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女孩死相凄惨,血流一地,与雨水泥地混合一起,她死的时候是睁着眼,死死瞪着两人。
两人离开马不停蹄的赶紧跑,老三却担忧的往回看了一眼,就见小女孩的旁边忽然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穿戏服,咧着嘴冲他笑。
老三惊叫一声,狂奔在大雨中。
那张脸到死他都认得,正是死去的霁禾。
老三大叫:“不,不是她。是…是霁禾!”。
老二一巴掌呼在老二脸上,“放你狗屁那人妖都死了三年有余,她还能起死回生?”
老三一把抓住老二的衣领,几乎怒吼喊出,其中还夹杂着绝望:“我…我不会看错的!那张脸就是她!!”
“她来找我们复仇了。”说完,老三瘫坐在地上带了哭腔。
“你…说胡说!”老二被这话一激。
一时间也拿不准,毕竟他们心里有鬼,被这么一吓唬能不害怕?
“大老远就听你们在吵,大庭广众下丢不丢人?”
声音自门口传来。
江辞扭头去看,就见一人西装革履,旁边站着另一人,恭敬收起伞,是下属的姿态。
两人闻言立刻收起动作,恭恭敬敬的叫着老大。
“是他们。”
“你认识?”思伊兰问。
“不认识,但我知道今日买茶的那两人。”
思伊兰朝门口看去,其中有一人的确眼熟。
于是,江辞冷不丁的听到一句调侃的话,“哦想起来了,就是今日被你吓跑的那个。”
“……”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是,我张嘴就是说话的。”思伊兰委屈巴巴的道。
*
老二:“老大,您又不是不知道老三整天神经兮兮。”
小二端着饭菜放到桌上,“客官您的菜,酒马上好。”
“知道了。”老二应了一声。
随后在暗处扯着老三衣袖以备他再发疯,老三即使心中再恐惧也没有在来人面前发疯。
他们也就没有再提起关于霁禾的事情。
几人吃完饭后雨还未停,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外边天已经泛起黑,江辞无事就回房间睡觉。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敲门声,江辞翻身,正对窗户。他睡的轻一点动静就能吵醒,所以他很讨厌别人打扰他睡觉。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江辞猛的坐起,他不耐烦的揉了把头发,额角胀痛似乎要将他最后一点耐心吞没。
“谁?”
木门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岁,外面依然静静的,仿佛那只是一场幻觉。江辞没耐心,掀开白色床褥,下床。
气势汹汹,大有一副要把打扰他睡觉的人揍一顿。
江辞打开房门,冗长的走廊里没有吊灯,只有零散几盏蜡烛。他盯着空无一人的走廊,目光停留在微微凸起地木板上。
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鬼影也没有。
“难道是谁的恶作剧?”江辞心想。
但仔细一想,这里除了他只有……思伊兰不是那种恶作剧的性格,小喽啰估计连房间门都不敢出。
江辞再次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忽地,脖子后喷出一股凉意,不是风,像呼吸!
他下意识出手反击,却被一股力量先行推出!
哐当——
房门砰的一声关闭。
原本冉冉升起的蜡烛跟着暗下,江辞赤脚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他出来的匆忙没想过要出门,现在未免有点惨。
江辞抬脚往木门上踹。
结果,连个门影都找不到了!
四周陷入昏暗,无边无际,像忽然坏掉的灯,江辞环顾四周,向前走了一步,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里本来有一盆花瓶。
忽地,白光闪现,瞳孔骤缩。
江辞再睁眼时,面前多出四扇门,每一扇门都有字,分别是“听”“看”“判”“心”。
“这是什么意思?”江辞皱眉。
眼下也没有其他出路江辞推开了第一扇门“听。”
一道白光亮起,江辞用手挡在脸前,眼睛也因为突然的白光刺的睁不开眼。
你当你闪光灯?
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异方。
热闹喧哗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明月高挂,碎星与氤氲灯火相随相伴,万家灯火通明阑珊 ,火树银花。
江辞微微一愣,“这里是?”
许多百姓围在台下欢呼雀跃,江辞挤在人流里,抽不开身,但他们似乎看不到自己。
台上帘子拉起,戏子登台唱戏。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喊着,“你们快看,是霁禾。”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她而来,她唱的好人人皆知。”
“来这里的谁不是来为霁禾捧场子,她就是我偶像!”
一曲戏曲完毕,许多人向台上人抛钱打赏,这是对演员本身能力的肯定。
几名戏子连连拱手道谢,“多谢大家的喜爱。”
下了台后,几人拥抱在一起,其中一人夸赞道,“霁禾你也太厉害了吧,多亏了你我们才会越来越好。”
另一人道,“是啊,霁禾你真厉害。”
霁禾:“尽绵薄之力而已,都是大家的功劳。”
画面一转又是另一副场景。
只见一人被踹倒在地,推他的人是一男子,江辞觉得眼熟好像是——老二!
今日茶馆遇到脾气火爆的那人。
几人狠狠剪下霁禾的头发,扔到男人身旁,“你一个大男人假扮什么女的,恶不恶心啊!”
