌手的表演结束，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主持人串场的声音传来。
舞台灯光暗下又亮起。
该我了。
我迈开脚步，走向那片炫目而未知的光明。
踏上舞台的那一刻，脚下是光滑冰冷的地板，眼前是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的追光灯，以及灯光后一片模糊的、黑暗的、却蕴含着无数目光的观众席。
预想中的恐慌和窒息并没有到来。
一种诡异的、极致的平静，像潮水般缓缓漫上心头，瞬间抚平了所有狂乱的心跳和颤抖。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喧嚣都褪去。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舞台侧前方那里，是艺人候场区。
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帽衫，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个最普通的staff。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多久没见他了呢。已经记不清了。
朴灿烈。
他来了。
他没有看我，只是抱着手臂，微微仰头看着舞台上方，侧脸线条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仿佛只是路过，或者来监督工作。
但我知道，他不是。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消失了。
我心里只剩下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坚定的念头：
我不能辜负。
不能辜负伯贤哥争取的机会。
不能辜负公司投入的资源。
不能辜负老师们付出的心血。
不能辜负……台下那个，偷偷跑来，装作若无其事的他。
前奏响起。
我握紧麦克风，迎向刺目的灯光，露出了练习过无数次的笑容。
我的战场，来了。
音乐结束，最后一个定点pose定格，追光灯打在脸上，灼热而刺眼。台下传来轰鸣的掌声和欢呼，似乎还夹杂着我的名字。
但我什么都听不清了。
肾上腺素急速褪去，巨大的虚脱感和不真实感瞬间攫住了我。
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凭着本能和肌肉记忆，对着台下鞠躬，然后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踉跄着走下舞台。
回到后台，迎接我的是经纪人、助理和公司工作人员兴奋的笑脸和祝贺。
“世琦！太棒了！”
“完美！一次过！”
“效果太好了！”
他们围着我，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脸上洋溢着喜悦。
可我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在看他们，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在动。我的目光急切地穿过人群，搜寻着那个方向。
他要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昨晚上信誓旦旦不会被他影响的誓言被我顷刻间抛在脑后。
那个高大的身影正转过身，压低帽檐，似乎打算悄无声息地从后台的另一侧离开。
我的心猛地一揪！想也没想就拨开身边的人，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经纪人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世琦！你去哪儿？！这边还要采访！”
我猛地回头，眼睛因为急切而有些发红，语无伦次地找着借口：“我……我要去打招呼！礼貌！对！前辈来了……要打招呼的！”这个理由蹩脚又仓促，但我顾不上了。
经纪人显然知道内情，眉头皱起，压低声音：“世琦！别惹麻烦！伯贤哥说过……”
“就一下！就打个招呼！很快！”我几乎是在哀求，眼神里的固执和慌乱却显而易见。
经纪人看着我这副样子，又瞥了一眼那个即将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身影，最终还是无奈地松开了手，叹了口气：“快点！注意分寸！”
我如蒙大赦，立刻转身追了过去。
通道里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我小跑着，终于在那道身影即将拐出后台区的时候，追到了他身后。
我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看着他那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背影。
该叫他什么？
朴老师？这个称呼早已被丢进了历史尘埃。
灿烈？私下里我没大没小地喊了无数次，可此刻，在周围可能存在的无数双眼睛和耳朵面前，这个称呼显得太过亲昵和危险。
前辈？疏远又官方，却似乎是最安全的选择。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几个简单的音节在舌尖翻滚，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脚步顿住，缓缓地转过了身。
帽檐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看不清情绪，只有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我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声的鸿沟。
我张了张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最终，在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周围无形的压力下，一个干涩而恭敬的称呼，极其艰难地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
“……前辈。”
[柠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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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正式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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