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嗜族内渊墨刚从吊桥上下来就看见面前一大片的族人跪在地上。
平时这些族人也没事就跪下,可从来没有这么聚集的跪拜过自己,况且他们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愧疚。
“怎么要本教主退位了?”
渊墨居高临下看着面前领头的解思。
解思没有回应他,后面的族人也自然不敢回应他。
渊墨抱臂看着眼皮底下的人。
撇撇嘴:“起身,讲事。”
“是。”
有了他这一声解思才起身,可身后的众人却没有反应。
“教主,这次群体在此是为了道歉的,经过您离开这段时间探讨,我们觉得平时对您的管理实在是太过了。”
解思讲着本是和他对视,渐渐就低下头。
“自从您接手影嗜族族人们都待您和前教主无异,甚至强迫您接受这种相处模式,却根本没有询问您的想法。”
“或是说我们拒绝了您的想法,这是我们的自私,是我们把这种想法强加在您身上,以至于您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我们一直都知道这个事情,可不愿意面对,自从您的友人来之后我们才直面这个问题……”
解思的语气变得缓慢。
一直的一直都是他带头对渊墨这么做的。
“前些日子我们也见识到了,您并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经管我们再怎么约束和崇拜您,您也是一位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在此发誓之后一定尊重您的所有想法,还请您不要把您自己锁在教主的位置,那样子的您并不是真正的您,我们看了都十分的担心和后怕。”
他的语调渐渐带上些颤音。
跪拜的族人也顺着他的话:“是啊!我们只要教主安康啊!”
一时间渊墨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动作。
这幅场景的情况解思并没有教他应该如何应对。
渊墨僵在原地。
眼眶开始酸涩,知道这样是掉眼泪的前兆,他拼命忍住心中的微颤,努力平复心情,装出威严分教主姿态。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解悠就看见他的眼眶越是红晕。
直到眼眶积不下泪水,啪叽落下。
解思看着面前的小水痕愣住,没愣一会急忙抬头去看渊墨,这才看见他的脸颊上滚落下又一颗泪珠。
“隐雪,”解思连忙上前,顺手给了解悠一拳,“怎么不知道哄哄?”
解悠捂着被揍疼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哄啊,你也没教。”
解思恨铁不成钢的又给解悠踢了一脚。
他踢的不重,解悠挨下就站在旁边。
“手帕啊!”
解思看着越来越多的眼泪,再去看呆若木桩的解悠,忍不住吼了一声。
解思这一吼更多的族人抬头。
抬头就看见自家教主平时多么不苟言笑的人,此刻想个小孩一样无声落泪,看着好不可怜。
看见的族人纷纷起身去围上去哄。
起来的人带着没起来的人也起来,把渊墨整个围住,可就是越哄他的眼泪掉的越快。
渊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他从出生后有意识就没哭过,不管是渊景隐拉着母亲抛下自己,还是解思教导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一日日不开心的时候他只会独自一人窝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身为教主做这些是应该的。
可现在他们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可以不板着脸,不用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时他一时间脑袋是空白的。
一时间被渊景隐抛弃时、放手喜欢事物时的怪异情绪冲上大脑。
他控制不住眼泪的流淌。
管不住有些窒息的心脏。
想起的每时每刻的记忆都是压抑着的,这些记忆随着泪水涌出去。
现在他想做的就是任由身躯放松。
不知过去多久。
解思把熟睡的渊墨轻放在紫藤院他自己的床上,放好后轻手轻脚的出去关好门。
“思淮大哥。”
解悠本是蹲在紫藤院门口,感受到解思的靠近起身和他打招呼。
解思举起手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解悠闭上嘴跟着他走。
走到远些了的花园小亭子里,解思随意坐下,他才对坐在对面。
“思淮大哥,”解悠又喊了句,才问出话来,“你们讨论了多久这件事情?怎么不叫上我。”
解思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
“就你,你都没有做对不起隐雪的事,你万事都顺着他,喊你干什么。”
解悠想了想也是。
解思讲完就靠在了柱子上,解悠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紫藤院。
两人就这么默契不语。
直到本是清蓝的天染上些许晚霞,天边的云飘散的离去,不明显的弯月挂上墙边。
解思才起身,解悠看向他,似询问。
“去给教主准备晚餐了。”
许久不见的长空这边。
长空到桃莱州没走两步就看见了桃莱村出来捕鱼的村民。
村民见到来的人还热情打招呼:“小伙子们好啊,吃过午饭没?”
看面前有些年纪的人,生龙活虎的背着网子往岸边一只木船走,没有练武的痕迹却健壮。
“琅叔。”
长空还没反应过来就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
琅叔明显愣了一下,眯起眼打量喊自己的人,表情藏都藏不住的疑惑:“年纪大了,有些不记得了,你是?”
