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周六，今年京阳艺术类院校研究生面试定在同一天，原予从桐海大学京安分校区的研究生楼里走出来，穆凌在外面等她。
“姐姐姐姐，这，我在这！”
她长高一些，却还是小小的一个，站在角落里跳起来朝她挥手。
宋知让走在原予身后，先看到了她。
“你妹妹？”
“对，我妹妹。”
她下台阶拉着穆凌的手，和宋知让一起朝门外走去。
“姐姐，一会儿去哪吃饭啊？”穆凌贴着她蹦跳，原予想了一会儿，和宋知让说，
“师兄，我家里人说要来接我，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家里人，可以啊，一起吧。”
穆凌跟着原予见过言雨楼好几次了，昨晚她放了学就跑过来陪原予一起睡觉，要关灯之前，她手机响，穆凌朝着原予喊，
“姐，那个戴眼镜的哥哥打过来的。”
原予和言雨楼大半个月没联系，她自己回京阳，报了个面试突击班，一次也没出去玩。
穆凌送来手机后就乖乖跑回去睡觉，原予站在窗前接起电话，
“喂。”
“复习得怎么样了？”
他们的语气都听不出来异常。
“还可以吧。”
“好好发挥，这边刚忙完，等你明天考完试了我去学校接你。”
“我明天答应穆凌带她出去玩的。”
“一起。”
“好。”
言雨楼的车子在学校西门停着，那边出入的人很少，他也将车窗降下来，原予拉开车门送穆凌进去，招呼宋知让，他却站在校门口没出来。
“师妹，导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帮忙，今天不能出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的磕磕绊绊，原予以为他是着急，挥手让他赶紧回去。
她绕到副驾驶开门上车，言雨楼今天还给穆凌带了她喜欢的奶茶，小女孩在后面甜甜的“谢谢哥哥”。
“这么快就出成绩了？”
言雨楼问她，原予愣了一下，从他的视线角度看着宋知让跑回去的身影，
“你说他啊，他也是树嫩国音乐学院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长，这次我考的导师也是他的导师，就能考上了，也算是更直系一点的师兄吧。”
“嗯，去哪？”
“凌凌你想去哪？”她转头问。
“都可以。”
“曲眀宵今天结婚。”
“干嘛？”
“他找我当伴郎，我拒绝了。”
“看你穿这么正式我以为你要去现场呢。”
原予半靠在车门上，盯着他左脸上那道细小的伤痕，这么多天了，结痂早就掉了下去，痕迹却永远留在了脸上，他应该是疤痕体质，肩膀上的伤痕也特别明显。
“是她吗，新娘？”
“怎么可能，她都去勒合洲旅游了。”
“走吧，吃饭去。”她坐正身体。
他们的车子出去后来路过曲眀宵结婚的车队，他身边坐着原予没见过的新娘子，夫妻俩都绷着脸，中间空出的位置还能再坐下三个穆凌。
晚上原予直接把穆凌送回学校，给她买了好多吃的用的穿的，跟着钻进宿舍里好久才出来，言雨楼把车开回琮玉坊时天都黑透了。
“怎么又来这？”
“明天有事，上班。”
“好。”
天气热了起来，穿着毛衣稍稍动一动就出汗，原予从浴室里出来，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垂着一头滴水的长发。
她又把头发染回黑色，弯曲的大卷几乎都散开变直。
发质受到不小的影响，干枯得像是杂草，连打湿后都是硬邦邦的一团。
那一团湿发尾现在被言雨楼抓在手里。
言雨楼抱着她向上提一点，头挨着头，他一说话，原予都能感觉到他的额头在动。
“什么时候出成绩？”
“一周吧，听通知。”
“明天没事了？”
“没有。”
“那去陪言蔚雨买点东西吧。”
“她有什么要买的？”
“嫁妆。”
原予爬起来看着他，他没戴眼睛，眼眶看着很深。
“她不是有孩子了吗？算了我不问了。”
她又趴下，不一会再支起来，
“不对不对，上次渺渺和我说的好像就是她，诶，我把她和言宿月搞混了，我以为她是在税务局的那个，你妹妹太多我都记串了，可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去掺合什么？”
“言家的规矩，妹妹出嫁准备嫁妆是嫂子给准备的。”
“那她嫂子，她没有嫂子，就一个冒牌的，也不知道人家认不认。”
她跑出来这半个月，好多事情都想通了，不去扣那一两个字眼，不管他随口的承诺。
“言蔚雨最近也不太顺利，你和她聊聊。”
“她能有啥不顺利的？”
“京阳的税务局局长被查了，她是他的秘书，虽然调查出来没什么事，但最近直接失业了，这才有时间结婚的。”
“税务局，怎么查税的地方都出事，新闻报了吗，我估计娱乐圈里那些偷税漏税明星的粉丝又要兴奋一阵了，喊着什么他自己都有问题还查别人呢。”
“没报道，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他和欢野下洋那边的进出口有些牵扯，还联系到了不少跑去南阳洗钱的黑公司，出去了也不要张扬这些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啊，和我又没关系。”
她迅速趴回被窝，今晚睡得还不错。
原予趴在专柜的柜台上，手机又推送了几条“爆炸新闻”，“震惊！她在国外被噶了？”，“他们离婚了？”，“他出轨了，是她！”
每一条都是妥妥的标题党，原予昨天还见到了那个“被噶”的女演员，抽烟又喝酒。
她把这几条消息打包发给了杨佳曼，又打了一串哈哈哈哈哈过去。
过了好久杨佳曼都没有回复，她翻过两人的聊天记录，已经三四天都没有她的回复了。
这绝对不正常，她以前失联出去玩也不会超过两天，原予看着更衣室的门还是紧闭的，她拿起手机给杨佳曼打去电话。
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言雨楼无声的从她身边飘过，坐到后面的沙发里。
她抬手将要走过去的柜姐赶走，手机一直响，一直没人接。
她挂断，给另一个号码拨去，还是无人接听。
更衣室的门终于打开，言蔚雨换了身裙子出来。
“这条跟刚才那条比好看吗？”
新年起，京阳贵妇流行起来了新锦式，是古代西锦服饰融合了现代服饰特点的一种新样式，言蔚雨很喜欢，定了好几套，但做工却远远不够。
裁缝师傅的助手在旁边记下了要修改的地方，言蔚雨伸过头和原予小声说，
“你们家老言看着不太开心啊。”
原予回头看了一眼，他垂着眼睛，满身冷空气，
“他这个月参加了三个80岁老头娶20出头小姑娘的婚礼了，可能感觉有些割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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