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染站在跨江大桥上，“借个火。”他拍了拍身边的人。
秋迟谦抬手护着打火机的火苗，叶锦染点完火吸了两口就将香烟丢给秋迟谦。“这东西没劲。”他说。
秋迟谦砸着烟把应和：“下次给你买味冲的。”
叶锦染说：“一天买一包，也不怕哪天给我抽死了。”
“冤枉啊皇上，您都是抽两口就扔给我了。”秋太监狡辩道。
深秋的江边温度骤降，江面平缓。江边树上叶子能落得全落了。秋迟谦递给他一杯黑米粥：“先喝点暖暖胃。”
叶锦染抿了两口吃完秋迟谦投喂的茶叶蛋摆手道：“你带得还全面。”
“也还好，我这还有帕尼尼你吃吗？”
叶锦染咬了两口，“不符合我的口味。”秋迟谦只好接过啃起来。
“几点去买的？”
秋迟谦进食顿了一下，“也还好。”
“嗯？”
“六点半起床，七点去买的。没敢去太早怕东西凉着你吃了伤胃。”
叶锦染又抿了几口黑米粥问：“知道我叫你出来干嘛吗？”
秋迟谦全程盯着他的表情不敢有一丝松懈，但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说知道还是回不知道，叶锦染总是冷着一张俊脸，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秋迟谦选择从心：“知道一些。”
叶锦染把没喝完的黑米粥还给秋迟谦，“我想要上一次来客人时我训练室的监控。”
秋迟谦险些把早点都丢出去，“啊……你要这做什么？”他佯装镇定道。
叶锦染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上一个客人是哪个门派的狐狸精，法力这么高深。秋迟谦觉得他在整理录像带时可以做做手脚。
叶锦染手指敲着护栏，“不用很多，我只要我给他注射进第一支药剂后他的反应。”
“药剂？”秋迟谦茫然道，“夜色还有这种东西？”
叶锦染斜他一眼，没说话。
秋迟谦一时讷讷，脚踢在栏杆上。“行我回去发给你。”
叶锦染补充道：“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伸出手指，秋迟谦有些儿不明所以。“和我拉勾。”他说。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岑溪山看着叶锦染板着脸说出这种小孩子才会说的花，低低地笑了。“晚上一起喝点？”秋迟谦问，“我最近发现了家酒馆，老板每天晚上都会展示他的精神力。”
叶锦染眼眸幽暗，“是吗？”他身边什么时候来了个［伪人］，不来找他是想造反吗？
秋迟谦察觉到叶锦染语气中微妙的变化说：“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叶锦染睨他一眼，“谁说我不想去了。”
“有人竟然费劲儿心思来找我，我不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他从秋迟谦口袋里摩挲出一根烟等着秋迟谦给他点火。
秋迟谦只当他是中二病犯了，给他点火后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角色只好吹捧道：“就是就是。”
太阳光仿佛在江水的折射下碎成一片又一片的，一阵风吹来，叶锦染的红色围巾直愣愣的盖住了秋迟谦的脸。“帮我拿一下。”秋迟谦在心里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叶锦染淡淡地勾唇，把围巾拢紧。“你今天喷的什么？”秋迟谦问。
叶锦染答：“罪爱，是不是很骚包的味道。”
秋迟谦点头，“像混夜店的。”
叶锦染哈哈大笑：“但是很配我今天这身。”
他略显遗憾道：“可惜我有些儿高，最多穿五厘米的，我感觉十厘米厚底鞋才拉风。”
秋迟谦点头，无条件支持叶锦染。
“今天打扮这一身干嘛？”
叶锦染摸着下巴：“纯喜欢，硬要说的话今天约了人。”
秋迟谦顿时觉得人生殿堂熠熠生辉。
叶锦染补充：“下午要见一网友，准备打扮打扮小装一把。”
秋迟谦的人生又灰暗了。
叶锦染穿得黑色毛毛阔腿裤，上半身穿紧身背心，外面套着棕色夹克，夹克服帽子顺着拉链的地方有很厚一层毛领。
他头顶着灰色硬质报童帽，脖子上一长一短两条项链藏在红色围巾下面。他太阳穴打了两颗钉子嘴唇也有一颗。
江边风大，叶锦染瘪嘴将钉子往下摁了摁。“贴的，一撮就掉不怎么牢靠。”他解释道。
两人闲聊一会，约定好晚上等叶锦染见完朋友再打电话给秋迟谦让他来开车接他去酒馆后，叶锦染扯过秋迟谦背在背上的红色单肩包打着哈欠往俱乐部赶。
中午吃完张柏安排的盒饭后，叶锦染等到了网友的电话。对面那人声音隽雅，叶锦染才想起来他这网友似乎年龄并不小。