“听说你和当今陆上将有一腿,他追的你?”女人弯下腰,拍着他的脸,“瞧瞧这脸蛋细皮嫩肉,比我一个女人的皮囊都好,也难怪陆上将会喜欢。”
女人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呀……他知道你是男的吗?他要知道的多恶心啊,哈哈哈哈哈。”
老二打断并纠正她的话,“什么当今元帅,是前元帅!”
“而且他早被这丧门星害的丢了头衔,最后惨死街头,哈哈哈哈。”
霁禾听到这里身体颤抖不止,泪水也流下来,“……阿淮,阿淮是我害死的……都是我,是我害死了阿淮……”
“对就是你害死的。”老二踩上霁禾的手,“真是扫把星。”
霁禾吃痛一声,最后咬在唇上。
“要不是因为你我爹也不会将接班人传给你,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
忽地,女人注意到掉在地上的木雕兔子,霁禾也看到了,但女人下手比她快。
“这是什么?”女人仔细回想,忽地想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是你情郎雕刻的。”
“还给我,求你。”
她眸子微暗,看着霁禾请求目光,道。
“好啊,还给你。”
说罢,狠狠砸在他脸上。
瞬间,霁禾脸被砸的鲜血淋漓,江辞能听到骨头相撞的声音。他来不及思考,顾不上疼痛伸手去勾木雕。
而一只手被老二踩着,活动范围不大,他只能用一只手去捞,木雕兔子撞在桌子,卡在边缘,正在他即将触碰到时,手被老三踩住。
他扭动脚腕,手指断裂和惨叫声在耳边响起。
“霁禾你要不要脸?”
女人说到一半话锋一转,“罢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们戏院的了。”
说完转身离去。
“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没问题,姐我们办事您放心。”
“嗯,那就好。”
“这霁禾长的真水灵,比女人还要好看,玩了一晚也不亏。”
“是啊,要不然怎么说是人妖。”
霁禾身形一僵,恐惧布满在脸上,“不要,不要过来!”
画面到此结束,江辞身形不稳,猛地抽离这画面。
他眉头一皱,“也就是说霁禾是被他们害死的。”
这次他站在“看”的门前,江辞并没有推门而是被迫进入场景。
***
这次是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一声莺啼的哭叫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姑娘是个男孩。”
女人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碎发与额头紧贴,她的嘴唇泛着白,听到这个消息并高兴的神色。
接生婆将孩子抱了过来放在床上的姑娘看,姑娘被人称为芙姑娘,从十二岁起便被拐卖到妓院。
芙姑娘一手轻抚着婴儿的脸颊,泪水顺着眼尾落下,“要是个女孩该多好。”
接生婆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妓院里生的孩子女孩就留下来抚养长大后接客,男孩要么扔进垃圾桶要么去做苦力,是死是活到死也不知。
阿婆叹息从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姑娘看开点吧。”
谁知芙姑娘抱起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婆,求你帮帮我,不要告诉青姐。”
“这…这怎么隐瞒。”阿婆为难道。
“阿婆我求求你了,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阿婆叹息一口气,竟然真的答应下来。
自那以后妓院里就多出一个女孩。
“阿禾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有个女孩样,不要疯疯癫癫和一群男孩混在一起,还有谁让你私自跑出去看戏的。”
霁禾双手伸的笔直,手掌已经抽出一道道红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圈还是没有流下,“可是…娘我明明是男孩。”
“胡说!谁告诉你的。”芙姑娘一木杆打上去,“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不许说,不能再任何人面前提起!”
霁禾抽抽鼻子哽咽道,“知道了娘,女儿再也不犯错了。”
*
画面再度转换,秦倩已经十五岁了,妓院燃起大火,芙姑娘为救霁禾被埋葬在火海之下,霁禾成功逃离妓院。
人们记得那天唯一一个从妓院里逃出生天的女孩本应该开开心心终于能离开这所是非之地,她却哭的撕心裂肺。
霁禾在很多地方吃过苦,最后凭借一身热爱与顽强精神被梓仔戏院收留下来,并十九岁出头就开始上台唱戏一举而红。
戏院的几人围在一起为霁禾举办了一次庆祝会,女孩揽着秦倩的肩膀道,“恭喜霁禾第一次演出顺利成功。”
“多谢俞兰姐。”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大家都是朋友。”
院长笑呵呵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好啊,我都老了耍不动了。”
林俞兰拦着院长的胳膊道,“爹您是老当益壮。”
院长咳嗽两声,“就你嘴甜。”
“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先扶您回房吧。”
“也好。”
“爹你是不是最近没保暖好染了风寒。”
院长摇摇头道,“老毛病了。”
自那以后由霁禾带领的表演几乎场场人气爆满,有人说这是天降神人,又有人说福气上门。
霁禾表演完之后被院长叫去了后院,院长咳嗽两声道,“阿禾啊,我这时日不多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院长,千万不要这么想。”霁禾道。
这章分段很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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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过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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