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额上同时落下两道黑线。
这屋里特么就一张床,连张木头凳子都没有,您老人家把床占了要我们怎么随意?!
两人在这一刻思想同频,一致认为床上那把懒骨头不是想说随意,而是想叫他们俩随便上哪儿窝着去。换言之,只要不打扰他老人家睡到天昏地暗,他管他们俩死活。
领悟了这一点以后,贺子明愤愤不平,但是不敢动粗,他的手腕刚刚被这人攥得生疼,他有顾忌。
明夏没有顾忌,明夏冷哼一声,抬脚就踹。
贺小少爷在心里为他明姐摇旗呐喊。
但是预想当中那个该被他姐一脚踹下床的爽文画面并没有出现,懒骨头灵活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利落地从床上翻身下来,脸上仍然带着半分薄淡不清深浅的笑意。
少年松松散散地站着,打了个哈欠好脾气道,“怎么还搞偷袭?我才梦到一半。”
明夏暴脾气地回复道,“那你把床都占了我们睡哪儿?”
陈言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凹痕,言语间颇有些难以理解的意味,“没记错的话我刚是趴在中间吧?你们两个不能一左一右躺我旁边吗?”
明夏一时间没拗过这个歪理,一时间嘴唇嗫嚅着但说不出话了。
还是贺子明激灵,仗着自己这边现在人多势众,不怕挨打,立刻反驳道,“谁要躺在这种PM2.5超标细菌超标的床上啊?我们叫你是想大家一块儿把屋子整一下,别回来都得肺结核了。”
陈言眯了下眼睛,不咸不淡地瞧着人笑了,“你的嘴皮子挺溜啊。”
贺子明的手腕隐隐作痛,自觉地躲在了自己的靠山身后,硬着头皮道,“你,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陈言微笑着靠近他们,在距离明夏大约一米的安全社交范围内止步,他友善地说,“不是你们自己说要打扫卫生的吗?我来配合。”
两人都没话说了。
打扫完卫生已经是三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说是打扫卫生,其实他们也只是把灰扑扑的床单揭了塞进洗衣机里,然后把被子朝里的那一面翻过来当作床单铺在床上。
伴随着洗衣机工作的水流翻滚声,三人又一次沉默地站在了床边。
贺子明以前的时候家庭美满人又有钱,房间自带卫浴不说,还有一张超级大的垫着国际高端床垫的科技软床。在曾经的那张床上他想怎么睡怎么睡,想滚到哪儿去就滚到哪儿去,横竖床够大,他也掉不下来。只是时间一长,贺小少爷经常在这张完美大床的不同角落迎来第二天的朝阳。
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小贺少爷知道自己不但不习惯跟人睡,睡姿还很差。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另外两个同龄人,并且坦诚道,“我睡相不好,你们别对我抱有期望。”
明夏当然不会对他抱有期望,因为她四岁起就不跟妈妈睡了,从小独立的她同样反感跟其他人躺倒同一张床上,这让她感到被冒犯。只是这种话她是不会坦坦荡荡说出口的。于是,明夏也把目光投给了别人,并且企图用高冷来掩饰自己。
“我无所谓,你呢?”
随着视线的转移,明夏注意到,哪怕是睡觉之前,陈言脸上的那张面具都没有拿掉,少年人保持着弧度不变的微笑,举重若轻道,“我也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贺子明撇撇嘴,“既然你们都无所谓,那我就先选床位了?”
“你想睡哪儿?”说话的是明夏,但是盯着他的却有两个人,尤其是那个不说话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让他觉得瘆得慌。
贺子明磕巴道,“中,中间吧,我睡相不好,你俩在两边儿还能帮我挡着别掉下床去。”
“那我睡左边。”明夏果断道,左边离门近,很方便她对突发事故做出反应。
“那我就右边吧。”陈言说完就躺倒下去,连一分钟也不耽搁,他临睡前打了个哈欠,可见是非常困了,但倒还记得招呼他们。
“晚安,你们俩谁最晚上床记得关灯。”
“行,”明夏应了声,朝贺子明扬了扬下巴说,“上床,我去关灯。”
贺子明是知道他姐有特殊任务在身上的,所以也没打算推脱,只是刚脱了鞋他就想起来一件事,他推了推旁边挺着的尸体把人闹醒,也顾不上缺德不缺德,毕竟这件事可是关系到他后半夜的睡眠质量的。
“你跟我姐,你们俩是什么牌?”贺子明问道。
陈言说话迷迷瞪瞪,但是贺子明听出来他说的是民牌,于是他干脆地放这只睡死鬼会周公去了。
明夏把门反锁了,钥匙就搁在门边的茶几上,说来也是可笑,一个房间里连茶几都有了,但是却连只凳子都没有。明夏摸索检查着房内设施,发现房间内既没有被监听也没有被监视后利索关了灯,这才有闲心回答贺子明的问题。
“民牌,怎么了?”明夏上了床,三个人合衣并肩躺着,房间里漆黑一片,她的夜视能力不佳,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因此其余感官的知觉被无限放大。
她听见贺子明的翻身摩擦布料的声音,听见少年小声道,“神牌跟狼牌晚上是得出去开会的,我怕你们俩谁起来了我就成边儿了,到时候睡掉下去都没人哭。”
“瞎想什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模糊中带着浓厚倦意,“要是你睡相真那么差,半夜我会直接把你扔地上。”
两人静了一下,贺子明倒是没有追究他言语里要把自己扔地上的事,只是小心翼翼问,“你还没睡?”
那人翻了个身,敷衍道,“睡了,刚在说梦话。”
贺子明把身体转过来朝着他不相熟的少年的脊背,他的夜视视力其实很好,得益于家里的财大气粗,他的各种微量元素只要需要就没少过。此刻他模糊看清少年隐隐凸出衬衫的骨骼,悄摸道,“那你再说个梦话呗,我还挺好奇你为啥要把我丢地上嘞。”
那人明显是不耐烦了,明夏听见对方似乎是咕哝了一声“烦死了。”她本以为要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了,但是那少年没让人空等。
“我不把你丢地上由着你踹我?”
这下连贺子明这个缺根筋的都察觉出对方的不耐,小声地道了歉之后说,“晚安,哥。”
“晚安晚安。”
那人胡乱塞给他一句回复,贺子明心怀感恩地收下了,这不是起码比什么都不说要强嘛。
贺少爷的手腕已经不疼了,年轻人记吃不记打。贺子明躺在最中央,突然在这种被包围中体会到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心满意足地阖上眼睛,最后跟她道晚安。
“晚安,贺子明。”明夏睁着眼睛说。
云朵从空中游过去,夜晚的星星亮了,山间别墅的大厅亮起了一抹昏黄的烛光,烛火明明灭灭,投在透明窗子上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别装了,你们不也是想要那小子手里的股份吗?”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在寂静的夜,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和狂妄。
嘿嘿,狼人杀准备开始!
今日小剧场:
莲花精小贺的相亲日志。
白莲花小贺(楚楚可怜):姐姐,你太好看了,是我配不上你。
相亲女(体谅脸):没关系,我配得上你就行。
黑莲花小贺(冷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老子嫌弃你。
相亲女(掀桌):玛德,老娘不干了!就你那么点儿钱还不够把老娘的尊严丢到地上踩!
雪莲花小贺(挑眉甩黑卡):这不够?
相亲女:……
相亲女:这可太够了!
黑莲花小贺(收回黑卡邪魅一笑):呵呵,我的,一分都不给你。
请大家评论一下黑莲花小贺有没有学到咱们江哥的大佬风范(卑微作者在线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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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狼人派对(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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