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的灰原雄还没有恢复意识外，另外两人的情绪也十分不稳定，柳阴只能一对一谈话，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七海建人的情绪比往常暴躁了不少，毕竟是他和灰原雄一起出任务，事情变成这样让他十分自责。
“还活着就是万幸，会醒过来的。”柳阴坐在七海建人对面，他微微垂眸，双手像布匹一样交织着，十分自然的放在大腿上，然而只有他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
命运线上的每一种可能柳阴都想过，想要逃脱死亡很难，但不是做不到。灰原雄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柳阴能挽回的最好的程度，其余的也不敢奢求。
“会醒过来是多久？”七海建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双手抱头，杂乱的思绪让他很烦，心中的怒火不知道往哪发泄。
柳阴摇了摇头，就连家入硝子都不知道的事，他又能知道多少。人类能做到的事有限，柳阴不可能每次去看未来。
“你打算怎么办？”
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时，灰原雄总是最兴奋，他总说着要成为强大的咒术师，如今这个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
“我打算......不当咒术师了。”
休息室里很安静，窗外的扇动翅膀的声音都会显得格外喧闹。柳阴来之前七海建人已经发泄过一次，随后冷静下来，但还是很暴躁，现在愿意坐下来冷静思考，也把想法说了出来。
“我不想再看到同伴受伤了。”
咒术师稀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普通人看不到咒灵是其中一个关键问题，另一个问题则是人员消耗太大。咒灵的威胁比人类要大不少，特别是和咒术师不太相同的等级区分。
一级咒术师和二级咒术师之间相差的不少，但有天赋和努力还是能跨越的。一级咒灵和二级咒灵则是一个分水岭，这之间是一道几乎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次碰到一级咒灵当做二级咒灵上报，不清楚是故意的还是意外，沉重的打击让尚未完全成长的少年开始退缩。
“这件事最好亲自和夜蛾说，他会帮你的。”柳阴选择尊重他人的决定，他不会劝七海建人留下，这种心理阴影一样的挫折不能强求。
冷静下来的七海建人顺着柳阴的话，离开医务室去找夜蛾。
医务室里现在只剩下夏油杰，柳阴没有让夏油杰去休息室，而是就在医务室聊。
“感觉怎么样？”明明七海建人才是遭遇打击最大的那一个，加入救援的夏油杰状态反而比七海建人还要严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目睹了同伴被咒灵袭击。
“咒灵为何而存在？真的是因为人类的存在，咒灵才会诞生吗？”夏油杰用十分平稳的语气说出来很哲学的话，气氛一下就开始痛起来了。
“谁又和你说这些深奥的话了，别想那么多。”柳阴记得他把夏油杰掰回来了，怎么现在又往这个方向走，还越陷越深。
夏油杰抬头看着医务室的天花板，他不敢低头，一低头他就会想起灰原雄重伤倒在地上的样子。苍白的脸没有血色，地上残留着大片血迹，消失不见的左手在咒灵的嘴里，被一点点咀嚼着。
一想到自己的术式和咒灵差不多，夏油杰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不再是以前那般光彩，阴云笼罩着夏油杰，憔悴的仿佛轻轻触摸就会被击碎。
柳阴跟着夏油杰来到洗手间，站在门口等他缓过神来。
这次的打击对两人来说非常大，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强大的人在遇到挫折后反而最容易一蹶不振，夏油杰现在就是这样。缓过来后夏油杰不再继续看镜子里的自己，他不想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记得你已经和五条说过了，状态也缓和了不少，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从小就被当成异类，幸运的话能遇到同路人，不幸的话会是什么下场？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随着升入高三后和外界接触的越来越多，夏油杰接触到的人几乎都是普通人，甚至有不少人的态度傲慢到会让人觉得不爽。
“所以呢？你的打算是什么？”柳阴依靠着门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谁和你说的这些？”
“那个第三位特级咒术师，她回来了。”
