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晃动没有在地上拉扯出影子,地面被雨水浸泡,呈现出不同于以往的深色,灰蒙蒙的天空上,堆积着厚厚的云,应该做的雨一直下,一直下,太阳,在这一层乌云的遮掩之下,已经没有了耀眼的光芒。
轻轻推开破烂的屋子的门,稀里哗啦的雨顺着屋檐落了下来,推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别的,是层层叠叠的雨帘,是近乎枯败的山林,是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的一切。
这一切并不值得惊讶,风起的苍白,吹过山林,吹过雨帘,雨帘轻轻晃动,山林里的树晃动的只有那一两片叶子,至于那些纤弱的枝干,一点也没有晃动的迹象,枝叶轻轻晃动,泛黄的颜色配上那些树枝树干恍若,在进行悼念那般。
飞溅的雨滴沾湿了纪桐的衣摆,他身上的那些银白色的装饰也跟着碰撞在一起,像是风铃那般叮铃铃的,他眺望着远方,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
微微偏过头,穿着那素色衣衫的人已经站在了身旁,那一身素色的衣衫配上头顶的灰蓝色发带,看着不耀眼夺目,却让人心里说不出来的喜欢,纪桐微微扬起嘴角,眼里也露出了一丁点欣喜的神色。
“没什么,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大手一挥,一抹红光闪过,青绿色的竹棍突然出现在手里纪桐将手里的竹棍递了过去朔篍,看了一眼这根竹棍,朔篍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纪桐。
“我说过我要赔你一根更好的。”
“你还记得这个,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忘了。”
“怎么可能会忘?这是送你的,我要是忘了,那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人很傻。”
看着这人的脸,萧韶临又一次愣了神。
“你难道不傻吗?我们两个明明也不是很熟,你在山里面救了我之后跟我一起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最后,我俩还在那镇子里面,差点丢了命,这要是换作普通人,早和我翻脸了,你倒好,现在都还跟着我。”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你做我的老大,带我游山玩水,看遍这世间奇景,你收集你的药材,我教你怎么解蛊毒,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两个这叫做等价交换,所以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当然你长的好看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之一。”
而且你是唯一一个不对我有歧视的人。我们这种人,一靠近中原,但凡是见到我们的人,无一不是喊他喊上,无论是那些自诩高尚的仙门还是,那些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无一不是如此。
见我们若见瘟神,似乎我们并不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是一群只知道下蛊害人的疯子,同样都是为活下去而学的手段,别的就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这世上,那凭什么我们要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那当然是继续跟着你,那你呢?”
没有思考,朔篍直接开口。
“那当然是走,这里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我从来不指望我能够改变些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因果,行,如今这些我们也猜的差不多了,如果继续深挖下去,我们两个早晚葬身在这个地方。”
“我原本以为你会为了那两个姓云的,再回去一趟,把他们救出来,看样子,你不会啊。”
眼神有些挑逗,说话的时候纪桐还特地把头歪向身旁的人,朔篍见他把头歪过来,他自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当然是当做没看见。
“不是不会,而是没有必要,虽说医者仁心,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知道我自己的上限,我救不了他们,山鬼虽然衰败,但他的能力少说在我俩之上,连他也被那些人杀掉了,那我们,我们又会怎样?”
眼睛的颜色又黯淡了几分,朔篍继续说着。
“再说了,就我们在城镇里面见到的那些,最乐观的情况,他们两个被做成了和那些人一样的木偶,最不乐观的情况,那就是竹阳门的人会把他们两个直接杀了,他们不会让这两个人有记忆,并且活着出来的,只要他们有记忆,那他们两个就是人证,无论是多大的仙门只要犯人命案超过十条,那他们就别想在这世道立足了。”
萧韶临把门关紧了,一层薄薄的冰附着了上去。
“这些仙门也并非是铁桶一块,分作不同的分支,他们的对家可是很乐意看见他们被其他人给拉下马,这样他们的资源就可以尽数被收拢了。”
无论是我还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朔篍,我们两个的观点都是出奇的一致,还真是够缘分的,从云长吟,他们两个陷入海天阁那之后,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他们两个不会保留记忆,活下来别的什么都行,自己的性命绝对不能被拿出来开玩笑,这才是底线。
“你这么说还是挺有道理的,那接下来我们两个去哪?”
