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幕后黑手不是小丑，她或许还会沿着纹身的这条线索继续找下去。
但如果对方是小丑，那就完全没必要了。
她和小丑打过交道，深知这家伙有多么精明，他绝对不可能留下这么粗劣的把柄。
小丑：“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好奇，那日我明明指挥王雨去杀你，你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从已经变异的王雨手中活下来的呢？”
闫伊蝶知道小丑此刻正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并没有选择用文字的方式回复小丑，而是抬起头来，笑容甜美的朝着前方的摄像头竖起中指。
“想知道？那就跪下来求我啊。”
小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比起之前那个故作柔弱的你，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你竖起尖刺的样子。”
闫伊蝶反唇相讥：“我想真没想到，原来你是个受虐狂，还有这种让人恶心的癖好。”
小丑：“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刺猬小姐，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刺猬小姐？
闫伊蝶皱起眉头，对他给自己的随便冠以称谓这件事感到非常不爽，但她也很清楚，眼下最为重要的并不是纠正他的口癖。
闫伊蝶：“什么交易？”
小丑：“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们吗？你想知道的话，就用你的秘密来交换吧，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脱逃的，我真的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呢。”
闫伊蝶忍不住发出嗤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小丑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不慌不忙地回复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这份资料交给你，你先看吧，看完后再决定是否要跟我交易。”
随着最后一个字符落下，面前的猩红色对话框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灰色的文件传输窗口。
闫伊蝶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接收这份文件。
她要看看，这里面到底写着什么，能值得她用自己的秘密来交换。
***
闫伊蝶来到工作室。
她身上的沾染的血污还没有彻底干涸，血液顺着她的皮肤缓慢地流淌着，就像是一层附着在皮肤上的黏腻油漆。
见到这样的闫伊蝶，落尘星忍不住拿起相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咔嚓。”
伴随着一道快门按动的轻响，闫伊蝶浑身浴血的身影被他清晰地捕捉下来。
落尘星满意地看着相机中呈现出的影像，语气轻松地问道，“老板，你这是刚从杀人现场回来？”
闫伊蝶懒洋洋地抻了抻腰，漫不经心道：“这都被你猜到了？”
落尘星的语气依然非常轻松：“处理好尸体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闫伊蝶笑着说道：“当然处理好了，而且是警察亲自帮我处理的呢。”
落尘星愣住了，他看着闫伊蝶，极为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闫伊蝶忍不住笑道：“别担心，我没有杀人，只是有个倒霉蛋恰好死在我面前。怎么，听到有警察，你害怕了？”
落尘星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对方是警察的话，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但如果在贫民区的话，就方便多了。”
贫民区。
闫伊蝶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看似高贵的摄影师，其实是从底层贫民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孤儿。
闫伊蝶开口问道：“你经常混迹在贫民区，对地下势力应该也很熟悉吧？”
落尘星脸上的笑意稍微收敛了几分，他垂眸看向手中的摄像机，声音中染上了几分严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要是和他们有所牵涉的话，你可能会遇到危险。”
闫伊蝶：“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背后站着恒星科技。哪怕我不愿意和他们接触，但在我生下来的一刻，就注定要与他们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回答我的问题，明白吗？”
落尘星点了点头：“你说，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隐瞒。”
闫伊蝶：“你知道一个名为小丑的黑客吗？他应该是名顶尖黑客，甚至能够攻破联邦警局的防护网。”
落尘星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迷茫：“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但如果能做到这点的黑客并不多，据我所知，整个联邦中也只有三人，他们分别是幽灵、艾可、沙。”
闫伊蝶：“这三个人在为哪个势力服务？”
落尘星：“我只知道艾可是青苍社的成员，幽灵和沙很神秘，有流言说，沙是个年仅七十岁的老头，因为近些年来他活动的频率越来越低，有人说，他是因为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已经无法像是之前那样维持高强度工作。至于幽灵，我了解的就更少了，只知道他是在七年前才开始活跃起来的。”
闫伊蝶点了点头：“谢谢你提供给我的资料，对我很有帮助，那我先去楼上洗个澡。”
落尘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魅惑道：“老板，我好歹帮了你，你就这样把我一脚踢开吗？”
闫伊蝶轻笑道：“所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落尘星将她揽在自己怀中，炙热滚烫的身躯贴附在她的背后，带来酥麻的颤栗感。
他用消瘦的下颌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顶，语气暧昧道：“老板，现在我身上也脏了，我可以和你一起洗澡吗？我还可以帮你清洗后背。昨天你不是说要看我表现吗？现在表现得机会来了。”
闫伊蝶眯起眼睛，语气危险道：“你就不怕我不小心失手把你按到浴缸里吗？”
落尘星全然不在乎道：“老板，你下手可要干脆点，溺水可是很痛苦的，如果你没办法立即杀了我，我可是会反抗的。”
闫伊蝶：“既然你不怕，那就来吧。”
工作室的二楼被闫伊蝶改造成了休息室，因为她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所以这里的装修完全是以住宅的水准建造的。
闫伊蝶将身体伏趴在浴池壁上，仅用双臂支撑着上半身。
落尘星坐在她身旁，用沾了水的毛巾轻轻为她擦试着皮肤上沾染的血污。
浓郁粘稠的黑褐色血污在落入水中的一刻就迅速化为了鲜艳明亮的红。
闫伊蝶静静地看着水池中荡漾的波纹，像是浸泡在尸山血海中，眼前的景象也似乎跟着发生了变幻，闫伊蝶看到了头颅碎裂的王雨，浓白的脑浆铺散一地，中间还躺着两颗黑黝黝的眼珠。
很快这幅景象就再次发生变幻，黑与白融在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份冰冷的电子文件。
上面列有无数条恒星科技犯下的“罪状”。
其中还包括闹得沸沸扬扬的910事件。
联邦历3204年9月10日，威尔斯科技公司位于黑镜区的分工厂发生严重爆炸事故，导致187人死亡、151人重伤昏迷。
威尔斯科技一夜间破产，公司负责人陆泉、林灵无法忍受压力，最终以跳楼自杀了结。
那时候的恒星科技还没有坐稳联邦三巨头的位置，威尔斯科技出事后，她父母立即出手收购，这才有了现在的恒星科技。所以也有很多人认为，威尔斯科技的爆炸事故和恒星科技脱不开关系。
但比起这件事，闫伊蝶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当时陆泉和林灵还留下了一个后代，而那个孩子就是被她父母带回去收养的闫曦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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