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山推开房门,无视坐在里面的年轻人,自顾自地拿起果盘里的桃子啃了起来。
叶锦染翻着男人填写的档案,他的字飘逸,强迫症般将垂露竖全改成了悬针竖。
“给我的吗?”岑溪山问。
叶锦染只好合上档案对他露出职业微笑:“是的,您档案上有写。”
“俱乐部特意给您准备的。”
心里腹诽,您都吃了还问,不是给你的能给我还回来吗?
岑溪山点点头,吃完一整颗桃后,他起身脱下外套。
“然后要做什么?”他面露不解,眼巴巴地勾着叶锦染看。
……?
你来找我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岑溪山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一声不吭的皮衣男人。男人的眉骨长得格外的高,遮住了一双眼睛。他的皮衣太短了,盖不住如羊脂玉般温润的腰身,他太瘦了,细腰似乎轻轻一握就能折断。
他就这样被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而此时洋娃娃正向他绽开笑靥,岑溪山牙齿抵住舌尖,心脏骤然收紧。
他抬眸,变戏法般手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物件。“这是测试石,x大最新科研成果,指纹摁上去,就能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伪人]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你玩的吧?”岑溪山强硬道。一副深度恐玩的嘴脸。
他走过去,用矿泉水洗掉掌心黏糊糊的桃汁。“开始吧。”
叶锦染攥着档案,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岑溪山如审判庭中的审判长一样,表情无悲无喜没有波动,不像人倒像个钢铁机器。他压住内心的惊异,怔怔忡忡,恍恍惚惚地摁上了指纹。
先前就听说过x大做出了测试石,没想到居然已经能运用到实践中了。
他逼迫着自己沉住气,动作异常镇定。
“我不是[伪人],你们烦不烦人?”叶锦染挑眉道。他就像任何一个被冤枉的好人,烦闷不似作假。
岑溪山笑笑收起测试石。
“例行检查而已,我相信你不是[伪人]。”
岑溪山说完这话紧紧蹙眉,他这是在向他解释,为什么?
他闭紧了嘴,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不打算说话。
叶锦染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接了两杯水递给岑溪山一杯,“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吧。”
岑溪山沉默地接过水杯,仰头一口灌进去。“哈……好喝。”他舒坦地吐了口气。
“滴滴滴滴滴滴……”测试石适时震动。
叶锦染:“红的?”
岑溪山卸了心气,圈着胳膊上半身趴在训练室床上,整个人懒懒散散。“你不是。”审判长宣判道。
叶锦染也学他的样子趴在他身边。“那还来吗?”他问。
岑溪山神情呆滞,半会儿才回他一张笑脸,“行啊,就当照顾你生意了。”
“感谢你不是[伪人],减轻了我不少工作负担。”他搭着叶锦染肩乐呵道。
叶锦染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稍微推了下,没推动,就由他去了。他状似无辜道:“公子哥还得上班?”
岑溪山嗤笑,点了下他额头:“谁让公子哥上头还有个爹呢。”
他还来劲儿了,拍拍衣服,“你们这是买啥的,今天的全场消费我包了。”
叶锦染连忙制止了他这送财童子行为,并表示真要感谢他请送财给他。
岑溪山心情舒畅,也不觉得他直接要钱低俗,他从钱夹里夹出几张万元大钞,塞进叶锦染的衣领里面。
红色的纸币衬着男人的肤色白皙透亮,岑溪山的喉结滚了一下,他看着趴在身旁男人耐着不爽的脸,开心地笑起来。
叶锦染的皮肤被陌生的触感包裹,他抿着唇,心想这位更是恶心人中的恶心人。
“叶锦染吗?”
“忍着点,谁让公子哥有个好爹呢?”岑溪山又洗了颗桃子,递到叶锦染面前。叶锦染垂头咬了口。
“你看起来比桃子好吃多了。”岑溪山就着叶锦染咬过的部分点评道。他的唇形锋利,那么软的部位长得那样尖锐,感觉咬上去甚至要比桃子还要甜。
“走了。”他故意揉乱了叶锦染的头发,“你们有没有什么绩效,啧……真麻烦。”岑溪山懊恼着,“我一会儿给领班说一声,你伺候得很爽,以后只要你接待我。”
他眨了眨眼,“只能接待我哦。”
“可怜的小服务员,要失业了哈哈哈哈。”
叶锦染吐出压在舌下的桃子果肉,啐了他一嘴:“傻13少编排你爹。”他连一计余光都懒得施舍给岑溪山,叶锦染翻着俱乐部发的档案,神游天外。
实际上他并不是沉不住气的性子,叶锦染合上档案,只是作为一只鸭子适当的配合一下雇主的情趣是多么无可厚非的事。
岑溪山心疼地望着地上的桃子碎片,眼神都能达成望眼欲穿成就。他遗憾地叹息:“下次吐我嘴里。”
“我爹就在我家待着呢,想当我爹你跟我回家吧,就今天!”