长空往前走一步,其他人看他两认识就不自讨没趣来搭话先离开了。
“是我小安乐。”
长空道出自己的小名,面前的人才回忆起来打量了他的面容才惊奇拍拍他的肩。
“原来是小安乐啊,几年不见怎么一下蹿个那么高,长的还那么俊俏,没认出来可不怪琅叔哈。”
“对了安乐,你先回村哈!琅叔先去捕鱼了,要是聊天可以去找你琅婶哈,我去忙了。”
长空点头,听琅叔的话去找琅婶。
长空进村时大多的村民都没认出他,长空一一给他们打着招呼。
确实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村了。
大家见到长空都有些感慨,感慨他已经长这么大了,感慨着时间过的快,还感慨着李开怀有个念家的徒弟。
长空笑着听着叔叔婶婶们谈起师傅在他儿时多么的散养他。
“开怀叔那时天天到江边钓鱼,你去山上野也不管,还摸着他那大把白胡子道:‘无碍无碍,长大就收性子了。’”
讲话的是铁匠铺老铁叔,他蹲在大石墩上孩子性年老了都还没完全盖住。
长空站在他的旁边,面前站着卖菜的李阿婆。
阿婆牙口不好,漏了几颗牙话却说的还是清楚的不得了:“那可不,瞧安乐这不可是安稳多了,开怀可没有讲错。”
长空扶着阿婆,老铁叔哈哈笑着附和她。
“对了,安乐,你一定没去瞧大虎子,”李阿婆和说书人一样卖着关子,“他现在可了不起了。”
说到大虎子,他是长空儿时的玩伴。
那时没多少同龄小孩,就算是同龄的也大多被喊去种田,没什么人出来玩。
大虎子就不一样,大虎子的爹娘去的早,他靠村里百口饭活下来,平时都没得活帮,都是直接去山里采菜采药给村里。
长空那时也爱去山上野。
一来二去两人认识后结了友上山。
李开怀不时会喊长空练武,刚开始的长空兴冲冲的,小孩都是三分钟热度,没几天又和大虎子结司马栩伴上山了。
看见偷溜的长空李开怀也只是叹口气,笑着拿着用树杈做的鱼竿又去钓鱼了。
长空想到这,大虎子的模样已经在自己的脑海里是模糊的了,于是问李阿婆:“大虎子在哪里,我去找他。”
“哈哈哈,你两关系可真好。”
李阿婆开怀的笑着,手指向长空儿时经常去的大山:“他估计在老地方等你吧。”
长空道谢点头。
站在山脚下时感觉儿时耸立的高山好似变的年迈缩紧自己身躯一样,看上去平平缓缓的。
踏上山路,不过三百步就到了儿时要爬一刻钟爬到的老树下。
长空打量起这里,老树上的木屋早已变小,悬挂的小秋千旁挂了一架大些的秋千,周围的杂草被整齐的割好。
长空上前摸过小秋千,上面的灰尘一层,看样子没有小孩会来这边玩。
再看向大秋千,薄薄一层,看样子经常有人坐,长空决定坐在秋千上等大虎子,正午的太阳毒辣,被老树繁茂的枝叶遮去大半,留下温热不晒人的阳光。
没让长空等多久,一边的灌木就有了声响。
长空看过去,从秋千上下来。
一个身影扑向自己,两个大男人在草坪上滚了两圈才齐躺下看天。
没看多久身边的人就坐起来。
“靠,安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久没看见你了。”
大虎子一脚轻踹在他的小腿上。
长空没有坐起来,就这样躺着:“今天中午刚回来。”
看着面前人高马大和自己一样高却比自己壮一圈的大虎子,长空的确是惊喜的,儿时这家伙可是比自己矮一头还瘦瘦黑黑的。
大虎子听了他的回答又躺下。
“对了,你现在怎么了不起啦?阿婆夸你时可神秘了。”
长空看着飘荡的云问着。
“哈?”
“不知道啊,我就是在山上打猎挖药草,和小时差不多啊。”
大虎子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
长空猜到了这可能是李阿婆在打趣他,轻笑了两声,大虎子明白过来也跟着笑。
“阿婆真是的,和阿公性格真像。”
大虎子口中的阿公是师傅,师傅和李阿婆没有关系,这只是村里对年长老人亲切的叫法。
“是啊。”
长空看着飞过的两只鸟儿,想到师傅最后对自己讲的话:“安乐你不练就不练吧,等你想练了可一定要好好练哈。”
想到这里长空坐起身。
“怎么了?”
大虎子斜眼看他。
“我去练功了。”
“行。”
大虎子并没有提出疑惑,他只是对长空提出的话表达认同。
他从小就是这样,对于长空所有的决定没有怀疑,只是淡淡回应一句“行”,也不管长空去干嘛,他也只是做自己的事情。
长空看着性子没变的大虎子震愣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自己离开桃莱太久,沉溺在虚构的话本子里太久,久到有些忘却这样单纯的个性,重新看到这样的性子还有些怀念。
带着这抹回忆往儿时居住处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