“她说了很多，其中有改变世界的计划。”
***
特级咒术师不愧是特级，干出什么事都不意外。从根源上去除人类的咒力，可真会说。
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还挺难的，如果那个人的外貌特征十分明显，且有明确的出没地点，那么事情将会非常简单。
柳阴难道有空去接绘理放学，但他来的有些晚了，黄昏的街道上只剩一个背着书包的小鬼，以及站在他对面的金发女人。柳阴清晰的听到金发女人对着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小鬼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秉承着不打扰原则，柳阴忍住了冲出去带孩子逃离疯女人的想法，站在拐角处看完全过程。
黄昏之下，背着书包的孩子一脸憧憬的抬着头，看着眼前的金发女人，仿佛看到了他那不无聊的未来。
有没有搞错啊，这都能拐到人！
柳阴对九十九由基用这种方式拐到弟子感到惊讶，同时也惊讶那个小鬼也不是等闲之辈。
直到这对“新鲜出炉”的师徒分开，柳阴才有机会和九十九由基说话。
“跟了一路了，还想着你会忍不住呢，没想到能忍这么久。”九十九由基抚了抚金发，及腰的金发随之晃动，身后的灯光打在金发上，九十九由基发散着自己的魅力，但这些对柳阴没什么用。
“回来的时候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面对九十九由基的问题，柳阴真的有在思考该怎么回答。
经过内心的一番思考，柳阴最终点了点头，说出了心中的答案，“无所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目前没兴趣。”
“你这人真无聊。”九十九由基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后说出这样的答案，无聊是真的，觉得有意思也是真的。
九十九由基主动走向柳阴，想要伸手触摸柳阴，被柳阴先一步后退拒绝了。
“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看着眼前体型高大的人，柳阴不用低着头说话，而是微微平视搬看着九十九由基，“把你和夏油说的再说一遍。”
“嗯？你也想加入我的计划吗？但是原先计划好的要稍微改改。”九十九由基听说到的关于柳阴的消息很复杂，有说他和五条悟一样让人讨厌的，有说他是个怪人，和五条悟夏油杰并称东京三怪，今日见面，这些话似乎都不是很符合。
柳阴没有急着插嘴，与其让九十九由基闭嘴，不如让她把想说的全都说完，免得她说更多废话。
由于没有听到柳阴说任何一句话，九十九由基停止说话，她是个聪明人，柳阴主动来找她就说明了有事。
“我听说你想改变世界？你打算怎么做？”柳阴不急着说要加入，与其合作，他更愿意单干，没有上司指导，没有同事干预。
“你说那个。”九十九由基有些头疼的摸了摸头，“原本是打算让全人类的咒力消失的，可惜关键人物死了，只能换一个。”
“关键人物？你是指......”柳阴觉得这样的人有些熟悉，像个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嘘——有些太张扬了。”九十九由基即使打断了柳阴的话，他们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明白的说出来，“我有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去那说。”
九十九由基揽过柳阴的肩膀，带着柳阴往前走。
“我还是未成年，别带我去奇怪的地方。”柳阴有时候挺喜欢在这个世界办的身份，未成年的身份能拒绝掉大部分不必须的社交，也不用去一些奇怪的地方。
“放心，不是那些地方。”
柳阴就这样被九十九由基带着离开，然而目的地是一个绝对不会考虑到的地方。
大晚上的来吃金拱门，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人还不少就是了。
“吃完饭总算是能说了吧。”
当两人来到目的地时，九十九由基并不着急说事，而是先吃饭。柳阴坐在对面静静的等九十九由基吃饭，手指有些略显急躁的敲击桌面。
收拾了一下桌面，让交谈显得更正式一些后，九十九由基才开始说话，“上一个计划因为缺少关键人物，已经变成过去了，现在有了新的计划......”
进行到关键的时候，柳阴的手机接到了电话。
屏幕上显示着医院的表示，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柳阴不得不打断九十九由基说话，转手接通电话。
“你好，这里是医院，请问是无相家的家属吗？目前无相家三人因爆炸而被送往医院，请你来医院一趟办下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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