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微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活了二十几年也没什么特别的,忙碌的学习以及两点一线的生活轨迹,从小和爷爷生活的时间最长,父母的样子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他们因感情不合而离开了对方,也离开了谭少微,小时候的他只记得争吵过后安静的房间。
之后,爷爷接走了他,两个人便一起生活。爷爷是这个地方小有名气的中医,开着一间诊所。每当放学后,谭少微就去爷爷的诊所安静的写作业。
有时候看病的人就会打打趣,“好乖的小帅哥,不像我家那个混小子,一天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让他看书嚎的跟杀猪一样,头疼死我了。”
爷爷也笑“我这孙子可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趁现在还能动,赶紧给他攒些款,哈哈哈哈。”
“哎呦,您可真疼您孙子!”
“那当然,我就剩这一个宝贝孙子陪着我了,儿子儿媳不指望了,让他们哪凉快滚哪去,眼不见心不烦。”
谭少微默默的听着,每当有人讨论他时,不管是家里情况还是什么,他心里都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记得有个亲戚说他“这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什么反应,真不知道是弱智还是没感情”,当时爷爷发了很大的火,把那个亲戚赶了出去,谭少微不是听不懂,他只是攥着衣角努力不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
做完作业没事,他就开始摆弄爷爷刚才拿出来的中药,好奇的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他喜欢这些药味,能让他安心,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
诊所前那棵梧桐树的叶子黄了又黄,谭少微顺利的长大并从医学院毕业,他已经决定回到爷爷的诊所继续做他想做的事。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喜欢独处又不善于社交,没什么出类拔萃的特点,回去继续跟着爷爷学医术,除了病人也不用接触太多的人,挺适合他的。
大学时和另外三个舍友也不怎么亲密,对他们说的喜欢谁谁谁,一起出去喝酒、打游戏之类的不感兴趣也不怎么插话。
快毕业的时候,舍友a揽着谭少微的肩膀说,“你小子一天活的跟个苦行僧一样,上课睡觉打豆豆,哦!你还不打豆豆,无聊不无聊。”
舍友b嗷嗷的和网友激情对线后摘掉耳机插话 “苦行曾,哈哈哈,形容的真到位,天天窝在书桌跟前,一天说不了一句话,哎呦!卧槽,该死的我挂了,这猪队友!”
舍友c说到“哎,哥仨快毕业了,要不要一起来个毕业旅行?”“那当然!走啊!”然后又看向谭少微随意问到“哥们,你和我们去不?”
“我……不打算去了,准备完论文和答辩就回家了。”
空气中诡异的安静了三秒钟,“行吧,扫兴,那我们仨去吧,emm,去哪里呢?”接下来他们三人围一团开始查询景点之类的地方,宿舍这一边的谭少微仿佛变成了空气,而另一边热闹活跃,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很多时候谭少微能看出来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照别人的话说没见他怎么笑过,甚至就是一个冷场大王。其实他本人听到这些话后说完全不在乎也是不可能的,但也仅仅只在乎一点点,像纸划破手那样,微微感到一丝疼痛便忘记了。
处理完毕业论文和答辩,打包好行李,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的火车,时间还早,他行李不怎么多,于是拉着行李箱慢慢的走在街头,看着街上的灯火却游离在外,这里不属于他,他也不喜欢熙熙攘攘的人群。
给爷爷打完电话说自己明天就到,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九点,时间还早,慢慢走去车站消磨时间就好。可惜,谭少微有个不自觉的习惯,那就是人越多的地方他越避开,专属社恐人士的被动技能,于是他拉着行李箱慢慢走歪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他停下来微微喘气,自己是多久没锻炼了,这点路程感觉好累,小腿开始打颤了。打开导航看了一下,嗯……走歪了,偏离火车站3公里了,他现在的位置在一个小道,旁边还有一片湖,天已经慢慢黑了,他看了一眼水面想起以前其他人闲聊时说的,某某湖又有人跳湖死了,顿时炸毛,准备赶紧走。
然而,有时候人倒霉天注定,“同学!同学!”身后传来声音,谭少微停下脚步疑惑的回过头,还没等看清是谁就被猛然打了一拳,谭少微摔倒在地,他感到背上被人用膝盖顶住,压的他喘不过气。
黑暗中的两人看他不反抗便停下来,其中一人粗鲁的翻他的包,“妈的!这穷学生,钱包里就这点钱,一条烟都买不了,手机里的钱都转过来!不然揍死你!”,谭少微看了一眼他们,默默拿出手机假装准备转钱,鼻子被打破了,鼻血滴到了手腕上。
两人看谭少微一副学生样也干不了什么就松懈了,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力量减轻了,谭少微用尽全身力气突然撑起身体,趁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撞了个踉跄,他爬起身迅速逃跑,这两人惊了一下,没想到他跟个兔子一样,前一秒还躺在地上,后一秒就窜出去好几米,反应过来后两人骂骂咧咧的追过去。
跑了许久,谭少微感到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耗尽了,突然间剧烈的疼痛从腰处传来,“妈的!我让你抓住他没让你捅他!”“我!我怕他跑了去报警!咱们刚出来没多久,不能让他跑,全怪这小子!”
追上来的两人按住谭少微,其中一人眼神一狠,“那边有个湖,把他扔进去,行李箱绑他身上再扔,这地方偏僻,没啥人,赶紧的!”
两人抬着他来到湖附近,找了个水深的地方,就把他扔进了黑漆漆的水中,噗通一声溅起水花后便没了声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口鼻,冰冷的感觉包裹住全身, “爷爷……”谭少微虚弱的想着,意识便沉寂了。
月色照在水面上,只看到一圈涟淇泛开后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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