他攥得叶锦染手通红,叶锦染眉头紧缩,抽回手,“懒得理你。”
又是个乐子,他烦躁地抠着床垫。“艹”指甲差点儿被崩掉。
叶锦染丝毫不留情,一脚踹向岑溪山的膝盖,应激之下,岑溪山笔直地单膝跪在了他身边。
叶锦染鞋尖抵在岑溪山肩膀,他抿唇嫌弃身高差让他放的不舒服,“你往下点。”说完,脚跟点了点岑溪山的肩。
“怎么了公子哥,给我求婚呢?”
“戒指呢?”
岑溪山:“什么戒指?”
叶锦染:“求婚你不拿戒指,你求个鸟毛?”
岑溪山闻言取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诺,定情信物。”他瞥了眼坐在上首的叶锦染,男人嫌恶的表情几乎让他自残般痴迷。
那枚戒指端端地戴在叶锦染手上。
叶锦染鞋尖往外推了下岑溪山,岑溪山应势背了过去。
叶锦染无趣地收回腿,“没骨头嘛公子哥。”他喟叹道:“真没意思。”
岑溪山呆滞的跪在地上,他的脑海一团乱麻,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岑溪山咬着手指。
他跪着神情莫名地摆弄着测试石,他把那物件推到叶锦染面前,神秘兮兮道:“叶锦染是不是[伪人]?”
叶锦染白了他一眼,“你不是都测过……?”
只见那本应显示红色的测试石,呈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绿。
岑溪山反扣着叶锦染的双臂,“看来你确实是[伪人],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叶锦染自然不惯他毛病,他的目光覆盖住岑溪山脸,“再不放手一会儿出门的就是个顶着巴掌印的岑公子了。”
“想必你也不想让记者知道吧。”他目光隐晦的扫过岑溪山跪在地上的膝盖,“瞧你那狗样。”岑溪山突兀起身,叶锦染都没使劲儿就挣脱了他的束缚,他顺手捡走测试石,揣进兜里,将岑溪山扔到门外。
“你的玩具我没收了岑公子。”他晃了晃已经不显示颜色的圆形物体,挑衅般对口型“我会帮你保护好的。”
关门,锁门。
叶锦染靠在门上,“服了,吓死我了。”他敲敲打打好一会儿测试石,等研究明白其工作原理,叶锦染骂出了声:“谁教他用测谎芯片冒充这种东西的。”
“还新成果……!”
叶锦染扶额。
测谎芯片,市面上三毛一个,作用就是在感受到使用者说谎话时发热。
岑溪山只是将测谎芯片绑在温度感应器下,又放了两颗颜色不同的灯泡,简单到初中生都能做出来,他居然敢拿这种东西冒充测试石。
他想过对方是诈他,但这种低级的骗术也真是敢想。
假的就算了,叶锦染磨着犬牙,不就是让他跪了他,就要不惜暴露这种级别的机密指责他观察力差劲。
胆子也太大了……不怕他找人散播出去吗?
很明显测谎芯片的使用者是岑溪山,他通过说谎控制测试石亮灯,判定其余人是或者不是[伪人]。
背靠岑家这棵大树,岑溪山想把测试石推广出去简直易如反掌。他不推广,只保持自己的权威性,难不成……他想让整个x市都变成他的一言堂。
成了他想让谁是[伪人]谁就是[伪人]的人间炼狱?
叶锦染打扫干净桃子果肉叹息道:“谁让人有个好爹呢?”
“要他爹是我爹就好了。”
叶锦染还未感慨完,就听见门外噼里啪啦的敲门声,“你记得给我保存好,我走了!”岑溪山指挥着随从喊话道。
叶锦染愤恨地翻开档案,加了对方好友。
“傻13”已通过您的好友申请,快来聊天吧~
叶锦染:“你还有你的人都滚远点。”
叶锦染还未等对方回话,就飙手速拉黑了他。
岑溪山:“这就破防了,别忘了,你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血红的感叹号直逼他的眼球。
紧接着门外再次传来整齐的呐喊声,“你有本事别屏蔽我!”
岑溪山让侍从喊了几声后,卡在叶锦染生气的临界点,叫停了侍从,他发送给叶锦染验证消息:“我走了,你的那个小姘头上次封城表现不错,他好像想进特别行动组。”
岑溪山找了个苦恼的表情包:“你说我要不要让他进来啊。”
等到岑溪山车子都启动了,叶锦染才慢吞吞地回了句:“滚。”
“呵。”岑溪山点开叶锦染的头像,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指着身边的副官,吩咐道:“x大推荐的那个新生,给我找个机会打回去。”
“就凭他也配和我抢人?”他挑眉,将叶锦染的头像发给了他手机里常年不联系的一位联系人。
岑溪山从网上找了篇八百字小作文,核心内容是他对某个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想他想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对方对他似乎也颇有好感,就差临门一脚。
长篇大论后他截了张叶锦染头像的一角,“父亲我该怎么和他表白呢?”
岑溪山眼眸暗了暗,他父亲,x市的老大,岑家的s级,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居然在书桌里藏了张十几岁的少年照片。
照片背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这合理吗,你是这样的人设吗父亲?
替父亲排忧解难,我辈义不容辞。岑溪山一想到他在做什么,严肃的表情就绷不住。
这算撬墙角,娶小妈,走上人生巅峰吗,男的的话,就改成娶小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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