“南下,乘舟南下这个时节去忻州最好,那边的兰泷草在这个时节便成熟了。”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人将这屋子里面打扫了一通,随后将门关上跪在地上,朝着门拜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镇子内平静安详,阳光落在镇子的上面,一切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子里面的人谈笑风生,扛着柴火的人从城外走进去,城内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坐在街边的孩子们玩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石头,不时传过一声歌女悠扬的旋律。
成群的飞剑掠过上空,同样也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站在那银剑上的少年英姿勃发,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的骄傲的感觉,他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这城里的一切,在这街道上出现了两个身着白衣的少年。
已经彻底的融入了这城镇之中,他们走在这里不会格外引人注意,腰间上也已经配上了两块绿玉,两人说笑着,不时和街边的人打着招呼,在半空中的那白衣少年,见到他们俩这模样,不禁扬起了嘴,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剑鞘,身后追来了几个人,这几人拱手行礼。
“少主。”
“怎么样?后续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少主放心,我等已经安排好了,后续的事情,只不过那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
这个被称作少主的人,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片银白色的花片,他手指轻轻地捻着着一个花片,缓缓侧过头,眼珠子看向身后的几个人。
“传令下去,在我们的地界内全力搜索。”
“可是少主,这样是否动静太大,会引起其他门派的注意,尤其是……”
这少主轻轻的将手里的花片抛向空中,砰的一下扔了下去,花片,狠狠的插到地上,下面的行人没有躲避地上的花片,就这么被他们践踏过去。
“蛊师出没勾结山妖,我等已将山妖剿灭如今蛊师不知去向,我等在地界内进行搜捕,那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若是有意向者,尽可和我们一起进行搜捕,见此人,杀无赦。”
故意咬重了后面的三个字,跟在后面的这几个人也是懂了,毕竟,什么都不需要证明,只需要一句他是蛊师,那就皆大欢喜,没有人会去查证他是否是也没有人会去,了解他是否真的害了人?只要他是蛊师,那就不可能让他活下去。
几个人高兴的乘着自己的飞剑便走了,至于这位少主,则是乘者飞溅到了海天阁,直接落到了两处阁楼中间的那一处月桥上,在这里俯瞰整座城镇,那还真是一种极舒适的感受,这位少主坐在这凉亭之上,轻轻的抚摸着桌面。
一个识趣的貌美女子便端着,酒杯和酒壶走了上来,这女子,不细看,细看下来便可知晓何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的不说,就她这一头高高梳起发髻的头发,便已经让人喜欢了。
“公子,请用。”
女子将盏给放在了桌上,随后便站到一边,这位少主只是撇了这女子一言,随后便倒起了一杯酒喝了下去,他轻轻地敲着桌面,随后开口。
“既然知道本少主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
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上述静静的坐在这椅子上,品着酒,见到这人来也不撇他一眼。
“少主。”
“麻烦你把你这身皮给脱了,看着实在是让人有些倒胃口”
“少主教训的是,不过小老儿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皮子可用,少主红光满面,想必少主已经把事落成了吧?”
砰的一下杯子被砸到了桌上,里面的酒直接溢了出来,洒在桌面上,这少主刚才还风平浪静的,现在则是一脸的怒色。
“你还好意思提,不是你说用何悲就可以将那山鬼束缚住,并把他的元丹取出来吗?为什么中了之后他还是生龙活虎的往我们信你的话,又是做人皮鼓又是血香,结果你告诉我就是这个结果。”
“少主息怒,小老儿,我怎么可能会欺骗少主,我的命,那都是少主救的,小老儿斗胆问一句,少主是否注意到有人在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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