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箫碎魂裂,雪掩千秋》

第一章

天界的硝烟刚散,祁冥祀凯旋归来,玄色战甲上的血污已半凝固,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楚。他望着中天庭的方向,那里有他该得的荣耀,也有帝君默许的储君之位——千年征战,他与凌越从微末并肩到如今,这结局曾在无数个深夜里被他反复描摹。

“冥祀。”

凌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祁冥祀回头,见挚友缓步走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玉箫上,顺手便接了过去:“瞧你累的,我先替你拿着。”

不等祁冥祀回应,玉箫已落入凌越掌心。祁冥祀看着他从容转身的背影,喉间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千年情谊,他总觉得不必计较这些小节。

踏入殿内,文武仙官分列两侧。祁冥祀刚要屈膝,凌越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帝君,祁冥祀私通魔界,与魔尊密谈,罪证在此!”

他望着凌越手中那枚泛着黑气的令牌,忽然想起三日前魔尊掷出它时的眼神——那老狐狸笑得像藏了钩子,说"祁将军且收着,日后凌越仙君见了,定会欢喜"。

那时他只当是魔尊的离间计,挥剑劈开令牌旁的魔气,却没舍得真将其毁去。毕竟是能指证魔尊阴谋的物件,他还想着凯旋后呈给帝君,让三界看看魔族的卑劣。

可此刻,这枚被他随手收在战甲夹层的令牌,成了刺向自己心口最锋利的刀。

"密谈?"祁冥祀咳着血笑,玄色战甲下的伤口因激动而崩裂,血顺着往下淌,"那日我追魔尊至忘川渡口,他说要告诉你一件关于你身世的秘辛,逼我留步听了三句!凌越,你我同袍千年,我何时瞒过你半分?"

他记得凌越小时候总爱缠着他问爹娘是谁,说梦见自己生在一片火海。他寻了百年才查到些线索,正想这次归来便告诉他,却没想……

"身世?"凌越挑眉,冰刃在掌心转了个圈,寒光扫过众仙惊愕的脸,"祁冥祀,事到如今你还在编造谎言!那日我亲率天兵赶到,亲眼见你接过魔尊的令牌,还对他拱手行礼——难不成,这也是我看错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痛心疾首的愤怒,倒比祁冥祀的辩解更像真的。

话音未落,冰刃已破空而来。祁冥祀没有玉箫在手,仓促间只能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冰刃划破臂膀,他踉跄后退,望着凌越手中那支熟悉的玉箫,忽然明白——从他接过玉箫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一场死局。

祁冥祀忽然不说话了。盯着他的手,想起与他度过的千年,那时凌越为了救他留下了疤痕,疼得掉泪,却攥着他的手说"只要冥祀没事,这点伤算什么"。

原来有些疤会褪色,有些话会过期。

冰刃第二次袭来时,祁冥祀没躲。

凌越眼中最后一丝温度褪去,冰刃直指他心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三界律法面前,你私通魔族,罪该万死,今日我便,清除叛逆!”

“原来如此……”祁冥祀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你早就算好了。”

“你连它都算计了……”祁冥祀的声音发颤。

凌越眼中再无温度:“叛逆之罪,当废仙骨,碎元神!”

冰刃破空而来,祁冥祀避无可避,心口瞬间被刺穿。剧痛中,他看见凌越挥手布下结界,将他的元神锁在体内——没有立刻打散,竟是要留到之后。

“帝君,”凌越转身时已换上悲戚神色,“祁冥祀罪大恶极,但我二人已有千年情义,今日之事我实属悲痛,请旨将其遗体和元神带回”

帝君沉默片刻,终是颔首:“准。”

入夜,寝殿深处。

凌越俯视着祁冥祀,看着悬浮在冰棺中的齐明寺元神——那团微光还残留着主人的不甘,微微颤动着。他将那支玉箫放在冰棺旁。

“你说,若我不争这位置,你会分我半壁江山吗?”

元神没有回应,只是微光更暗了些。

凌越忽然抬手,掌心凝聚起刺骨的寒气。他看着那团元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狠戾取代:“罢了,留着你,终究是隐患。”

冰棺内瞬间涌出无数冰针,将其刺得千疮百孔。他又抓起玉箫,灵力灌注之下,那千年法器“咔嚓”一声碎裂成粉。

几乎同时,祁冥祀的元神在冰针与灵力的撕扯下轰然炸开,化作无数碎片。凌越挥手打开殿门,寒风卷着碎片冲向夜空,有的坠入深海,有的埋进荒漠,有的飘向无人知晓的角落——他要让这元神永世不得聚合,永世不得翻身。

做完这一切,掌心还残留着玉箫碎裂时的冰凉:“怪就怪你,偏要跟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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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竹绯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