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父就直直地倒下去了，旁边的向父也是立刻上前把脉，“无事，无事，急火攻心而已。”
几人刚要松口气在听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差点没被这口气噎死。
国公夫人做主，让江父在马车上躺着，自己和裴肆在马车外坐着。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路上，国公夫人撩开车帘看向里面还晕着的江父，转身对着赶车的裴肆道：“礼贤，这小石头这件事情得尽快查，还有，和凝凝讨论好之后我们上江家去，平常开玩笑可以，这姑娘家名声不能糟践的。”
裴肆也回头，看着自己母亲，知道她是又想到温雨柔的事情：“嗯，我会的，娘亲放心。”
——
翌日清晨，江父看着桌上忙碌的小小身影，抽着嘴角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凝岍按住晃来晃去的小石头，看向江父，抿着嘴唇道：“爹，你听我说，这我们江家左右也不差这顿饭，要不先收留小石头，等找到他爹娘再送他回去？”
昨天裴肆他们本来是打算先将江父送回江府之后再把小石头送到慈济院那边的，可是这小石头死活都抱着江凝岍哭，说什么爹不疼娘不爱，声音凄惨悲壮，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没有办法，裴肆只好同意说将小石头留下，然后就是江问看见的场景了。
江父招呼江凝岍到一旁说话，又对着坐在那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小石头冷声道：“小娃娃先吃饭，大人有大人的事情。”
江凝岍被江问拉到一边，江问看了眼埋头吃饭的小石头后，压低声音道：“凝凝啊，这孩子要是爹娘一直找不到呢？”江父在昨天也听了管家的解释，知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现在这民生，有将孩子故意丢到寺庙的人家也是大有人在，可是，江家不能开这个头，到时候要是没有有心人还好，要是有呢，江家岂不是枉做好人？
这同时也是裴肆当时告诫红叶寺主持的原因，大理寺，慈济院是官家机构不是慈善机构，总不能什么都往里面塞。
江凝岍面露难色：“这个我也不知道，昨日这孩子哭着喊着，对寺庙的影响很大，我们也派人在寺庙找了一圈，也没有人来认，”看着食欲大开的小石头，“一会用过早饭，我带他去大理寺找裴大人，裴大人应该有其他想法的。”
江父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裴肆了，随后又不放心地拉着江凝岍叮嘱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喜欢那个裴肆啊？”
江凝岍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早，还是点点头回答：“嗯，我喜欢裴肆。”
江父叹了一口气看向天边：“你以为你和裴肆那点小动作我不知道吗？向清梨知道她帮你们掩护了那么多吗？”
江凝岍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都知道，她每次晚归都是借口在向家玩的忘记时间了。
“其实自从你出生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做心里建设，我的女儿未来会有一个很爱她的人出现，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我甚至在思考他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就是没有想到是裴肆这样的。”
“好，裴肆，这个人虽然名声差了点，可是那能力是没得挑的。”
江凝岍有些意外，这语气显然是同意的。
还没等江凝岍问话，江父继续道：“如果我只是一个人的话，裴肆这人样貌品行家世，我是没有意见的，可是，我还得替你娘亲把关的，所以，我还得考察考察，你让裴肆好好表现啊，我随时都在的。”
说完，江父便背着手坐回位置上，和蔼地给小石头夹菜：“小娃娃，多吃点啊，你看你瘦的。”
——
大理寺内，裴肆看着在和众人玩老鹰捉小鸡的小石头，看向旁边的江凝岍：“所以，你爹说他还需要考察我，随时随地，没有什么限制条件吗？”
江凝岍郑重地点点头表示肯定道：“是啊，阿肆弟弟，要加油哦。”
裴肆听到这称呼有些炸毛：“江山开，阿肆就阿肆，能不能把弟弟两个字去掉？”
“不要，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裴肆反驳道：“是事实，可是不就是差一点时间，你叫我弟弟，我大理寺卿的威严何在？”
