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万青不想多跟他们废话,抽开凳子回到了房间。
地铺被她收拾的很干净,也多亏了戚赋这个“版本红利”弄了个没有血污的房间,叠了很多层被子,躺上去跟床没什么两样。
不知在今日什么时候,兴许是被绑的那段时光,兰万青总觉得有丝恍惚,脑中像是装了一台放映机,不断往复播放着那张照片。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拂面,窗外是满树火红的红枫,一束光透过窗棂,打在那只漂亮的缅因猫上,缅因猫深灰色的毛发衬得男人的皮肤雪白。
男人的手很好看,白的发亮,瘦长而布满青筋,在左手小指的下面一点,有一颗浅棕色的小痣。
男人单手揉着它的肚皮,缅因猫满脸享受,舒服的闭上了双眼。
兰万青总是爱看着这张照片,觉得温暖而祥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有时也会失神,只因她过于渴求这样的人生。
如果一切的一切,都能重来,会不会自己的生活亦是如此?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循环往复地问着自己。
回应她的只有缠绵悱恻的风声。
“还生气呢?”戚赋走进来,挑了挑眉,掀起眼皮注视着她,“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嘛,今天凶你,你不要放心上。”
“没有生气。”兰万青道。
她忽然坐起,盯着他,不知何时眼尾竟泛出一抹红晕,她开口:“戚赋。”
“怎么了?”戚赋问。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抽风了才会问出这样傻的问题,可是心中太过于迫切想寻求一个答案,她开口:“你的代号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戚赋心底一抽,在大脑中飞速运转,“什么事情?”
“我觉得,”兰万青低下头,缓缓开口,“我好像见过你,在很久之前。”
“见过?”戚赋的心抽的更加快速,“怎么可能,会不会记错了。”
“不可能。”兰万青抬眼看他,“不可能,我不可能记错。”
于是戚赋随口编了一个代号:“秋分。”
“是吗,”兰万青晃了晃头,有些失落道,“那我可能认错了,我今晚有些累了,先睡了。”
戚赋长舒一口气,独自一人上了天台。
夜总是寂静又绵长。
并不是不敢说出真实身份,只是他觉得好不容易才遇见乌峭,好不容易才和她短暂弄熟了关系,他实在无法再接受朋友的别离了。
于是,由心底产生无可告人的情绪。
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密室就是这样,只身一人,分分离离,后又独自离开,无牵无挂无依无靠。
他这样想,无奈地自嘲,笑着,自己什么时候也有了占有的私心。
晚风带着几分寒凉,吹拂着额头前的发丝,但少年说不出道不尽的情愫却是那么炽热和真实。
隐藏身份终究是痛苦的,他想,如果可以,他要好好向兰万青解释一通。
或者将身份就此封锁,石沉大海,永远不被她知道。
-
到了第三天,上海滩竟然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小雨,兰万青根据时间判断,大概已经入秋,清早起来扑鼻而来是泥土的气息,带着晨间的一丝寒凉,整个世界雾蒙蒙一片。
兰万青抬眼看床,床上的人早已离去,那丝温热也不再存在,于是她下楼问道。
“戚赋呢?”
陆源洲回应:“一大早上被人带走了,说是系统出现bug找他修复,他说争取在今晚狼人杀开牌前回来。”
兰万青有一丝疑惑:“他不是也是玩家吗?为什么系统出现bug要找他修?”
问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说这句话约等于白讲,在场的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地中海和俄罗斯壮汉这几日一直抱团瑟缩在一起,显然他们还没有彻底从陈万川对他们的惊险刺激中缓过来,竟一时忘记了仇恨,开始结伴而行了。
“你们……”陆源洲小声开口,“为什么杀人?”
一片沉寂过后,兰万青发现他们将目光同时投射在自己身上。
“看我干什么?”兰万青问。
他们更多是几分好奇,毕竟兰万青平常冷冷淡淡,生的漂亮,又一身傲骨,别人问什么蹦出一句话都是难得,或者是众人在推理时插入一句建设性的线索,其余时间都是一人或跟着戚赋,是个人都会好奇她的过往。
兰万青抬眼,那股冷寂又顿时四散周围,比这早秋的细雨还要更加冷艳。
“……”
其他人收回了八卦的目光,不再提此事。
兰万青换了身天青色的旗袍出门,旗袍不长,露出少女莹白的小腿,脚踝纤细,四肢修长,她撑着油纸伞,油纸伞飘来古老的油墨味道。
她看着旗袍,这身是昨晚戚赋给她的,美其名曰拿积分换的赔药钱。
兰万青骂他不拿积分换正经东西,买那么多衣服这是密室又不是换装游戏。
戚赋现在被她骂习惯了,也知道她就是刀子心豆腐心,遇见事死拧巴不说真话一个小姑娘,笑嘻嘻说不要你还我我给陆瑜去。
兰万青白了他一眼,把衣服接过叠得整整齐齐睡去了。
雨越下越大,这些官家老爷才不愿在下雨天出来逮一名通缉犯,兰万青出门没人搭理她。
路上的行人也渐渐没了踪影,路上雾蒙蒙一片,混杂着青草的气息。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何时雨水打湿了她的小腿,更显莹白。
雨滴顺着小腿一路到脚踝,有些湿凉,她抬头看了看阴晴不定的天,皱了皱眉。
对一个人产生依赖是什么感觉?
