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先生’?”听闻此名,燕止略显疑惑。
“才子能人,文章冠绝。”太子称赞道,“不可多得之才……说起来,乐衍应是比我更熟的。”
一听这话,程葭顿时愁眉苦脸哀嚎起来:“唉呀—殿下!我倒更希望不熟才好呢!”
两人仙家对话,听得燕止一头雾水,干脆懒得再想,专心消灭面前桂花糕去了。
台上,鼓声如雨,密集地低吟声中,春使旋转加快,裙摆刮起花瓣,层层绽开,恍若怒放红芍。
“诚感天地,春露泽被,庇吾苍生,朝朝岁岁……”
重鼓如雷,突然,台上人身形一顿,燕止下意识望向祭坛,正巧对上春使双眸。
那眸本是眼波流转,却兀地一暗,燕止心中突然一紧。下一秒,电光火石间,异相陡生!未待众人反应,几抹暗色自她袖中飞射而出,直冲太子面门!
不及思考,燕止迅速抄起手边折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下那抹暗色!
“铛铛!!”
几枚通体漆黑的飞针被击飞钉在一旁树上,树干被钉之处竟迅速**溃烂!
“有刺客!护驾!!!——”
一击未得,红柔目光骤寒,双腕一翻,十数根飞针再度飞射而出,却被飞奔上前的黑衣护卫拔剑尽数击落,坛上,两人缠斗不止。没人想到春日宴竟然有人行刺,一时间,台下众人尖叫着纷纷逃窜,花果酒蔬撞撒一地,混乱异常。
嘈杂声中,燕止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极轻极快的声音,仿佛利刃破空而来。
“燕二!后面——”燕止猛地回头。
混乱中,白纱覆面的青衣男子手握长剑,径直朝太子刺来!燕止抄起桌上银盘猛地一挥,震开男子剑锋同时右脚迅速一记侧踢,不料却落了空。
男子侧身闪避,眼神幽暗如冰,一个腕花,手中剑势一转,凌厉如毒蛇吐芯,再度袭来!
燕止目光一凝,不敢怠慢,迎了上去。
“铛铛——”
银盘器薄,几个格挡便变了形状,再一次震开对方剑锋后,燕止丢掉手中器皿,趁机欺身上前。他自幼习武,根骨极佳,此番赤手对白刃,竟也未落半分下风!
可那刺客也并非等闲,手中长剑灵活似蛇,攻防兼备,一时令人难以近身!
刺客剑身一侧,改刺为扫,燕止后仰灵活避过,与此同时抓住破绽,趁对方不及防御,脚下蓄力,猛地一记迅疾侧蹬正中男子胸口,男子闷哼一声连退数步,一脚撑住身后树身,堪堪站定。
一息之间,两人竟已交手数回,胜负难分!
突然!破空声自身后响起,与此同时程葭急促地呼喊传来:
“燕二——接着!”
声到物到!燕止头也没回,听声辩位,手臂向后一探,稳稳将那物件攥住手中——青杆挂幡,顶部扎坠着百花,缠绕着轻纱丝帛。正是先前花神落下的春幡!
他腕部略施巧劲,春幡挥动在空中画了个圈,绸缎因惯性“呼啦”地一声在他身后展开,随风猎猎,仿佛一面展开的旌旗。
“好乐衍!回头请你吃酒!”
燕止大笑一声,手腕一抖,那春幡一震,犹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刺客劈去!
刺客一记鹞子翻身,堪堪躲过,春幡落了空,打在一侧流苏树上,“砰”地一声闷雷般炸响,树枝震颤,花落簌簌。
“再来!”得了武器,燕止如虎添翼,橙袍翻飞,少年意满。只见他后足蹬地,腰胯炸转,手中春幡一旋,脚下踏风,猛烈扫劈兜头迎面而下,不给对面丝毫喘息机会!
青衣刺客不及闪躲,连忙侧剑抵挡,原本柔韧的竹竿因燕止内力注入坚硬如铁,剑棍相接。
巨大地冲力自剑身传来,刺客虎口骤裂鲜血直流,连退数步,长剑几欲脱手!
他闷哼一声,攥紧剑柄,不顾手上剧痛,再度奔袭而来,转眼两人仅仅隔数步。燕止见状撤杆回防,却见对面身影骤停,心道不妙。
“小心!”程葭急叫。
下一秒,一片白色粉末迎面扑来,燕止退避不及,被撒个正着。尽管及时屏息别头,却仍吸入不少粉尘。顿时,辛辣苦涩感自鼻腔炸开,直冲天灵盖,令人一瞬恍惚。
他连忙回头,却见刺客一头扎入人流。
“保护殿下——”
撂下话,未曾逗留,留下惊魂未定的两人,燕止追着人影冲了出去。
燕止跟的很紧,可青衣男子宛如泥牛入海,惊惶的宾客们四处逃窜,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令他脑袋不住发晕。
他逆流而上,追了一路,终于在南侧月洞门外再度锁定那抹青色。
拨开过往路人,燕止猛地伸手一把攥住了前方青衣男人的手臂。修长的五指犹铁钳般骤然扣紧,指节因发力泛白,手心陡然一冰,那人似是吃痛闷哼一声。
“往哪跑……”待看清那人样貌,燕止剑眉不由一蹙,“……是你?”
路人们匆匆而去,悠悠长廊转眼间只剩下两人,芭蕉随风而动,嘈杂声远,反倒显出几分寂静。
沈临转过身,看向手掌主人。
“不知公子所为何事,可否先放开在下?”
燕止充耳不闻,自顾自扯过沈临右手仔细查看:五指削长瘦削,手掌冷白,掌心虽略带薄茧,虎口处却平滑完整——确非方才刺客。
操了!这人真是!无事穿甚绿袍!
丢了刺客,燕止气急,只觉头晕心烦,心里冒火语气不善:“你怎么在这?”
“燕小公子与人说话向来如此吗?”沈临笑意淡淡,坦然对上少年疑惑防备的目光,“手劲不小。”
燕止松手,心中疑虑不减。
收回手,沈临挽起衣袖,燕止顺着看过去,只见对方白皙小臂上,五道指痕殷红带紫。
一触即分,燕止别过目光,讷讷开口:“方才我追贼心急,那贼人轻纱覆面与阁下衣袍同色无异,一时不察错认了人,还望海涵……不知阁下为何在此,是否见过那人?”
“无妨。”沈临理了理袖口,闻言一顿,微微蹙眉,“并未。”
“我今日受邀而来,席间太吵,方才出来透气,只听得远处嘈杂一片众人奔走,不知何事。听公子方才说贼人?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面前人口中开开合合,燕止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他脑袋昏沉,胸口发闷堵得厉害,一时竟有些透不过气来,不知何时额头早已渗出密密的汗珠。
忽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前栽去,随即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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