江凝岍抓住了裴肆话里的漏洞：“阿肆弟弟，你平常叫我江山开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的威严何在？”
“那又不一样，我之前那是……”觉得好玩。
裴肆对上江凝岍的眼神，说话的声音都渐渐变小了，底气有些不足，最后妥协道：“叫叫叫，弟弟就弟弟。”
“那能不能商量个事情，私底下叫，这么多人就算了？”
江凝岍：“我看心情。”
“……”
“好啦，那这小石头的事情怎么样了？”江凝岍不想逗裴肆了。
一提到这裴肆神色正经了不少：“没有线索。”
“昨天回来就画了小石头的画像，派人从红叶寺一路寻找，没有人认识这个小孩，而且也没有人家里丢了孩子的。”
“怎么会？”
“小石头身上你昨日送来的衣服我们也查了，是很普通的布料，百姓很多人都穿，缝缝补补又是一年，所以没有参考价值。”
“那不就什么线索都断了？”
“没有，真正的线索不是一直在我们面前晃吗？”
江凝岍顺着裴肆的眼神看向小石头：“你说怀疑小石头？”
“是，孩子虽然小，这也是记事和懂事的年纪了，看这机灵样，不至于连自己爹娘名字都不记得，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故意的？”江凝岍接话。
裴肆点头，依靠在柱子上：“是啊，你还记得柳碌说的吗？这小石头是从假山之后跟着我们的，显然，不是随便找的。”
“那就是我们说的话做的事，或者说，是我们的身份。”
江凝岍想到当时在假山发生的事情，眸底闪过一丝不自在。
裴肆没有错过这个细节，笑着调侃道：“你强吻我的时候胆子可比现在大多了。”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先低头的！”
“是啊，我先低头的，”裴肆摩挲着手指意有所指，“所以你就仗着我……”
江凝岍生怕裴肆这不着调地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是，你不愿意吗？”
裴肆轻笑，低头看向江凝岍，眼波流转，“是，尽管仗，本官乐在其中。”
江凝岍别开头不想对上裴肆温情脉脉的双眼：“等等，会不会是冲大理寺卿这个身份来的？”
裴肆抬眸挑眉，示意江凝岍继续道：“小江大人还不算太笨。”
“大理寺卿名声在外，可是你一般很少去寺庙这种地方，林姨去的比较经常，而且林姨是女客，身边有裴一等人候着，很难接近，这次的话，正好给了小石头机会，人家只会觉得说是小孩子认错父母或者和父母走丢了。”
裴肆赞许的目光扫来：“确实，所以，问题还在红叶寺，这孩子绝对认识红叶寺的人。”
江凝岍想到裴肆当日对红叶寺主持的态度，“那你当日对主持说的话？”
“自然是告诫了，”裴肆起身，“主持如果是知情人的话，幕后人该有动作了，如果不是，那么也就在这几天了，江山开，这几日，小石头先在大理寺呆着。”
江凝岍知道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要深，遂还是嗯了一声，随后又不放心叮嘱道：“你也要小心。”
裴肆靠近江凝岍，温声道：“放心，我还想娶妻生子呢。”
江凝岍一把推开裴肆：“那得看你表现了。”
裴肆稳了身形后，对着还在撒欢的小石头道：“小孩，过来。”
小石头闻言立刻丢下其余人，屁颠屁颠地跑向裴肆，乖巧地喊着：“爹，娘。”
讲真的，即使是做好准备，可是听到这个小石头喊他们的裴大人和小江顾问爹娘，以及二人平淡表情，大理寺众人还是呆滞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勇。
裴肆扫了一眼周围其他人：“嘴巴都给我闭紧了，小孩子不懂事，你们难道也不懂事吗？”
陈权回应道：“大人放心，我们嘴巴保证严实。”
江凝岍笑着对小石头道：“小石头，这几天你就和裴大人先呆在大理寺这边，好不好？”
小石头扬起的笑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紧紧抱住江凝岍：“不要，我就要和娘亲在一起，小石头保证乖乖的，娘，你别不要我。”
裴肆伸手拉住小石头的衣领：“你不是叫我爹吗？来，这几天和爹在一起，你娘有事情。”
现在江凝岍对这个称呼也没想法了，没有纠正，附和道：“是啊，小石头，既然你叫我娘亲，叫裴大人爹爹，那么，是不是就应该听我们的话，我们说的你要做啊，”一边整理小石头的衣服，一边温声说话。
小石头抓住江凝岍的袖子看向裴肆，声音稚嫩无辜：“那爹爹也会给小石头喂饭，洗澡还有一起睡觉吗？”
裴肆眼神立刻就变了，扒拉开小石头，对着江凝岍没好气道：“江山开，你给他洗澡还一起睡觉了？江家没有丫鬟小厮还有客房吗？”
我都还没有抱过，这臭小子，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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