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迟接过东西:“你没被发现?”
“差点,李娜感觉挺精的”陆知语耸肩,“不过东西到手了,晚上老地方,器材室后面,交换信息”
说完,她迅速离开。
温迟回到桌前打开布包,最先入目的就是李娜的日记:
【11月15日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老天爷都在帮我,课间操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陈晴那个贱人躲在楼梯间里哭,真是晦气】
【我本来想过去“安慰”她两句,顺便再提醒一下她离王天宇远点,结果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她对着电话哭哭啼啼地说什么“妈,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医药费?放学后我让王天宇(他现在可听我的话了)去打听,发现陈晴她妈得了重病,好像是癌症,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家里已经掏空了,她爸就是个普通工人,到处借钱呢】
【哈哈!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她不是清高吗?不是成绩好吗?这次看她怎么傲!】
【11月17日晴】
【计划开始了,我今天找到陈晴,装出一副很同情的样子,“陈晴,听说你妈妈病了?需要很多钱吧?”她当时脸就白了,眼神躲闪,真爽】
【我好心地跟她说:“我认识几个人,也许可以借你点钱,利息不高,就是手续麻烦点】
【她犹豫了,眼神里全是挣扎,我知道,她走投无路了,真好】
【11月20日多云】
【第一次“借款”很顺利,我让她写了个简单的借条,金额不多,就五百块,说好一周后还六百,她写了的时候手指都在抖,王天宇和赵强在旁边看着,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我把钱给她的时候,感觉就像在施舍一条狗】
【她接过钱,小声说了句“谢谢”,谢我?以后有她谢的时候!】
【11月30日雨】
【开始加码了,今天她还钱的时候,我故意说记错了,利息是百分之五十,要还七百五,她说当初不是说好一百吗?我立马变脸,把借条在她眼前晃(当然,上面只写了金额,没写明细)】
【“白纸黑字,你想赖账?”王天宇和赵强往前一站,她就不敢吭声了,又乖乖掏了钱,眼眶红红的,真没用】
【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下次,利息会更高,她不是学习好吗?不是要参加那个什么破化学竞赛吗?我看她还有没有心思学习!】
【12月15日阴】
【次数多了,她也学乖了,今天没等我们催,她就主动把利息塞给我了,看都不敢看我,真没劲,不过,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窝囊样,也挺解气的】
【王天宇说要不要再吓唬吓唬她,我觉得可以,让她“借”点别的,比如她的课堂笔记?或者竞赛复习资料?反正她也不敢说不】
【12月24日】
【明天就是市里那个该死的化学竞赛了,听说拿了奖有保送名额?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她最近好像又在拼命凑钱,估计是她妈的药费又不够了,哼,看来还得再找她“借”点】
【不过,光是借钱好像不够解气,得想个办法,让她明天参加不了比赛才行,让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让她彻底完蛋】
最后的相关记录,字迹潦草。
【12月24日晚】
【成功了!太完美了!】
【晚自习后,我让王天宇把她骗到实验楼,说有人找她,关于她妈医药费的事,她果然上当了,傻乎乎地就去了,我和赵强提前藏在化学准备室旁边】
【她一来,我们就把她推进了准备室,然后立刻从外面把门反锁了,就是那种老式的挂锁,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她一开始还在里面拍门,小声问“谁?干什么?” 后来发现门锁了,就开始用力撞门,带着哭腔喊“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明天还要比赛”】
【比赛?哈哈哈!做梦去吧!我在门外听着她绝望的哭喊和撞门声,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赵强还有点怕,我说怕什么,这里晚上鬼都不来,明天早上保洁阿姨来了自然会放她出去,死不了人,顶多就是错过比赛,冻一晚上呗】
【她在里面哭喊了多久?大概十几分钟就没声了,估计是没力气了,活该,这就是跟我抢风头,装清高的下场】
【王天宇还有点担心,说会不会闹8太大,我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怂包!】
【锁孔好像有点锈了,钥匙我扔厕所下水道了,明天?明天她就等着被取消资格吧】
字里行间充满扭曲的快意。
温迟看完后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疼得厉害,她合上日记,继续查看下一个线索。
而王天宇的聊天记录则显示,他曾试图劝阻李娜收手,但被李娜以“说出去就一起完蛋”威胁。
最后一条信息的时间线,正是陈晴死亡当晚。
王天宇问:“她怎么样了?不会出事吧?”
