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胭看见宋悦轻拉了崔青青一下,崔青青扭身坐到了椅子上。
于胭没计较,从床上摸到手机,看到手机上有几个个未接来电,是未知号码。她从来不接未知号码的电话,怕是于华良的债主。
于胭随手把这个号码拉黑,接过石敏递过来的药和水,她露出一个笑,“谢谢你啦。”
石敏很喜欢看于胭笑起来的样子,觉得她笑起来没那么清冷。因为难得见她笑,石敏伫立在原地愣着发呆。
“怎么了?”
石敏摇摇头,推推杯子,“你快吃药吧。”
于胭不知道,她拉黑的是宋疆的手机号。
宋疆硬着头皮对赵冀舟说:“赵总,于小姐把我拉黑了。”
赵冀舟戴着眼镜正在看资料,他端起杯子,杯中的热水在眼镜上蒙了层水雾。他喝了口水把杯子拿开,水雾很快就散了。
“那就去找她。”
于胭没想到赵冀舟找人的架势那么大,直接惊动了她的导员。
于胭和导员交集不多,上次找导员还是在申请贫困补助的时候。所以当听说导员找她的时候,她百思不得其解。
石敏惦记着她还发着烧,硬是要和她一起去。
于胭倒是不慌不忙,和石敏溜达着来到学院楼,坐电梯去导员办公室。
推开门,于胭说不出她见到宋疆的那一刻面部表情是什么样的,总之不能是毫无波澜。
宋疆微微对她颔首,“于小姐,麻烦您单独留下一会儿。”
导员带着石敏离开办公室前,于胭刻意打量了下导员的表情,实在是猜不出来宋疆用的什么借口找到的她。
宋疆拿了张卡放在桌子上,“赵总说给您的。”
“为什么?”她问,目光所及之处那张卡反射着光。
“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您收好这张卡就好了。”
于胭盯着宋疆看,突然轻笑了一下,“他把我查明白了吧。”
宋疆不语。
“这是用来可怜我的,还是赵先生答应了昨晚说的交易?”于胭两指轻挑着那张银行卡,笑得格外媚人。
宋疆依旧不说话。
于胭把卡端正地放在桌子上,嗓音沙哑着说:“那我不能要。我是缺钱,但我不能收下这笔来历不明的钱,万一这钱是张卖身契呢,我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赵总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宋疆想了下赵冀舟交代自己时的神态,替他解释。
“你也说了是‘大概’。”于胭和他咬文嚼字,“我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我自己。所以他没给我明确的说法,这钱我不能要。而且,他不是说我表现得不够好吗,那等我表现给他看啊。”
于胭揉了揉太阳穴,找了个借口,“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就先走了。”
“于小姐,您别为难我。”
于胭半捂着脸,“我正发烧呢,你也别为难我。”
宋疆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在哪一环中输给了于胭。后来想透了,这种死不活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在她这独一份,他学不来。
于胭以为自己是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自己直接把线给掐断了。
那天之后,赵冀舟再也没找过她,就连宋疆都没来过。
可她的日子还得过,于胭找酒吧的老板预支了些钱,又去银行贷了点儿款,暂时把于华良欠王立的这笔债还清了。
其实她真的不想管于华良,可王立甚至已经来到了校门口堵她,她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只能忍。
中间霍宪来找过她一次,他们之间太过了解,于胭根本就逃不过。
那天于胭刚考完期末的最后一门试,霍宪就在她的教室门口等她。
于胭本想直接饶过他,却被他拉住了手腕,用一惯温柔的语气叫她“胭胭”。
大概是碍于人多,她妥协了,跟着他绕着校园漫无目的地溜达。
“霍宪。”于胭小声叫他的名字,“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分手了。”大概是“分手”这两个字说了太多遍,她不会再为这句话而难过了。
霍宪挤出一个笑,“胭胭,我说过我不想分手。但你若是执意分手,我也得尊重你的选择。可你不能因为上次的事情置气和我分手,就断了和我的联系,当初是你说的,我们更适合做朋友。可现在,在你这儿,连朋友都把我排斥在外了。”
于胭偏过头看着他,她知道这是他在给自己争取机会。可他有一点说错了,她没有和他置气,她只是觉得他们确实不合适、没有未来,而他也不够坚定。
于胭嘴角溢出一个笑,“霍宪,还是谢谢你。”
“你知道我不喜欢‘谢谢’这两个字。”显得太过生分。
“是谢谢你,在我的十八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可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霍宪还想再说些什么,她立刻回避着视线,“我先走了。”
越过霍宪的那一瞬间,她又想起了自己在赵冀舟的房间的表现,她都有些厌恶那样的自己。
她觉得霍宪有错,可她现在也配不上他了。
时间恍恍惚惚地过去,春节、情人节、元宵节……
时间久到她都要记不清赵冀舟的脸,也渐渐把那晚上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的想法抛到脑后。
她怎么也没想到,同样的想法会在一场雨后如枝桠般疯长。
于胭这阵子一直在忙兼职赚钱,于她而言,其他的都是废话,只有钱才能给她带来切实的安全感。
年后开学,G大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有人给学校捐了一栋楼。那段时间宿舍里、食堂里都能听见有人谈论这件事。
不过更多的是抱怨,因为老实验楼确实年头太久了,大家早就受够了。
学校格外重视这件事,特意举行了捐赠典礼。
典礼那天下起了毛毛雨,于胭本来没打算去。
学校的礼堂容量有限,每个班就安排那么几个人参加。
其实大家都不愿意去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捧场,没办法,班长只能抽签抽出那几个倒霉蛋。
石敏没被抽中,但她刚入学的时候加入了学校的礼仪队,礼仪队安排她这次主要负责此次的颁奖。
于胭在宿舍歇着,突然收到了石敏的微信,石敏让她帮忙送一下热水和止痛药到礼堂。
于胭来到礼堂才知道石敏又开始生理期痛经了,同为会痛经的人,她自然知道石敏不舒服。
于胭把水和药递给她,“能忍吗?”
石敏捂着肚子缩在杂货间的椅子上,就着水把药吞下,“疼。”
“怎么办啊,于胭,我一会儿还要上台送锦旗呢。”石敏呼了口冷气。
“找个人替一下呢?”
石敏摇摇头,“大家都有自己的岗位。”
“那怎么办?”
“于胭,要不你帮帮我。”
于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又没经过培训,难不成要上台丢脸?
可看着石敏恳求的眼神,她想起了自己生病时被悉心照顾,再也拒绝不得。
两人在杂货间把衣服换好,于胭捏了捏大红色的裙子,忍不住吐槽这件丑陋的衣服。
石敏把大概流程说给她听,于胭点头表示记住了。
石敏看上去比她还要紧张,“你真记住了吗?”
于胭点头,“记住了。”
其实她人挺聪明的,绩点吊车尾完全是因为她没咋学。
“那拜托你了。”
“放心吧。”于胭耸耸肩。
于胭嘴上说着记住了,可还是怕自己出差错给石敏惹麻烦,于是躲到舞台的幕布后面,掀开幕布的一角寻找石敏特意强调的那几个点位。
视线往下瞥,在第一排正中间,她看到了赵冀舟。
他穿了身黑色的西服,配了条深蓝色的领带,双腿交叠在一起,端坐在那,视线大概是落在了主持人程与翔的身上。
于胭心虚地要把幕布拉上,下一秒,男人的视线和她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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