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遥光

“是啊!”燕风息也握紧拳头在胸前,义愤填膺道,“玉儿姐太可怜了!”

他的免费限定小笼包恍若近在眼前,啪叽一下,也随这次事件摔没了。

这会儿要是有真凶,他非得亲自把那个人抓到衙门里边儿,狠狠用刑最好脱他层皮不可。

回去的路上燕风息仍然在想这个事,快走出衙门的时候,由于心事重重走得太慢,一下后肩又撞到了一处硬物。

他捂着肩膀回头,疑惑地抬眼道,“你们俩怎么在这?”

熟悉的痛感,这回还不是同样的位置,燕风息又痛又烦恼地撇了撇嘴。

心里想的却不是自己走路脚步虚浮,而是钟雪归看见他了喊一声不就得了,还不长眼撞上来,实在没安好心。

“我们去停尸房寻了从今日楼上掉下来的那名女子的尸体,初步判断,自杀。”

“是啊,我刚才也听人说她是心甘情愿自己挑地方跳的,”燕风息此刻显得有点儿颓丧,“辞然,你昨日不是去陈记买小笼包了嘛,跳楼的就是他们家姑娘陈玉,你有听说过陈玉要跟谁结亲吗?”

“我们正要去找他,书生伍煜。”

燕风息讶异道,“他名字里,也有玉?”

“不是玉,是煜,照耀的意思,”苏辞然解释,“我们得赶快点儿,听说那名书生最近要赶考,去晚了可找不着人呢。”

伍煜一身青色长衫,冠玉束发,个子高高的,比常人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书卷气,两眼熬红,些许憔悴,眼窝深邃,看人时眉眼间略带些恃才傲物的傲慢,看着却不惹人生气,反觉得生动多情,是姑娘们会喜欢的类型。

屋内陈设简单别致,处处透着一股古朴的陈旧书卷气息。整间屋子四处都摆放了书,其中不乏珍贵孤本。

苏辞然一行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扑在案牍上,见有客人来了似乎有些意外。

简单寒暄了几句,苏辞然敏锐察觉,眼前这个书生的住处远离闹市街道,消息闭塞,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已经香消玉殒的事。

燕风息看出了苏辞然的犹豫,他走上前,对着书生旁敲侧击地侃道:“听街坊邻居说,你跟玉儿姐情投意合,年后就要成婚。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想一睹玉儿姐的夫君的风采。今日一见,玉儿姐果然好眼光!这婚期将近,伍兄还这般勤勉温书,着实令在下佩服。”

谈及未婚妻,伍煜清秀隽逸的脸上不经意间染上几点柔和,“公子谬赞。鄙人的确与陈记玉儿有婚约在身。玉儿她啊,是鄙人在这世间遇到过的,最心意相通的女子。”

“你们应该,许久未见了吧,”苏辞然朝伍煜微微一笑,“你想见见她么?”

伍煜迅速点头,又摇了摇头,眉宇间染上郁色,叹了口气道,“乡试期近,她也忙于生计,见面还需过段时日。”

他这幅学业缠身的样子的确不宜过多打扰,没多时众人就离开了。

燕风息砸吧嘴,心下全是晚饭的影子,至于那个书生伍煜,除了看着文弱些,也没别的让燕风息看不顺眼,反而觉着挺可怜的,毕竟他考试过没过还没定数,如今却是真死了老婆,他还傻呵呵地期盼着将来见面。

“雪归,替我去查查伍煜,看他还有没有别的红粉知己,”苏辞然垂下头,脸上的表情被头发遮去了,声音有几分瓮瓮的,“燕狐狸你跟我过来,陈记小笼包,本小姐请客。”

经过黑衣侍卫的时候,她停了一步,道了声:“你小心。”

“属下领命。”

燕风息也做作地学着她的样子,故意路过奉上一句,“你小心。”

而后飞快地去追苏辞然的脚步。

雪归站在原地,等苏辞然和燕风息一前一后走远,才提剑出鞘,一剑舞秃了几棵硕果累累的杏树。

“陈老板啊,玉儿姐在我们风息楼上自戕这事儿吧,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唉!别说在下想不到,这恐怕老天爷都……唉!”

燕风息这只狐狸,凭借着他那副人畜无害的皮囊,还有黑白通吃的嘴皮子,跟谁都能无缝唠上两句,少有说不上话的时候。

今天陈记打烊得早,从衙门老爷那被审完,夫妻俩就在店门口,遇上两个客人。

“哎呦,我可怜的好玉儿啊!”陈老爷子皱着眉一言不发的,似乎心事重重。他夫人刘氏一头栽在他怀里哭得心酸,“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夫人节哀,”苏辞然沉声说,脸上亦有几分动容,“明日和意外哪方先到,谁也不预料不及。斯人已逝,您二老可得保重身体。”

看夫妻二人悲恸的样子,苏辞然尽量把声音放缓,“玉儿姐的嫁衣是她自己缝制的?”

被血和碎肉胡乱玷污都隐约能看清最初细致的纹路,若是一尘不染,那件嫁衣定是艳而不俗,秀美无双。

“是啊,我们玉儿心可细,手也比我和老头子的都要巧,会做许多样式的衣裳,”刘氏答道,“不止衣裳,她还擅长做菜,老惦记着给家里人做些爱吃的,这段日子还在……还在看熏肉腊肠,她还说,等风干做好了给小伍带些去。”

提起女婿,刘氏稍微打起了点精神,话匣子彻底打开,“伍煜那孩子吧,踏实好学,未来很有希望考上功名的,他和我们家玉儿顶顶的般配,我和老陈都宝贝这个女婿,他们二人可是庄好姻缘呐。你们说,凭什么是我们家玉儿出事?她有什么错呢……”

“唉,那个伍煜兄弟,好像不是咱这条街上的吧,”燕风息试着打探道,“他们俩人怎么好上的?”

接着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问问,哦,在下也就是随便儿问问。”

陈老爷子皱了皱眉,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刘氏回忆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小伍好静,是住得偏了些,平日里来往得也少。那个孩子是个苦命的,打小就没了爹娘,他爹生前是个举子,不缺那点儿活口钱,所以他吃着老本儿,发誓也要做举人。他脑子灵光,也肯上进,跟他爹一样出息是迟早的事。”

“原本没什么交集,不过奇的是小伍明明是个书生却钟爱喝酒。尤其对我家玉儿酿的酒情有独钟,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刘氏情不自禁短叹一声,“他喝多了也不耍酒疯,就安安静静地睡在店里,玉儿免不了照顾些许,这一来二去的,自然熟了。”

“今年没酿多少酒的,前些日子都给小伍捎过去了,他还回了不少礼来,是个知恩的。”

“这样啊,”苏辞然想到一件事,“那……那些没晾干的熏肉还在店里?”

“那没有,”刘氏摇摇头,“还在肉屠户家寄放着。”

“我那儿也订了不少牛大斗家的肉货,还没拿,看看去?”燕风息打岔道。

刚好这头问得也差不多,二人拜别了陈记夫妇。

天色渐晚,今日又没怎么顾得着吃饭,燕风息饿得不行,沿途买了几样小吃,还是不顶饱,遂推搡着苏辞然往客栈跑。

在自家吃还是比别的地儿放心些。

客栈门口又围了不少人,看着不像是生意惨淡的样子,燕风息疑惑,难不成街坊们同情心泛滥,团团地来悼念玉儿姐了?

“有个人跪在那圈人里,”苏辞然眸色沉沉,“也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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