她在心中暗戳戳的想,明明之前几年都是独自一人,一人吃饭,一人完成任务,又一人见证了家中所有人的离去。
那为什么,会对一个遇见几天不到的人,产生依赖感。
又为什么,在今早得知他晚上才会回来时,有些失落。
见鬼。
兰万青在心中骂道。
-
戚赋一大早被人带走,被人拉到密室之外的控制室里。
与其说是控制室,不如说是受刑场。
先前那三场密室,除他之外无人生还,但完成任务过程实在过骚,对系统已经产生了厚厚一层阴影。
于是对他进行一级标记,控制室也来的次数不少,每次都会被系统手下的人机安排一堆奇怪的任务。
有时是一顿毒打。
奈何他的密室任务总归是完成,毒打也撑了下来。于是系统又给他在旧梦阑珊此场密室中安排了个法官的活。
这活好就好在,进行狼人杀时光念就行,自己没有被玩家杀害的风险。
控制室在密室外一栋顶天的大厦中,戚赋四肢被两个人机绑死在刑架上,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他心想,还好今天编了个谎言,不然被乌峭知道真相,她能把整个密室都炸了。
“又怎么了?”戚赋嘴唇微抿,掀起眼皮,抬眼看着那两个人,浑身充满戾气。
“哥你别对我们撒气,”其中一个偏瘦的人机道,“是系统派我们来的,我们也不想弄你啊。”
另一个胖人机面无表情,拿着一张纸开口念道:“系统经这三天检测,显示您有以下罪行,”
“一故意杀人罪,残忍杀害密室NPC。”
“?李敬毅不是我杀的。”戚赋的戾气散发的愈发严重。
“系统显示你把他的下/体戳至坏死,导致他失去终身生育能力,最终挨不过脸面,于昨晚自杀。”瘦人机补充道。
“二炸毁公共设施,引起社会恐慌。”
“……”
“三……”胖人机看着纸上的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后道,“三调戏游戏女玩家,与女玩家过于亲密。”
“他妈有病吗?”戚赋忍不住,最终爆发,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道,“我他妈没有调戏,只是正常接触。”
“哦。”胖人机道,“那也要接受惩罚。”
“……”
死人机,早晚有一天把你也炸了。
“这次什么惩罚?”戚赋死盯着人机,眉眼发觉更加凌厉。
胖人机捏着系统通知单面无表情道:“密室积分清零,一顿暴打,前期三场密室清零,三选二。”
“???”戚赋终于爆发,他大骂着系统,两眼一黑感觉头难受的要爆炸。
这三个惩罚,选哪个都不如去死。
-
兰万青在外转了一天,到了深夜竟转到了上海滩的码头,她正想往回返,发现自己早忘了回家的路了。
“……”她承认自己有点路痴。
“系统。”兰万青轻声道,“你知道回别墅的路吗?”
“不知道呢亲~”
……废物。
现在毕竟是民国时期,还没有现实的夜晚那么发达到灯火通明,现在又位于上海的边缘地区,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灯。
兰万青穿了双有点跟的高跟鞋,走了一天不知何时,脚后跟也磨破皮。
烦。
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字。
雨越下越大没有小的趋势,她环顾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啪嗒啪嗒……”
她听见厚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脚步声的主人在黑夜中蜷缩着身子,一步一颤的走着,黑夜勾勒他的身影宽大,但背几乎弯成了折叠。
兰万青以为又遇见了什么鬼魂,立刻蹲下来借着粗壮的树桩挡住自己,她偷偷探出头偷窥者这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越走越慢,离兰万青越来越近,直到他们之间还差几步时,兰万青才认出来。
那是戚赋。
兰万青有些吃惊,冲上前撑住摇摇欲坠快倒地上的戚赋:“戚赋!”
他全身大大小小十几处伤,脸上挂彩,伤口从眼尾一直到嘴角,惨不忍睹。
“你干什么去了?!”兰万青一手撑伞,一手扶着他,戚赋实在疼的不想说一句话,整个人挂在兰万青身上,下巴贴在少女的脖颈,像树懒借着大树依偎。
“说话啊!”兰万青急了,摇晃着他的手臂。
“别乱动,”戚赋呢喃,一阵头晕眼睛花的要命,但不忘安慰她,“我没事。”
醉美主播挑战日更[摊手]
戚赋:苦了自己不能苦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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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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