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亦愷一直被家里评价“不太着调”。如今见到邝千渝，他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前一秒说只是“朋友”，下一秒便抛出只会在情人之间出现的邀约。
可要他把“朋友”换成更粗粝的词，他也觉得不贴切。才认识几天，他却清楚两人之间并非那么片面。
在营造情调这方面，邱亦愷一向擅长。
两人在皇后大道中一带的酒店前台拿了房卡。升降机门合上的刹那，他的唇才轻轻落下。封闭空间里呼吸交叠，城市霓虹的倒影在金属内壁游走。升降机误停一层，门开，空无一人；两人对望一眼，若无其事分开半步，门再合上，又自然地靠拢。
房门“滴”地一声开，套间的灯沿地脚线依次亮起。房卡随手搁在玄关桌上，合拍的拥吻带着笑意，像假期里被海风吹暖的夜。她的指尖越过他衬衫的扣位，在心口停住。他低声如实：“我有点反应。”
她点头。
“洗澡吗？”
“好啊。”——默契地一起。
浴厕在右侧。一路贴着走过去，镜面折射出两道并肩的影子，逗得她弯了弯眼。温雾升起，还没来得及彻底淋湿，背脊先撞到盥洗台的冰凉。亲吻从唇角落到锁骨，她顺手把肩带往下一拂，颈线在镜里勾出清晰轮廓。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近在咫尺的心跳。
他低声提醒：“先把水开小一点。”她“嗯”了一声。在雾气里靠得更近，动作却仍然克制，只是用掌心拢去她肩头的水珠，像确认彼此是否放松。
她忽然想起正事：“防护呢？”
“在外面。”他答。
来不及完全擦干，两人踩着滴落的水痕从浴厕走到卧室。他弯腰从地毯上衣袋里取出小盒，放到床侧。窗外德辅道中的钠灯一盏一盏掠过，橙色像静水般流动。灯光调暗，帘影轻轻颤动。
之后的亲密没有夸张的声响，更多是呼吸的节拍与贴近的体温。她不时抬眸看他，他低声问她是否舒服；她“嗯”的一声回答，指尖掠过他侧脸，像给了答案。
间隙里，他俯身笑道：“下次让我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节奏更好。”
“可以。”她靠在枕边，眼尾还留着未散的红。
他去盥洗台匆匆冲了把脸回来，她半撑起身看他——不戴眼镜时更显少年气。她伸手扶了扶他的鬓角，认真道：“下次戴着眼镜。”
“好。”他点头。
两人对望，像孩子气地勾了勾小拇指，算是立下简短的约定。外面的霓虹仍亮着，玻璃上映出这座城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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