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婪因市没有海
“你把合同撕了吧。”
听到周泳斯说这话的时候，乔小凝简直觉得某种东西在自己的世界里崩塌了……
自从那年她签完这份合同，她就再没见过这合同了。
她逃跑的那天，她那么努力地找都没找到的合同，她曾经以为她到死都不一定会再见到的那份合同，竟然再一次出现了她眼前……
“我，我是在做梦吗？”
周泳斯没有告诉她是不是在做梦，只是默默地把合同放到了她的手中。
他是疑心那么重的一个人，此刻竟然放心地把合同交给她……
乔小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份集资合同，又不敢相信地看了看他：“你，你说真的吗？”
“真的。”
“那我……真撕了？”
周泳斯笑着点头：“嗯，真撕！”
乔小凝有点恍惚地看着自己的手把那份合同一点点撕掉……她感觉真的像是在做梦一样……那是他用来威胁她的工具，是她一直想毁掉的把柄，如今竟这样轻易地真实地毁掉了。
周泳斯看着她撕完，然后问她：“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啊？”
她眼神真挚地看着周泳斯：“感觉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万幸得以相识的周先生，是对小凝有求必应的泳斯，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周泳斯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
小凝，你不要骗我，千万不要……
他吻向她，她没有躲开……
第二天一早乔小凝就回学校了……
上午，周泳斯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刘立突然过来说：“周总，不好了！乔小姐在学校和别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她怎么会和别人打架？”
“不知道，老师打电话来没说为什么，只是让你快点过去。”
“好，你去备车。”
当初乔小凝入学的时候，周泳斯特意去学校跟老师打过招呼，说乔小凝的母亲身体不好，有什么事联系他就好，就留了刘立的电话。”
周泳斯为这所学校捐过款，老师知道他是个大人物，心里猜测大约是乔小凝家境不好，周泳斯给乔小凝捐过款，也就同意了周泳斯的要求。
周泳斯到学校之后，看到乔小凝靠墙站着，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头发凌乱了些……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脸上有几条血道子……
“你好老师，乔小凝她怎么和别人打起来了？”
“你问她去。”
周泳斯转头看向乔小凝……
“是他先骂我的！”
周泳斯问：“她骂你什么了？”
乔小凝气呼呼地把头转向了一边……
周泳斯又看向另一个女生：“那你说，你骂她什么了？”
那个女生本来看周泳斯长得挺好看的，可是一听他说话的声音语气莫名觉得好吓人，更不敢说了。
老师说：“你看他俩就这样，都不说。但是是乔小凝先动的手，她责任大一些。”
“您不知道她被骂了什么怎么就知道她的责任大呢？”周泳斯说话的语气明明很客气，可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去跟那位同学聊两句。”
周泳斯走到那个女生面前，不知说了什么，说完了之后，那个女生就走到老师面前说：“老师，我错了，是我先骂乔小凝的，说了很不好的话，这件事我不追究了，就算了吧。”
这事本就是这个女生跑来告的状，既然她不追究了，老师也就没再说什么，扬扬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周泳斯去乔小凝旁边说：“还站着干嘛？走吧！开车带你兜兜风，散散心。”
他们上了车，周泳斯问：“到底因为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昨天我明明请假了，那个女的还说我夜不归宿，在外面乱搞，说我上次请假说回家住方便照顾我妈也是骗老师的，说我妈怎么会教出我这种人。”
周泳斯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头发乱了，整理一下。”
乔小凝把头绳拿下来，然后把自己的马尾重新扎了一下。
整理好头发之后，她看了看沉默的周泳斯：“你不骂我吗？”
周泳斯饶有兴致地浅笑：“骂你什么？”
“打架。”
“她确实欠打。”
周泳斯说完就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带着乔小凝兜了个风，吃了个饭，然后又送她回到了学校。
下车前，乔小凝说：“对不起，你本来在上班吧，你那么忙还得来学校，都是因为我打扰到你了。”
周泳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不要说对不起，你要相信任何事都是本应如此，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过了几天，那个女生换寝室了……
时间夹带着甜蜜和痛苦，还有各种琐碎的事情，像一场烟花秀一样，绽放又消失不见……
*****
婪因市没有海，在乔小凝20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婪因市，也从来没有看过海……
在乔小凝大学一年级的课程结束之后的暑假，乔小凝小心翼翼地问周泳斯：“宝宝，我想和我妈去外地旅游，因为我妈一直都没有看过海，我想带她去看海，我可以去吗？”
“可以。”
“那个地方离咱们这儿也不是太远，我想陪我妈在那玩几天再回来，可以吗？”
周泳斯看出了乔小凝的紧张，语气温和地对她说：“小凝，你想去几天就去几天，你自己决定就好。”
乔小凝笑：“那我就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工作，等我回来！”
“好，等会儿我帮你和阿姨订票和酒店，你们在外地要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宝宝。”
周泳斯已经十分克制自己对乔小凝的控制欲，乔小凝出发之后，他怕打扰乔小凝，都是通过发信息和她联系的，信息也没敢多发，三天发了两条，一条问她到酒店了没有，一条给她推荐了几家餐厅，告诉她要好好吃饭。
第四天上午九点多，周泳斯因为想她，忍不住给她发信息：“今天打算去哪玩啊？”
可是，直到中午他都没等来她的回复，于是他开始给她打电话，可是从中午打到了下午两点都没打通过……
周泳斯给乔小凝打电话听到的提示音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是关机……
然后，他就定不到她的位置了，他在定位软件上看到的她最后的定位，就是他给她订的酒店。
他慌了……
彻底慌了……
他脑子很乱……
他想起她曾经拉下整栋别墅的电闸要跑掉，他想起自己坐在车里看着她拉着行李箱的样子，而那次他回去的时候发现好多地方都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他猜到了她是在找合同……
他想起她那双好看的手已经撕了合同，他想起她出发之前跟他告别的样子，她还抱了他一下，对他说：“不要太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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