李娜没有回复。
陈晴最终死于长期的冷暴力和这场断送她希望的囚禁,温迟用打火机将照片和打印纸烧成灰烬,冲入下水道。
但要怎么这些信息打破循环?让她在陈晴怨灵面前认罪?那还不如去死。
傍晚,温迟按照约定来到器材室后。
陆知语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笑了笑:“信息收到了?”
“嗯”温迟点头,“下一步?”
“李娜肯定会把东西藏得更深,直接逼问不行”陆知语分析,“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她精神崩溃,不得不吐露真言的契机”
“比如?”
“比如,‘它’的仇恨会直接找上门”陆知语看着温迟,“你的标记,或许能成为诱饵,明晚,高三一班晚自习后,教室里只剩李娜和王天宇值班打扫时去接近他们”
温迟沉默地听着陆知语的计划,利用她作为“诱饵”,在明晚的教室引怨灵现身,逼迫李娜忏悔。
“好”她最终点头。
两人在器材室后分开,约定明天傍晚再确认细节。
温迟回到宿舍整理着思绪,证据有了,计划有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疲惫感袭来,她草草洗漱后躺下。
“滴答——滴答——”
不是水声,更像是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温迟睁开眼。
窗外的天色是暗红色的,不是清晨,更像是黄昏,或者说,根本没有正常的天色。
她看向闹钟。
周一早上6点30分。
不是周五,时间没有向前,而是再次倒流,第三次循环,开始了。
而且这次的环境明显不同。
她坐起身,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甜腻铁锈味,宿舍的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暗红色的水渍…
她下床,脚步虚浮,书桌上周一的日程表静静躺着,她卷起袖子,小臂上那道青黑色的手印颜色深得发黑,刺痛感也变成了持续的灼烧感。
她走到窗边看向外面,校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红雾中,能见度极低,远处的教学楼轮廓模糊,公告栏方向,看不真切,但似乎有大片的暗红泼洒在上面。
没有鸟叫,没有人声,死一般的寂静。
7点10分,她再次整理好自己别上工牌,打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的腥风扑面而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墙壁上,地面上,布满了凌乱的暗红色手印和拖痕,从各个房门延伸向楼梯口。
就好像昨天夜里有什么东西逐户敲过门,并将拒绝开门的人拖走了。
温迟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沿着手印较少的地方走向楼梯。
食堂,大门紧闭,玻璃窗后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桌椅东倒西歪,里面没有人。
整个校园,仿佛一夜之间被清空了。
她尝试走向教学楼,红雾中,视线受阻,教学楼的墙壁上,同样布满了喷溅状的暗红污迹。
高三一班教室的窗户玻璃,从内部被什么东西抓挠出无数道裂痕。
她想起陆知语的计划,明晚?哪里还有明晚?
她需要找到其他人,玩家,或者任何还有意识的东西,她去了高二年级区域,想找陆知语,教室空荡,走廊死寂。
在陆知语常出现的楼梯口,温迟只看到地上一只被扯坏的发卡,旁边散落着几页被撕碎,踩满脚印的纸片,纸上的字迹已被污血浸染模糊。
陆知语消失了。
而且痕迹显示,她可能遭遇了不测,或者也被迫离开了这个时间线。
温迟站在原地,红雾包裹着她,她是这里唯一的活物,孤立无援。
祁桉失踪,陆知语消失,林谦不见踪影,NPC们似乎也集体蒸发,或者变成了墙壁上那些污迹的一部分。
“它”的耐心耗尽了吗?要将所有的变量彻底清除?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腥味的空气刺入肺腑,如果循环的规则改变,如果“它”开始无差别清除,那么唯一的生路,可能就是更快地触碰到核心。
真相她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缺少的只是一个“审判”的舞台。
那个舞台,原本计划在周五的教室,但现在……
她抬头,望向红雾中最高的那个模糊轮廓,钟楼。
陈晴的陨落之地,怨念根源之所,3点17分。
也许,那里才是最终的审判场,既然“它”提前了循环,加快了进程,那她也不能再按部就班。
她需要回到钟楼,在下一个“3点17分”到来时,无论以何种方式,直面那个根源。
但首先,她需要武器,需要信息,需要……确认祁桉是否还留下任何线索。
温迟转身再次走向行政楼,这次她的目标不是那扇锁住的门,而是寻找祁桉留下的痕迹,或者任何能帮助她进入钟楼内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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