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黑中透蓝的羽毛久久停在齐封言手心,轻得像一阵风能夺走,却也重得让齐封言头次方寸大乱。
罪魁祸首给完羽毛后就继续消灭瓜子,实在吃不下,又一个个捡回到齐封言身旁的零食袋,低头张嘴数得乐不思蜀。
直到全部捡完,他堪堪想起齐封言事很多的洁癖。
许繁颂自觉跳到齐封言腿上,等着他把手擦干净。
许久,齐封言还是没动。
他表情复杂地盯着那片羽毛,仿佛所有浓厚的情绪一并失了控,非把身体撕碎才还给他。
那双习惯含笑的茶瞳里,却唯独没有高兴。
许繁颂一怔。
他今天在看诊空隙照了好久镜子,对镜子里黑羽红喙的毛茸茸小鸟相当满意,虽然还没长大,但美貌可见一斑。
尤其这身羽毛,太漂亮了。
许繁颂从小就爱收集各种亮晶晶的东西,光干看,都能看一下午。
但羽毛上五彩斑斓的黑,比他所有的藏品加起来还好看。
齐封言想要很正常。
他看在齐封言对小鸟还不错的份上,才大发慈悲决定施舍他一根。
但齐封言这样子,是嫌弃上了?
许繁颂扇了扇翅膀,不满地垂下眼,探身去抢齐封言手里的绒毛。
切,他不给了。
眼见绒毛不过咫尺,许繁颂却一嘴撞在齐封言指腹上。
刺红瞬间在眼前扩散开,许繁颂忙去翻包里刚领到的纱布。
可齐封言随手抹掉血珠,擦干净手挡在他面前,用刚才同样的姿势,还邀请似的晃了晃。
“怎么还跑了?没消气你再啄几口。”
“我不是不珍惜……我把它裱起来挂床头好不好?每天擦三遍,一起床就先跟它合个影?”
许繁颂顿时僵住了,刚才的气势汹汹消失殆尽,只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翅膀下。
虚伪!做作!油嘴滑舌!
小鸟都不放过吗?
齐封言掩下嘴角的笑意,不再说了,捏着羽毛放进胸口的衬衣口袋。
他虽然有哄许繁颂的成分,但也没说假话。
他不是不珍惜。
但他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到这片羽毛上。
他在想,该怎么对待向他示爱的许繁颂。
刚才,齐封言冷静下来后,决定当做无事发生。
就算出了这些意外,他捡许繁颂,纯粹为了报复。
他还没沦落到,要利用许繁颂的喜欢。
偏偏这时,从前针锋相对的回忆纷纷涌现,许繁颂脸上气愤的薄红,会不会也有被心上人伤害的委屈?
何况那样的许繁颂,也会因为他半夜偷偷躲起来哭吗?哭得眼泪成串落下,克制又卑微地捂着嘴发抖,像团要碎掉的雪。
就算是因为他……
齐封言不自觉碰了下沉迷搬运的小鸟。
许繁颂头也没抬,蛮横甩了他一翅膀,完全不在意。
这才该是许繁颂。
齐封言突然,没法当做无事发生。
他甚至都没法,将许繁颂赶出脑子。
直到小鸟跳着给他叼纱布,急得恨不得在椅子上滚,还扇动了受伤的翅膀。
翅膀上的绷带在空中散开那刻,齐封言心里紧绷的弦跟着松了。
现在,许繁颂只是他的小鸟。
得先养好他。
至少要等这个因自己疏忽造成的伤口消失。
*
车要开到别墅时,许繁颂才想起还有个庄良没解决。
他顺着鸟包缝隙挤出脑袋,叽叽咕咕推着齐封言立刻迎上来的手指,往检查单的医院标志上挪。
不太明显的暗示,难得齐封言看懂了,但他的关注点却和许繁颂想得完全不同。
“不讨好我,我也不会把你交给别人。”
废话,他知道。
许繁颂翻了个白眼,齐封言对鸟可比对他好多了。
他就是担心,那个医生不祸害他,会去祸害其他小鸟。
不是谁都像齐封言一样,能一眼看出自己养的小鸟想说什么。
直到下车,许繁颂都没想到对策。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别墅天台上,庄良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吓尿了。
他面前,有部手机正在直播,却不是他昨晚的虐鸟账号。
最开始,他以直播训鸟出名,无数人争先恐后把不听话的小鸟送到他直播间,训乖了再送回来。
庄良训鸟的方式,非饿即打,折腾鸟的刑具更一房间摆不下。
可越是血腥残忍的场面,直播间就越沸腾。
而一只小鸟的生命那么轻,虐死了,补送一直全新的,都撼动不了他一小时打赏的零头。
后来,庄良逐渐不满足了。
他想到个更有趣的玩法,上门给有钱人训鸟,白吃白喝白住,再私下虐鸟直播。
正好有个大人物愿意替他引荐。
愿意招他的有钱人往往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但愿意花钱,对他随口一句狡辩更是奉为圭臬。
等他们发现时,早就太晚了。
庄良有几千种让鸟延迟死亡的办法。
他们只能怪自己选了只野性强的鸟,又对它产生感情,最后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而他们的痛苦,成为直播间不可或缺的**,也是各个暗网中增高点击率的大头看点。
许繁颂看完齐封言给的资料,头毛都气炸了。
他昨晚就该把庄良的手啄断,也不用现在等着齐封言处理。
他印象里,齐封言嫌没挑战,向来懒得搭理这些事。
许繁颂一时有些心急,可他没想到齐封言会给他这样的处理方法。
天台上,庄良不敢直视镜头,抵着墙根拼命后退,分明没人拦着,他却直播画面都不敢出,像被无形绳索拴住的狗,只歇斯底里承认自己就是在虐鸟。
往日把他当上帝的直播间满是骂声,还有一小部分人看出他的反常,疯狂刷屏问他,是不是受人胁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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