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宣传活动筹备初期,本来没有贺池的吉他弹奏,后来指导员说怕群众觉得他们的科普知识太枯燥,这才临时给贺池安排了一个唱歌任务
看台下观众的反应,弹吉他唱歌果然比科普知识更容易吸引群众的目光。
他刚从台上下来,负责活动拍摄和宣传记录的吴魏鑫就拿着手机逮到了他:“池哥池哥,你这段收尾太绝了,我能不能发咱们官方账号上?”
贺池凑过去看了眼,是刚刚一曲结束他看向宋如清那一幕的慢放。
现在短视频很流行,官方账号注册的目的是给大众普及消防知识的,当然,偶尔也有一些战友们的才艺或者生活日常。
贺池对自己这段视频倒是没什么意见,直言:“随便。”
吴魏鑫在队里外号“神仙剪刀手”官方账号基本都是他在管,得到本人允许,吴魏鑫从热搜音乐榜里找了个音乐配上去,直接点击发送:
“对了,池哥,老岳说结束请大家吃冰淇淋,你要什么味儿的。”
贺池想起了坐在二楼的宋如清,说道:“草莓味。”
小女生应该都喜欢那种可爱的味道。
这么想着,他又抬头看了眼那个方向,宋如清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依然保持着刚刚看他表演的那个动作。
没想到这小姑娘听火灾科普也能听的那么入神,不枉费他加了几天班整理资料。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贺池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周时熠,让他领头起唱,就此,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科普宣传活动才算圆满结束。
他吩咐周时熠把宣传书籍和书签发给居民,拿了个草莓味的冰淇淋就往二楼走。
他本以为,这丫头应该会在活动结束前提前离开,毕竟那个时候人最少,谁知道她竟然坚持看到了最后。走到二楼,他看到她还保持着那个动作,叫了她一声:
“小朋友,都散场了,还坐在这里呢?”
宋如清举起手来,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嗓音很小,他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后来走近了一些,她才听到小姑娘怯生生的说:“池哥,我卡里面了。”
贺池:“……”
-
宋如清觉得丢脸。
所以发现自己卡在里面的第一时间,她没有惊动谁,而是尝试把脑袋缩回去,但在试了几次无果后,她彻底放弃了。
还好,第一个发现的是贺池,不至于再像前面两次那样社死。
因为头卡在栏杆里,所以她怎么努力都无法看到身后的那个人是什么表情,在她说出自己卡到了之后,她分明听到那人从喉咙里发出的浅笑声:
“你还真是个小朋友啊。”
随着话音落下,宋如清举起来的那只手上被她塞了个冰淇淋。他蹲在她身边,打量了一下她钻进去的那个栏杆,只能怪宋如清脑袋小,在这里那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同事卡进去过:
“你先吃个冰淇淋,我去拿钳子……”
这种时候,宋如清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吃冰淇淋,她慌忙的叫住他:“不,不可以掰出来吗。”
掰出来?
这是什么形容词?
她以为她的脑袋是玉米?
宋如清无法想象自己被一群男人围观的场面,她急的都快哭了:“不可以先试试吗?”
如果大家知道她把头卡在栏杆里,她以后都不敢坐在窗口看他们了。她用商量的语气说:“好不好,池哥?”
说是商量的语气,但通过小姑娘纤细娇软的嗓音说出来,更像是一种不自知的撒娇。
贺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蹲在她身边,用手试了一下栏杆的硬度,又看了看她的脑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花费些时间:“可能需要你的脑袋配合我的手。”
得到肯定的回答,宋如清知道自己得救了,她乖乖的点着头:“好,我听你的指挥。”
话音刚落,一双手忽然从她的后颈上穿过,她举着那个冰淇淋停在半空,感觉一股躁动从心底一路狂升到脸颊……
他好像是在帮她扎头发。
那人修长干燥的手指撩拨着她的长发,将零散的发丝握在手心,仅管动作很小心,可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像是电流,一下一下牵引着她的心跳。
她又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不止的声响。
“有没有皮筋?”
忽然听到她出声,她迟钝的把左手举起来,她的手腕上就串着一根皮筋。但因为右手握着冰淇淋,只能这样举起来给她看。
贺池取下那根皮筋,笨拙的将她的长头发绑在身后:“这头发留了多少年了?”
