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寻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叫自己,心里有点怪怪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朋友间一个很普通的称呼罢了。自己一直以来都对他太客气了,其实自己马上就要嫁过去成为盟友,没必要搞得那么生分。
林宴清躺下以后眉头整个就舒展了,这里平时就是煮茶休息的地方。地方虽小他也一点都不嫌弃。他一回府或者到了皇城司就会有无尽的事情要做。也就在这能清闲片刻。
自从他来了一次“富贵堂”,就感觉这里很不一样。这里让他的心绪没有那么的烦躁,反而很宁静。这里连空气都比别处要舒服。最重要的是那些人不能直接找到他。谁会喜欢工作呢。劳模辰王世子也想歇一歇。
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就从那边传过来。陈南寻坐在对面吃了些茶点,不经意间就看见了林宴清睡着的侧脸。有点微微发青的眼圈能看得出来这家伙应该是没怎么休息好的。
她轻声把银屏喊过来:“你去拿个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然后她看着那张熟睡的脸,不知道怎么的也感觉有点困了。打着哈欠起身就走到里屋自己的床上躺下。
别说,这冬日里的下午睡觉确实舒服。屋里暖烘烘的,被子也是厚实的棉被。里面塞的棉花很厚,很有分量感。这些都是银屏特意准备的过冬装备。她一沾上床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困意上涌,闭着眼稀里糊涂的就睡着了。
银屏和未书两个人看自家主子都歇了,就找了个地方等着。银屏倒还好说,未书就比较苦了。辰王世子的侍卫并不好做。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也是要站在外面的,银屏觉得大家都是苦命人,就应该互帮互助。她喊未书来屋里暖和暖和,谁知道那个小古板不愿意,还要板着脸教训她:“世子的安危只有我一个人负责,不能懈怠。”
银屏鼓着生气的脸回了屋,她才不是同情这人在外面挨冻才想让人进来的呢。
银屏就在陈南寻床边的脚踏上坐着,屋内静谧的气氛也渐渐的感染了银屏。她就坐在那里,一只胳膊撑着床边,头一点一点的。很快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你不能进去。”
屋外好像有什么声音,应该是未书在说话,旁边还有熟悉的女声。
银屏听了个大概,但是她真的好困,根本就不想动。而且未书是辰王世子身边的,肯定武艺高强什么都能搞定。银屏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越来越小的争执声,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未书,一脸的坚定。把两只手打开做出阻拦的姿势,不放任何人进去。
他不认识眼前的女人,自称是尚书府二小姐,那不就是世子妃的妹妹吗?他皱了皱眉,还是不愿放人。世子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何况世子在这里睡觉并不合规矩。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不然会惹麻烦的。虽然他经常被兄弟们骂“木头”,但是他又不是真的傻。
陈筝感觉自己的脸都气歪了,自己有阵子没来找茬了,怎么这破院子里就多了一个侍卫。看这侍卫的打扮好像还不俗。
她不依不饶地问:“你是谁?”
