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长时间的失重感和剧烈的撞击感,林希知道顺利降落了。
打开星舰大门的那一刻,不断传来的骇人嘶吼声让林希感到一丝不妙。
标记星除了军部和军校所属的训练星,其他行星均已驱逐星兽,也就是说如果这是个标记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星兽的嘶吼声。
好消息是,有星兽就表示这是一颗生命星,即使他们的星舰短时间无法恢复,他们也不至于被饿死在这里。
而且听动静的程度,外面至少有十头以上的星兽。
不出所料,被迫降落发出的巨大声响引来了星兽聚集,长相奇特的数只星兽虎视眈眈地包围着两艘星舰。
粗略观察过形势,林希“唰”一下推开星舰门。
与此同时,另一艘星舰的主人也探出头来,飞快地朝那边扫了一眼,熟悉的扮相让她沉默了一瞬。
那人显然也有些震惊,被兜帽遮着只露出的双眼与林希交接了一瞬后迅速移开。
被刻意处理过的电流音传来:“我来料理星兽。”
林希点头,放心地把背后交给兜帽人,专心查看两艘星舰的受损程度。
她的星舰是头舰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下,勉强保留了再次出发的能力。但那艘胖鱼头就不太行了,舰身受损严重,发动机已经失去基本机能。
操控精神触手把胖鱼头中间的晶石扒下,很好,还有25光焦能量。
拿出探测器,果不其然,幸运之神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降临到她身上。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颗可降落行星不属于标记星,却也不是未知行星,而是孤占星。
所谓孤占星就是由脱离联邦星系或脱离其他星系的人联合起来占领的无主行星。
这种行星上的星兽一般都无法全部清理,而且会脱离国家星系的多半都是走投无路之徒,因此这种组织多半就是他们刚刚遇上的——星盗。
这倒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是,即使是这颗孤占星从这里过去也要30光焦能量。
林希无奈地注视着她的老伙计,只能祈祷她这艘还留点储蓄粮了。
利落掀开晶石,perfect!
6光焦,
有救了。
又将两艘星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剩余的部件林林总总凑起来够拼出一艘完整星舰来了。
检查完毕,林希给出剩下的修理时间:“一星时。”
“好。”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青年应声。
属于alpha凌厉的精神触手织成天罗地网将星兽拦截在外,为林希创造出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
察觉到青年精神触手的林希罕见的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感,心里肯定道:
有进步。
有了绝佳的后盾,林希全身心投入修理星舰的进程中。
熟练地把各种零件拆解,人力搬不动的零件加以精神触手辅助。
嘀嗒嘀嗒——59星时59星秒。
“咔嗒。”
最后一颗螺丝钉旋进,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希抬眼看了眼时间。
分毫不差。
跳上驾驶位,半开着大门对青年喊道:“上来。”
青年将粒子枪插回腰上,奔向星舰,在星舰飞离地面的最后一秒一跃而上。
“咔。”
星舰门被无情关上,暴躁狂怒着攻向两人的星兽彻底被隔绝在门外。
碍事的家伙顺利解决,是时候该谈谈要事了。
“谁教你放弃...”
林希话音未落,青年“扑通”一声和地面接触了个十成十。
打开自动驾驶模式,林希走到青年身旁。
“小乖?”
“姐...姐。”即使经过伪装也难掩虚弱的声音响起。
林希皱眉,伸手扶起青年,入手一片热意。青年已经烧到即使身上套着层层伪装,温度依旧能传到她身上的地步了。
这个症状她再熟悉不过了,或者说前不久刚照顾过一个相同症状的“病号”。
“精神过敏?”
青年难受得紧,又大动干戈的和星兽大干一场,此时虚弱到连说出完整的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只会哼哼唧唧地吐出一句:“嗯。”
“怎么不早说?”
林希斥责着,手上却轻柔地将人抱起,放到后面的椅子里。
认真说来她和这个装扮特异的青年不算认识。
她先前也利用过假期独自去寻γ晶石,一次途中遇到这个小孩。
当时这小孩还没这么高,想着林希用眼神估摸了蜷在沙发里那人的身量。
这小孩现在估计和小漂亮差不多高了,小孩伪装的特别严实,说他装扮特异是因为现在大部分人伪装都是像她一样用特殊的纳米面罩,可以轻松的改变外表声音,还不容易被发现。
但这小孩不是,这小孩身上围着一大片兜帽,还欲盖弥彰地在兜帽里戴上面罩。佩戴武器的方式也和她不一样,从左肩至右腰挂着一条细长的链条,在宽大的兜帽遮盖下被完美隐藏。
松垮的衣袖和裤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浪迹在各个危险星系的冒险者。
可事实就是如此出乎意料,青年不仅是冒险者,离谱的外表下,是足以让人膜拜的惊人实力。
她当年许是遇到第一次出星系的青年了,空有理论没有实践的青年被频生的意外差点弄死。
她一时心软帮了一把,后带着人在荒星历练了近半个月的时间。
就算如此,两人也没透露过半分真实身份。不过是一段简短的相遇罢了,连名字都不曾交换,如何算做交情呢。
她其实蛮欣赏这个孩子的,天赋高,能力强,又努力。
还乖,特别特别乖。
只要不涉及他底线的事情,几乎是林希指哪打哪,哪怕不理解也会照做完再发问。
所以“小乖”,“姐姐”这两个称呼就成了两人之间对对方默认的称呼了。
毕竟不是楚珩,林希的在意十分有限,替对方倒了杯水,就全心驾驶星舰去了。
两星之间有点距离,还有两天才能抵达。
精神过敏离开跃迁点后就会慢慢好转,青年难受成那样纯粹是自己作死,刚从跃迁点降落,精神力还没缓过来就冲上去跟星兽干架。
左右死不了,难受一点,吃点教训也是好的。
一天后,青年的情况明显好转。
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希转动椅子,背后倚在椅面上,右手食指在皮革椅的扶手上敲打,发出“嗒嗒”声。
被隐藏起来的红瞳,暗沉如墨。
一高一低,一强一弱,青年被林希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青年戴着皮套的手指无意识抓上滑落到大腿上的衣袍。
底气不足道:“姐姐。”
“谁教你主动放弃星舰控制权的?”
青年低头,兜帽将唯一露出的那双眼遮得严严实实。
即使看不见青年的神色,松了又紧的指腹,萦绕在周身的委屈,也依旧能看出他有多么心虚和可怜。
面对如落水小猫一般令人怜惜的人儿,林希却无动于衷,继续盘问道:
“又是谁教你精神过敏的情况下死撑着和星兽作战的?”
青年不答,只是一味地低头。
“啧。”林希不耐,厉声道:“回答我!”
青年浑身一抖,小声道:“我错了。”
林希抬眸不语,青年却乖乖地从椅子上下来。
一声不吭做起了俯卧撑。
滴答滴答,一时间,星舰里只有星舰允许的声音和青年运动发出的喘息。
直到青年双手做得直打颤,林希才大发善心叫了停。
“停。”
得了指令的青年从地面爬起,眼周已经凝聚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有些悬挂在睫毛上,晶莹剔透的,像是哭过一般。
青年转身拭汗,林希也极有分寸的回头不去窥探。
只是路上遇到的一个同行者罢了,随时随地都有分离的可能,就像两条相交线,只有那一个点的交际,转瞬即逝,没必要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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