出于职业习惯,为了让她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被卡住这件事情上,他随意找了个话题。
“我喜欢长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小时候对发型衣着没有自我意识,直到小学三年级那年,母亲带她去理发店将她留了一个暑假的长发剪回妹妹头,她为此哭了一场,之后就一直保持着齐腰的长度。
说道这个话题,她的思绪有些游走,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问了他一句:“那你喜欢长发吗?”
贺池的注意力全在怎么把她的脑袋弄出来这件事情上,也没多想:“喜欢。”
听到这个回答的宋如清咬了咬自己的唇角,耳根子有些滚烫,踌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那你喜欢什么样……”
她的话再次被他手上的动作打断,因为贺池突然捂住了她的耳朵,楼下喧闹的场景被他的手掌心隔离,她的耳朵里嗡嗡的,好像被他的手掬进一整个夏天的阳光,浑身都因为这个动作变得燥热起来。
胸腔里那颗心脏,好像跳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屏住呼吸,一边数着心脏跳动的次数,一边听到他的嗓音在脑袋上方回响:
“脑袋往左边偏一下。”
“对,就是这个角度。”
她歪着脑袋,随着那双手的温柔牵引,一点点从栏杆外往后退。一只耳朵出去的时候,那人捂着她的那双手松开了一些,直到她整个脑袋都脱离桎梏,放在她耳朵上的那只手才挪开,他往她的头上揉了一下,轻松的说:
“得救了,宋如清小朋友。”
那双让她脱离险境的手,每一次落到脑袋上,就像是要给她注入什么神奇的力量似的,她的腰杆和背脊也因此挺直了一些:“谢谢。”
她想将那把椅子搬回屋子里,但因为贺池先她一步拿走椅子,她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小跟屁虫。两个人再一次回到那间屋子里,贺池将制服外套脱掉,叠好放在椅子上,问她:
“看了这场宣传活动,有没有什么观后感?”
两年了,自从搬出去居住,她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种人很多的活动,所以说起观后感,她脑袋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他弹吉他的模样。
不过她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如实回答:“知道了很多日常防火知识,不算白来。”
贺池也没期待她这种沉闷的性格能说出什么长篇大论,也就是随便找她聊聊,不至于让她觉得今天参加的活动没有意义。
两个人顺着楼梯往下走,宋如清总是控住不住的把目光往他身上打量,她和他并肩而行的话,她大概只到他的肩膀位置,细算一下,两人有二十七厘米的身高差。
他们之间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像这样又帅又成熟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把和他有关的问题偏颇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直到走到一楼的转角处,她忽然被贺池叫住。
她往下走了一个台阶,抬着头看着楼梯上的他,脱去外面那件庄重的制服外套,让他看起来多了些让人敢靠近的亲和力,内搭的那件淡蓝色衬衣和领带,把他平日里穿T恤衫表现出来的粗枝大叶遮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乖巧矜贵的上进好青年。
男人穿制服的样子胜过所有,更何况还是这样身材高挑,眉目深邃的男人。
宋如清眼巴巴的看着他,问道:“怎么?”
“我说啊,”他抬起手往自己嘴角比划了一下,“如果你觉得今天是很有意义的一天,就不要愁眉苦脸,笑一笑。”
从楼梯上往下走的时候,他注意到她一直锁着眉头,心事重重的回想事情。
好不容易才把社恐改掉一点点,要是回去那个小屋子又眉头紧锁,那今天来这里就没有意义了。他弯着腰,哄小孩:
“宋如清小朋友,来,跟你池哥学,微~笑~”
他勾起唇角,用自己的手指在脸颊边划出一个弧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一瞬间,宋如清只觉得呼吸停滞,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击败,一整个人都愣在楼梯间。大概过了几秒钟,他把自己的身体直起来,往她脑袋上揉了一下:
“没事,笑不出来也没关系。”
她还沉寂在那个放大的微笑画面里,一直到他送她走到消防队门口,她发现手上的冰淇淋已经快要化掉,她赶紧低着头舔了一口,以掩饰自己走神的尴尬。
宋如清没再让他送,她先一步跨出消防队的大门,站在安全门外朝他挥手:
“送到这里就可以,我敢一个人回去。”
她的身后是夏天灼热的阳光,在白灼干燥的视线里,贺池发现她的鼻尖上沾了白色奶油,刚想开口提醒,小姑娘已经露出了个腼腆又治愈的微笑。
贺池微微一愣,忽然觉得今天的风里都是香甜的草莓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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