未书并不答话,像一座木雕一样抱着把剑站在门口。为了行动方便,他的手臂袖口是收着的。两只手裸露在外面冻得通红,皮肤皲裂。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
陈筝看他不答话,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又给了身旁的小翠一个眼神。
小翠跟在她身边久了,反应很快。她上前一步想挽住未书的胳膊,谁知道让他往一旁轻巧的闪开了。
小翠脸上挂不住,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小哥,我们家小姐不过是来看望一下姐姐。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小翠本就是个姿色不错的丫鬟,又在这个时候故意夹着嗓子说话。那一幅明显的讨好姿态娴熟无比,也让未书厌恶无比。他最讨厌做作的女子,这个小丫鬟让他浑身难受。
未书冷漠的眼神扫过小翠,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让步。除非主子下令,否则他不会放一只苍蝇进去。
陈筝还从来没在府里受过这样的冷遇,顿时火气上来了准备硬闯。要不是小翠眼疾手快,恐怕就真的要动手了。他们今日是来示弱的,可不能莽撞。
“小姐,小不忍则乱大谋。”
从陈筝起伏的胸口不难看出,她是真的生气。这个府里除了她娘以外,没有一个人希望她过得好。明明她也是个正经的嫡出。自从这个陈南寻攀附上辰王世子一切都变了。
她被三皇子所不喜,她那个死鬼爹又是个势利眼。现在就连眼前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下人,都敢跟她作对。
她心中委屈地说又说不出,都快沤死了。本来今天是求和的,却吃了个闭门羹。陈筝生气地把手里的糕点扔到小翠手里。
小翠看自家小姐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淬了一口。
好在外面的这场小风波,并没有打扰到里面的人睡觉。屋内还是一片祥和的气氛,因为屋内的碳烧的足,所以留了窗户通风。但是并不会冷,反而刚刚好。
林宴清一觉睡到天色都暗了下来,剩下两个早就醒了。银屏也在屋内燃了烛火。陈南寻实在是看不下去外面的未书挨冻,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回来。
在她的眼里未书还是个小孩子,怎么可以在冰天雪地里站这么久。虽然这个小孩子未书早就能独当一面,数次救辰王世子于水火。但是在陈南寻的眼里,他就和自己身边的银屏一样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应该好好的呵护。
她看到未书拿剑的手都冻裂了,进屋以后被暖气一烘,十个手指头肯定又痒又疼。从此林宴清在她的心中直接大减分,怎么好让下属过得这么惨,一点都不是个体恤员工的好老板。
她把自己的冻伤膏子拿出来分了一罐给未书,还嘱咐他说:“每天晚上睡前用一次,一个月就好了。”
其实未书能听她的进屋里来,也多半是自家主子对她的态度,以及她将来的身份。但是直到刚才陈南寻给他找冻伤的药膏,他才真的对她有所改观。毕竟他还记得陈南寻当初在云台寺的所作所为。
林宴清睁眼就看到了这三人其乐融融的,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未书什么时候对陈南寻有点改观了。
他感觉自己睡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倒是陈南寻看到美人起床有点不自在的把脸扭了过去,白天的时候还好。这晚上在烛火的掩映下,林宴清好像更好看了。
最重要的是,这人睡了这么久,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睡前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除了那脸色比刚来的时候好一些,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变化。
未书看世子醒过来了,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他刚才才收到的。林宴清醒的很是时候。
他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匆匆地看了两眼。
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是陈南寻看着他的神色感觉问题应该不大,要不然就是这人一直都很淡定。
他把信封折好塞到自己怀里,跟陈南寻道了谢就要告辞。陈南寻也没有待过客,不知道待客应该什么样,但是她看着外面的天色,脱口而出:“世子不打算留下来吃晚饭吗?”
低低的笑声从林宴清的喉咙里溢出来,听起来好像颇为愉悦。陈南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中国人与生俱来的基因就是这样,见面要问“吃了吗?”,家里来客了还要热情地留下来用饭。
“你笑什么?”陈南询问。
林宴清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里面看着好像有一簇火苗一般。他止住不停震颤的胸膛,没有再笑。站在那里认真地想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大概是刚睡醒,心情止不住的好了。才忍不住笑的。
“大概是,今日的陈小姐很好看,所以听见你要留我用饭很高兴。”
……
陈南寻:我信你个鬼。这话怎么看怎么像是跟李鸣玉学的。
随后他又正色道:“今日就不吃了,改日再来补上。”
其实,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留饭,就是随口一说。
陈南寻尽地主之谊,把林宴清送到了门口才回去。林宴清打起帘子向后看着陈南寻的背影,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突然就让他有了一个休憩之地。
未书忍不住问:“主子,很急吗?”
“不是很急,太子回来了。”
大庆朝的太子,今年二十五岁,二十岁时被封为太子。五年来,林宴清一直在辅佐太子。但是这个太子,有点让他头疼。林宴清既不是幕僚,也不是太傅。位置很尴尬,就算是太子对他很器重那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箫景逸是个明君,他很多想法都很超前。不像是这个朝代应该有的思想,但是当今的皇帝有意让三皇子和太子分庭抗礼,甚至一直以来都有点偏向三皇子。
所以这一次太子外放,才让三皇子和万贵妃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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