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幸会

水晶一如往常璀璨,只是此刻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不再落寞,名流云集,觥筹交错间尽显奢华之态。

那天翟衡文赶来时宋执潺已经看完离开了,他紧赶慢赶没见着人,属实有些生气。电话一打通还没来得及指责,便又听对方安排上了。

“三楼长桌拆了吧,除去吧台是固定的,其他位置打散放,以你那串重金拍来的水晶吊灯为中心,分三十六组卡座吧,人来了会按照相熟程度和同个圈子聚到一起的,让他们自己聚首,到时候认识起来方便。”

“辛苦,大家的加餐和饮料我已经点好了,待会记得叫人去大厅拿。”

秋风萧萧,还掺杂着干咳声,宋执潺拿远了电话,缓了会儿又开口。

“还有事,明天见面聊。”

“……”

没听着回应,他有些疑问。

“衡文?”

宋执潺连着熬了几个月,事情一件件开始落实,人也是真的累着了。今日头疼的厉害,但手边又闲不下来,宋执潺刚吃了药,又忙着赶回总部安排晚宴应酬工作,电话里的声音不止嘶哑,更是听得出的疲倦。

于是翟衡文便心软了,一时间也记不起这通电话的初衷是为什么了,“这些我来安排你放心,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才刚开始。”

“嗯。”

事情繁忙,相熟多年也没必要多客套。等电话挂断后,翟衡文愧疚之心愈演愈烈,颇有些放不下的意味。

一直到今晚见着人,他才以一声冷哼结束那复杂的担忧之情,骂道:“感情骗子!”

宋执潺今日一身黑色正装搭配一条低调却又不失奢华的宝石蓝金色腰果花纹真丝领带,高大挺拔的身姿掩不住结实健硕的肌肉,深邃的眼眸让人望不清底色,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还有不管何时何地,举止间都会流露出的,那从容不迫的气质,这一切于他仿佛浑然天成。

万千目光扫过,他仍片叶不沾身。

翟衡文走了过去,两人相顾颔首,并肩继续向吧台走去。

身旁人一边走还要声讨他电话里的演技,宋执潺表示无辜,何谈演戏,全是真情实感。

“前几日降温厉害,有些着凉,也有些太忙。”

翟衡文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听着是真的难,但眼见着又是另一番景象,宋执潺今日这卓乎不群的状态,让人想象不到他受难的样子。

于是易灿刚在吧台拿到酒水,准备再悄悄多咪几口的时候,就听到来人义正言辞的喊道:“别说了,你就是感情骗子!怪不得大二那年把你堵在礼堂门口告白的学妹这么骂你,我今日算是感同身受了。”

过来了两个人,靠他较近看起来要高一些的男人状似无所谓的耸耸肩,转头要了杯红酒递给对方,“都是你们想象出来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渣男。”易灿咬着杯沿,想着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参加陈年的晚宴,只是一个不注意嘴里就狠狠念叨出来了。

另一方的声讨没再继续,只留他独自尴尬。他暗暗发誓,之后一定做到心口不一,即便做不到也要保证‘小嘴巴,闭起来’。

“……”

宋执潺闻声回过身来,眼看着近处抱着高脚杯准备开溜的人。

男生穿的西装是贴身定制的,浅色更能显出纤细的腰身,目视所断个子中等以上,但绝对没有一米八。那一头乌黑的小卷毛有些亮眼,让人觉得很有意思。精致的面容,五官小巧立挺,眉眼清亮,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原因,薄唇泛着光泽,让人轻易挪不开目光。

是个极为漂亮的人儿,不止长相,方方面面都是。

只是这怎么看,怎么显小。于是他又一瞬换了态度,没忍住挑了挑眉,逗趣似的笑了声问道,“谁家的小孩?”。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挑逗的意味很足,仿佛深夜里的箫,每一声都在撩拨人心,听起来确实挺难以抗拒的且具有想象力的。

“你好,我叫易灿,今年21岁。”男生话语间习惯性音调婉转,但此时听起来又有些不卑不亢的感觉,直白的年龄介绍直指“小孩”二字,反驳有理有据。

单方面自我介绍结束。

周围渐渐人声熙攘,两人却相看许久无声。

哪有人的刚认识的时候是这样的,小的没礼貌,大的没分寸,却也挑不出谁的错来。

吧台后的服务员看着时间,开始端着托盘,盛着酒水甜点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被单独推到前面,一声甜美的声调打断了他们相看无声的交流,“宋总,这是我专门给您调的茶酒。”