叶锦染也没怎么当回事，穿着一身行头走出俱乐部。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对着他闪了下灯光，叶锦染坐上去。“尾号1234。”
开车的男人看上去很成熟，他一身板正的像是要去决定国家大事一样。男人问他：“先生你准备去哪？”
叶锦染胳膊撑在前座座椅上，他带着星星状的耳环互相碰撞发出微弱的响声。“没什么想去的你定吧。”
“去唱歌？”
“两个人有什么好唱的。”
“打桌球？”
“我不会，就我这身做什么运动都不行。”
男人歉意的看向他，“电玩城？”
“太幼稚了。”
……
男人列举了好几种玩法都被叶锦染否决掉，他说得有些儿困抿了抿嘴唇，网友自觉打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身边。
“要不玩游戏吧。”叶锦染提议道。
他俩就是打蛇蛇大作战认识的，那局无尽模式，男人操纵的蛇是全场最长，叶锦染刚玩被吃了好几次后奋发图强一举拿下男人的蛇最后以第一名结算。
叶锦染笑笑真没想到看上去三十加的成功人士也会玩这个。
网友却摇头，他随便导航了一个x市的景点跟叶锦染说：“我叫薄宋，是薄氏财团的董事长。身高187，长得也能拿的出手……”
叶锦染打住了网友的交友宣言，“我听说过，我朋友就签在薄氏娱乐，他长相好，气质佳，一看就是个演员好苗子。”这不得给晏嘉年谋点福利，真正的boss直聘，物超所值。
薄宋识趣问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冒昧问一句名字，回去参考一下。”
“晏嘉年。”
“晏嘉年？”薄宋惊讶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先生？”
薄宋看着后视镜里叶锦染那张脸说：“他是我爸的老来子，我的小叔。”
叶锦染想象了下三十多岁的薄宋叫二十出头的晏嘉年小叔的场景，头皮发麻，这有点太辣眼睛了。
叶锦染也不提升职加薪的事了，人家自家人不比他说话有用。他和薄宋就只是单纯网友面基。
又不是什么基友。
两人跟着导航来到一座寺庙前，［伪人］爆发之前这里香火旺盛，围着寺庙，x市硬生生建了两条商业街。
［伪人］来势汹汹的入侵导致大部分人不敢去相信神佛，更有极端者将［伪人］看做神佛，宣称每到一个历史节点，［伪人］就会出来清理人类。前四次人类灭绝都是［伪人］所致。［伪人］在他们的叙事中摇身一变成了光伟正的地球清洁工，是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好好先生。
被其杀死成了去天国的重要途径。
再这之后全球各地的寺庙神龛人流量都大幅度下降。这座昔日人声鼎沸的寺庙也难逃命运如今门可罗雀，除了叶锦染和薄宋两人站在门前，里面还有些零星香客外再也看不到寺庙之前的活力了。
薄宋在门口拜了拜没进去。
叶锦染问：“你知道这里面供的谁吗就拜。”
薄宋挺直腰杆，“不管供的谁，能满足我愿望的都是好神，我会出钱给祂重塑香火。”
叶锦染噫了一声：“万一人家工作不对口，给你安排一半怎么办？”
薄宋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只手挡在车门顶上，“祂做一半的事我就给他塑一半的香火。”
叶锦染系上安全带笑骂：“你这人真够损的。”
两人就这么在市内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叶锦染甚至玩了好几个他都没玩过的地方。期间薄宋加了次油，表示如果叶锦染愿意可以和他去附近城市玩。叶锦染思索片刻回他一句晚点再说吧。
两人其乐融融的氛围直到叶锦染接到一个电话为止。薄宋还在分享他来时路上的见闻，见叶锦染通完电话随口问道：“谁啊？”
叶锦染面色古怪：“你的二十岁小叔。”
他也没吊人胃口：“他说他提前放假来找我玩，估计再有个一个小时我们就能看见他了。”
薄宋沉默半响道：“你想怎么办？”
叶锦染说：“我跟他关系铁我肯定得去接他，你要是觉得尴尬可以先回酒店，我把他送回酒店就来找你。”
薄宋善解人意的说：“一来一回你多累，我和你一起去吧。你跟他也说一声。”
叶锦染依言给晏嘉年发了条消息，他有点儿替朋友捏一把汗。薄宋可是他的上司。
薄宋下车买了些炒货递给叶锦染，“我现在就去高铁站，你饿的话先垫垫。”
薄宋说：“有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说［伪人］大部分都是智慧生物为什么不直接截断人类的交通运输呢？”
叶锦染剥开一颗松子，心想还不是怕你们太废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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