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依赖性的动作和亲昵的呼唤,点燃了于丽压抑的怒火。她扫过安律敞开的领口,那枚戒指正随呼吸上下起伏。她一把扯住颈前的戒指,细细的银链瞬间绷紧,勒在安律泛红的皮肤上。
“嗯……”安律吃痛地哼出声,却因为林舒在身边没做挣扎,任由颈间被勒出清晰可见的红痕。
“你干什么!”林舒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毫不犹豫地拧住于丽的手腕,拉开她,护住身旁的安律。
于丽被林舒眼中的寒意和护犊般的姿态彻底激怒,甩开她的手,指着戒指,又抬起自己的手,几乎戳到林舒眼前,声音因为怨愤而颤抖,“你看清楚!你算什么?不过是她一时兴起,招惹的一个玩物罢了!你以为她对你有多认真?你以为自己跟那些酒吧里搭讪的男男女女有什么区别?新鲜感过了就丢开!”
“出去!”林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目光锐利地钉在于丽脸上。于丽被她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加上安律此刻勾着林舒,那完全依赖的姿态,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难堪。
于丽胸膛剧烈起伏,咬牙切齿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瞪了林舒一眼,又哀怨地看向意识模糊的安律,猛地转身,高跟鞋狠狠蹬在地板上,像在替她发出愤怒嚎叫。她大力拉开门,“砰”地摔上!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震得人发聩。
林舒站在原地,于丽那些尖锐的话语还在耳边嗡嗡作响,“玩物”两个字像重锤砸在她心上。沙发上炽热的吻、安律迷蒙中的依赖,在于丽刻薄的控诉和那枚刺眼的戒指面前,都蒙上了一层轻浮和不堪的色彩。
她低头看向昏昏沉沉的安律,她以为那个吻,那些悸动的瞬间,或许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隐秘在心底的苦涩和失落开始发酵。
她很想立刻离开,可是安律又难受地咳嗽起来,那张脸庞在顶灯下显得格外脆弱,让林舒刚坚硬起来的心防又裂开一道缝隙。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嘴边,终归狠不下心。
她再次认命般地俯身,将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安律,帮她把凌乱敞开的衬衫扣子一颗颗扣好,动作依旧轻柔,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让她心头微颤。然后,抱起安律走向卧室,掀开床上柔软蓬松的羽绒被,仔细地盖在她身上,一直拉到下巴处,严严实实地裹好,只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做完这一切,林舒站卧室门外,静静地看着她。昏睡中的安律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和安稳,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呼吸也逐渐平稳。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沉睡的脸,抿了抿唇,终究转身离开。
门锁“咔哒”轻响,隔绝了两个世界。走廊充满寒意的空气扑面而来,林舒靠在紧闭的门板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并没有因为离开而轻松半分。
林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下颈侧的创口贴,想要遮掩的痕迹已几乎消散,就像一道不起眼的刮痕。她看得出安律走进办公室那刻就发现了。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必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她盯着镜子,眼里复杂难辨,有残留的愠怒,有深深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挥之不去的忧虑和困惑。
安律送林舒上楼后回到车上,指尖仍留有林舒腕间微凉的温度,她握住拳想要守住这触感。习惯性地点开车载导航,想寻找一条不堵车的路线。导航同步了新的搜索记录——之前她怕找不到王旭“死”到哪去买醉,把家里的车用导航全换成了自己的账号——“新世纪车行”赫然出现在眼前。安律心猛地一沉,寒意从脊背爬升。
这不正是林舒那辆车送去维修的地方吗?王旭怎么会导航去那?难道让他们隐隐不安的“意外”和他有关?她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疑虑像藤蔓般疯长。
安律几乎没有犹豫,猛打方向,银色保时捷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引擎低吼,径直朝导航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她必须亲眼确认。
城市华灯初上,她将车停在距离车行不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巨大的维修车间灯火通明,传来扳手敲击和机器运转的嘈杂。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出,匆匆钻进路边的黑色宾利,车辆启动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老陈?!”安律心跳加速,王旭的专职司机出现在维修点,这绝非巧合!难道真是他在捣鬼?一股被戏耍的愤意涌上心头,他到底想干什么?脑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旭你胆子可真大啊!安律深吸气,压下胸中的翻腾,推门下车,快步走进车行。浓重的机油味掺杂着灼烧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很快在角落的维修工位上找到了那辆黑色福特。
一个技师正拿着工具在车旁忙碌,工服前襟沾满油污。安律上前搭话,语气带着一丝急切,“师傅,麻烦问下,这车多久能修好?”
技师抬起头,抹了把额头的汗,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是?”
“车主。”她注意到变形的车门已被拆除,可师傅正在摆弄被拆开的变速箱。安律面不改色,心中的疑虑却更重,“师傅,不是换车门就行了吗?干嘛要拆变速箱?”
他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丢进工具箱,有些不耐烦,“刚才不是说了嘛?刹车和变速箱都有问题。你这车修起来麻烦的很,车门等订货到了换上就行。”
“刹车和变速箱?”
师傅见她满脸疑惑,脱下手套在腰间抖了抖,“你个人开的时候没觉得不对劲啊?再开几天怕是要出事情哦!”他指向底盘和引擎舱,“你看嘛,这车之前是不修过嘛?变速箱工况不对劲,电脑参数也调得乱七八糟,又没跑多少公里,刹车系统咋个会老化的这么明显,之前别个修的时候没告诉你吗?我再给你说一遍啊免得扯皮,这个不是事故造成的,保险不得报,要修得自己掏钱。”
安律立刻联想到林舒雨天上路的风险,后怕像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她迅速调整自己,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这个没问题,但修车的钱得走公司账,手续有点麻烦。师傅,你看能不能发一份电子的维修清单给我?我好去走流程。”
师傅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些要求感到厌烦:“我不晓得你们之间怎么商量的。钱对方已经给你付了,维修清单和发票都给他了,你直接找他要吧!”他挥挥手,不再理会安律,转身继续忙活。
付过钱了?老陈?还是……王旭本人?安律的心沉到谷底。她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车行,夜风吹散了她拢在耳后的鬓发,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和怒火。她猛踩油门,银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咆哮着驶向那个她最不想回,却又必须面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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