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进了屋,一见那嬷嬷是娇姨娘的陪房钱氏,便一句话没说,也不好说。虽说姨娘到底也是个奴才,但是为了不给夫人添麻烦,还是谨慎些为是。
此时霓裳看着木梨面无血色,眼神里竟有些绝望的意思,心里更是为难,原是这里面有个缘故。
说起来,木梨刚刚入府的时候,府里的管事嬷嬷郑德家的(郑宝儿的妈)见她稳重,便分给了夫人,专管着小厨房熬药送水的差事。
偏巧这一日娇姨娘病着了,陪房钱嬷嬷又告假回老家奔丧去了,便无人看管。
夫人不忍,也怕落人口舌,便遣了自己临时过去侍奉。
霓裳的为人行事,合府谁人不知?哪个不说她好?
这娇姨娘自小便心思单纯,也没个计较,又仗着是老爷的新宠,张嘴便要要人。夫人心里虽恼,可到底只是自己的一个丫头,犯不着惹得老爷不痛快,便有些为难。
后来,娇姨娘闹得厉害,又说是夫人不体恤,连个下人也不肯给她,惹得不知道的人都说夫人没个气量,不能容人。老爷不得法,便指了木梨过去伺候,娇姨娘见木梨也不差,这才算过去了。
为着这事,霓裳总觉得对不住木梨,毕竟是从大房里过去的,哪里会有好日子过。木梨性子虽柔,心里却很是刚强,有事也不说,成日里打打闹闹的也不多说什么,反倒是安慰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见她又受了委屈,又见这屋子里的摆设,哪里是个屋里大丫鬟该有的礼制!便也有些闷闷地,这才陪笑道:“自家姐妹,哪里就见外了?”
雪雁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是真心心疼木梨,也劝道:“正是这个道理呢,姐姐以前照顾我那么久,如今我倒还来得及报答呢!”
木梨本来恹恹的,听她二人这样说,也欣然许多,便道:“多谢你们还想着,只是我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不知道是不是服了药的缘故,竟有些乏了。”
雪雁听木梨竟下了逐客令,想着许是她有些累了,想静静心,便也不多留。只扶她睡好,又掩好被角,才和霓裳关了门出去。
门刚关上,屋子里漆黑一片。
木梨咬着被角,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那日,她洗完衣服已是戌时三刻,本想着回屋近些,便想着循着游廊往西院那边绕过去,结果竟碰到一男一女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勾当。
便放轻了脚步,着意留心过去,这一看,吓得木梨魂都没了,竟是娇姨娘与一个陌生男子。
“怎么今日倒早了些,你不怕那人发现?”男子低沉的声音透出几分轻浮。
“怕什么,他这几天忙着应付政务,哪里着家?即便是回来了,也赶着去大房那里,哪里顾得上我!”娇姨娘说着有些娇嗔,尽是小女儿姿态。
“你还不满足!我整日里给你买金送银的,还抵不上那个老货?”男子见娇姨娘嘴里还是说着林如海,便有些不悦。
“你自然是不错,否则如何助我坐上正房奶奶的位子,又如何谋了这金山银山?”娇姨娘说着便落入那男子的怀里,发出一声娇笑。
木梨靠在墙上半天不敢出声,耳朵里嗡嗡作响,竟什么也听不到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只听那边没了声响,方才一口气跑回了屋,大汗淋漓,又心惊肉跳。
这一冷一热,又加上害怕忧虑,自然是病重似一日,才到如今地步,想来真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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