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周学恺爸妈已经等在那里了。
妈妈拉着苏南的手坐下来,周学恺开始点菜。
周学恺妈妈问苏南:“裤子试了吗?”
苏南看了眼周学恺,周学恺答:“还没。”
周学恺有拖延症,对于不感兴趣或没动力的事,不推不动,而苏南向来的原则是 ,与她无关的她一定不推。
他妈妈目光里透露出一瞬失望,但在周学恺点完菜看过来之后,又即刻换上笑脸。
“那今天回去试试。”他妈妈对苏南说,“不合适就拿去换掉。”
苏南点点头。
妈妈又问:“黑裤子合适吗?小阔腿裤,应该挺符合你们年轻人的时尚的。”
苏南答:“试了,合适的。”
服务员开始一道道上菜。
这是一家广东菜馆,周学恺是北方人,很多菜色他爸妈之前没见过,周学恺就给他们一一讲解。
苏南看得出周学恺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只是一顿饭到结束,苏南也没听见周学恺提一句,其实他们第一次吃这家餐厅,是苏南带周学恺来的,而且那顿饭还是苏南请的客。
一顿饭吃完,回家路上,他妈妈又对苏南说:“回去让他试试裤子,不合适可以退掉。”
苏南答:“好。”
回到家后已经快到晚上十点,周学恺换上睡衣就在床上躺了下去。
苏南开始每天例行收垃圾的工作。
家里虽然不大,但一共有四个垃圾桶,苏南按照惯例两两合并,装好垃圾后,把垃圾袋放到玄关处,又回到厨房套新的垃圾袋。
这时周学恺接了个电话,关上卧室门。
苏南换完厨房跟卫生间的垃圾袋后,准备下楼去丢垃圾。
但这一次,苏南犹豫了。
她最终没有下去丢垃圾,而是回到自己卧室。
苏南打开衣柜,看见了格子里的两条裤子跟一个牙刷杯。
苏南开口道:“晚上好。”
花花很快回应她:“晚上好。”
从语气,苏南听出这个时候的花花,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花花。接着看见,阿蓝的一条裤脚搭在了花花裤脚上,她猜测这是一种对裤子来说更舒服的姿势。而花花也允许了阿蓝这样做。
苏南忽然有些生气地把阿蓝的裤脚丢回去,取出花花。
苏南拉上了卧室里的窗帘,脱掉裤子,把花花穿上。
她今天也撒谎了,因为她还没试裤子。
尺码是合适的,只是裤子的颜色有些太过沉闷。
苏南犹豫说要不要装起来算了,等明天周学恺爸妈离开的时候,以不合适为由让他妈妈带回去。
但苏南知道她这么做其实是自私的,因为爸妈给他们东西,就算用不上也应当收下来,不让老人寒心。
但这一刻因为心情不好,苏南在礼貌和任性之间选择了后者。
苏南把花花拿袋子包好,重新装进了红色纸袋,把红纸袋平放在了客厅沙发上。
就在这时,苏南听见花花问:“你要送走我吗?”
花花语气温顺,但苏南也听出了语气里的惧怕。
苏南答:“我是送你回家。”
花花道:“回家后我就会被压到箱子底下。”
苏南动摇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跟花花聊起了天。
“你为什么叫花花?”
花花答:“这是我上个主人起的名字。”
苏南问:“你一共有几个主人?”
花花答:“加上您,一共两个。”
苏南道:“别喊您,喊你吧。”
花花答:“好。”
苏南是在周学恺博士毕业时结婚的。周学恺论文通过后,两人找了个双方有空的日子领了结婚证。
没有求婚、没有婚礼,当然更没有彩礼,唯一的仪式是双方父母见了个面、吃了顿饭。
苏南对这一切很满意,因为她很懒,不想为结婚的仪式耗费太多心力。只有拍结婚照是她主动要求的,因为这是她唯一喜欢的结婚仪式的部分。
虽然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些问题,但苏南有时觉得,一切关于婚姻的仪式,都是在区分婚前婚后,而她并不希望生活在婚前婚后发生太多变化。比如,她需要在婚后承担照顾周学恺的任务。这是她不想要的。所以连同仪式也不想要。
苏南幼稚地以为,只要省去这些仪式,她的婚姻就是“平等”的。
这大概也是苏南这两天见周学恺爸妈产生不舒服感觉的根源。
周学恺妈妈说“忙点好”,言下之意是周学恺在给这个家挣钱。周学恺在饭桌上避而不谈她曾请他在那家餐厅吃过饭,也让他爸妈少了一个了解她在为这个家“出力”的机会。
所以她感到不舒服。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伤害了他们平等的基础。
苏南以为她选择了“新潮”的婚姻模式,就理应跟传统的婚姻模式区别开。可正因为理想化了这段婚姻,抱有的预期太不切实际,才让她变得格外敏感。
苏南还是把花花从包装袋里取了出来。
在承认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在普通婚姻关系里的普通人后,她决定回归现实。
就在这时,苏南听见卧室里传来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板上的响动,苏南连忙跑回去,看到她的牙刷杯躺在地上,而阿蓝一条裤子四仰八叉地横躺在整个衣柜格子里,还发出一声舒服伸懒腰的声音。
所以刚刚,卡其色裤子为了自己舒服,把牙刷杯挤到了地上。
苏南有些愤怒。
她把牙刷杯捡起来摆到书桌上,转身把两条裤子叠好,叠放在一起,但这一回,她把花花叠在了阿蓝上边。
阿蓝当即表示抗议,苏南没理会。
却听见花花道:“这衣柜里不止你一条裤子,凭什么事事都该迁就你?该长大了巨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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