易灿鼻子微动,但没有靠近,只是轻轻嗅了嗅周围散发的细枝末节,味道有点熟悉,应当是白桃的清甜和乌龙的茶香,配酒的ml应该不多。于是心中又一次不由的感慨,今日真是美色当道,蛊惑人心。

这么大个名利场,酒的份量自然轻不了,佳人有心,这一杯温柔系的小甜酒,也是够偏爱了。

易灿抬眼望去,目光在宋执潺脸上毫不客气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感情骗子”四字真是名副其实,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往这一站,品貌非凡,自然一句话不用多说,就没有谁的眼里还能清明得了。

宋执潺觉得好玩儿,回国之后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个,自己从来都是撇的干净,不愿沾嫌,但碍不住总有人替他可惜,觉得年轻玩一玩也没什么。

只是他这人道德底线实在没有旁人所想的那样低,认真的人他耽误不起,随便的他也不愿意搭理,宁愿再素八百年也不愿意碰不干净的,亏得自己洁身自好这么些年,却因为这张脸,没人相信。

眼前这个小男生,看着自己满脸的不赞同,嘴唇抿着怕是下一秒就要再脱口而出渣男两字。虽然人都说名声在外,时好时坏不必在意,但他再让那双明亮溢着幽怨的眼睛盯下去,就真的在这儿当不成人了。

“谢谢,我喝不惯甜酒,帮忙换杯—”宋执潺话音一转,目光又落在了易灿身上。

“跟他一样的吧。”

在男生一副翘着耳朵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渣言渣语的表情中,他面不改色,依旧端着那副成熟稳重的姿态直对着易灿的方向抬头示意。

“……”

“好…好的。”小姑娘心意被拒绝有些委屈,瞅着眼角这就要红,而临近吧台的酒保却眼神发光,四处跟同事无声交流,像是在说,“看来传闻是真的!宋总直的不纯粹啊!”

易灿对于他这番动作有些看不懂,觉得自己是真的理解不了不同与自己年龄段的人,特别是这种看着年纪大些的男人,像瞿嘉舟那样大两个月的都不行,何况眼前这个不知道大几岁的。

只是这人要是生在武周时期,也算得上祸国的人物了,不知道史书能不能说得清这张脸到底有多俊,那时的画匠看着他这么对自己笑,拿得稳笔吗?

“?”

不对,他这么看着我笑干嘛?易灿满心满脸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不就是在心里稍稍发表了一下看法嘛。

然后没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

只是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那张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仿佛唉声叹气都不用出声,颔首低眉就是一个语气词,生动灵性又丰富。

兜里的手机连着振动都没能暂停这个有些偏题的场面,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救了他。

刚进宴会厅就被熟人拉走应酬的瞿嘉舟终于记起今天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那乖巧懂事发誓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宝贝弟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丢了。

易灿接着电话冲宋执潺挥挥手走了,就像告别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自然。

宋执潺笑着点头,算是回应,极其自然。

他们都忘记了在场的第三个人,没错,就是那个喝了三杯香槟眼睛还发着亮,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的翟衡文,他站在宋执潺侧后方随着前边的人安静的目送着易灿离开的背影,直到被人流交织错掉那一抹焦点,翟衡文的声音才幽幽传来,“你油起来还挺有霸总那味的。”

宋执潺毫不在意好友的打趣,“怎么,难道你想喝那杯甜酒?之瑜在家给你熬的参汤没有外面的酒香吗?”

“……”

就算察觉对方已经对他起了杀心,他也依旧我行我素的嘴上不饶人,“我劝你也别太挑,对身体好的,特别是参。”

这句翟衡文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是很明白,但又有种背后发冷的感觉,只是嘟囔着,“我记得你普通话一乙来着吧,怎么现在发音听起来怪怪的。”

宋执潺没再开口,又是那似是而非的笑,那双锐利有着鹰隼一般洞察力的眼睛笑起来也罕见的带了点温柔,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气死人不负责的样子,还莫名其妙撇了他一眼,就拿了杯新酒,走向斜对角,那里是宴会厅最大的卡座,也是宋执潺的第一站。

这一天他筹备了许久,费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力气。

能做的他都做了,只等这孤注一掷。

酒能换来不少东西,此刻的他还不知晓得到的契机有多巧妙,有些人生来就有缘分,有些事是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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