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逼嫁

将石头挖回来之后,冯玉娆将这些颜料矿石分类摆放,再用凿子去除杂质......

正忙活着,冯父突然回来,见着冯玉娆在摆弄各种颜色的石头,顿时不悦:“不是让你出去采菌子吗?就算没有菌子也采点果子,野菜啥的啊,你倒好,背了一堆石头回来!你是想要全家饿死吗!”

冯玉娆动作没停,眼睛向上看过去,见冯父穿着一件不合适的褂子动摇西摆的,活脱脱一个老年混子,直接不爽开口:“我没采菌子,你不会去采吗?你有手有脚的,还是个大男人,看着全家饿死啊!”

冯父没想到冯玉娆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登时气恼了,二话不说拿起墙边的扫帚就要冲着冯玉娆打过来,嘴上还振振有词:“你还使唤起你老子爹来了,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你除了会在家打女人你还会干嘛!既然你不上山挖菌子,那就全家饿死。”冯玉娆一把抓住冯父打过来的扫帚,然后用力推回去,见冯父踉跄几下站住脚,骂道:“冯宝山你给我听好了,我可不是从前的冯喜儿,以后不管是种地还是打猎、挖菌子我都不会参与半分!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家给养好!”

主要是这些她也都不会......

挖菌子分不清有毒没毒,挖回来直接全家躺板板。

种地分不清麦子杂草,能把自己种急眼。

打猎吧,没有实操经验,以前在野外碰到啥危险,她直接上麻醉枪,但这会哪有那种高科技。

以前的冯喜儿做这些事情做习惯了,所以可以挑大梁,但现在的冯玉娆可不会做。

何况,根据自己梦中的记忆,这冯喜儿过得太悲惨了,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而冯母撑着病体都能操持家务,这个活爹居然什么都不做,每天靠着女人过活,还看不起女人,对女人非打即骂。

所以 ,冯玉娆才不会惯着冯宝山。

冯宝山怔了怔,感觉眼前的冯喜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心想着可不能让冯喜儿越了他去,他得把一家之主的位子给坐稳了。

于是他重重地跺在冯玉娆采回来的石头上,嘴上大骂:“我让你弄这些没用的石头!我让你弄石头!”

冯玉娆看着自己珍重的石头被冯宝山踩着,即便是踩不碎,也蹿了一团火气,她慢慢站起来,看着如泼皮无赖一般的冯父,眉宇压了下来。

她不是冯喜儿,而是冯玉娆,而且也没有这个时代的封建思想,所以对于冯父,她可没有那种愚孝的想法。

她估测了一番自己与冯宝山的实力。

她有冯玉娆丰富的探险经验,还有冯喜儿常年干活有力的身体,而冯宝山虽然是个男的,但毕竟不常锻炼,而且身体偏瘦,这样打起来,就算打不过也能耗死他。

但冯宝山却看着冯玉娆冰冷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他竟然在一向听话的女儿的眼睛里看见了杀机,顿时身体像浸在冰冷的深渊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你这是什么眼神,竟然敢这样看着你爹我。”冯宝山退了两步,神色紧张。

冯玉娆冲过去,直接提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冯宝山,我没有耐心给你当什么乖乖孝顺女儿,从今往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至于这个家我不会管半分。你要是忍心饿死你老婆孩子,我没有意见!”

冯玉娆这人走遍过五湖四海,不光见识过艰难的环境,也见识过险恶的人心。且不说她没那么圣母去操心与自己无关的冯家的事,就算自己好心,但越是愿意兜底,这些人越是蹬鼻子上脸,不会有丝毫改变。

冯玉娆恐吓完冯宝山,就继续摆弄自己的岩石,而冯宝山也没敢再靠近她。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冯宝山仿佛明白冯喜儿再也不是以前的冯喜儿了,于是悻悻地背起院子里的竹筐朝着大山里走去。

冯宝山是当地人,采菌子是与生俱来的手技巧,夜里的时候他背了一箩筐回来,哀嚎着腰酸背痛。

冯玉娆没理他,直接接过他背上的菌子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端出一大碗的炒菌子出来,然后去了堂屋。

夜里一盏昏黄的油灯照亮了屋子中的一方天地,冯家的四口人围着一个残破的小方桌,就这干噎的馒头吃着炒熟的菌子。

冯宝山没说话,不住往嘴里塞着东西,而冯母哄着孩子,并没有吃到几筷子。

冯玉娆可看不惯这样,直接把整个碗拿起来,拨了一些到冯母碗里,叫她一会慢慢吃。

贫苦人家资源本就有限,女人惯来是吃不饱的,冯父也没考虑过别人,只觉得冯玉娆拨出去一些自己就吃不饱了,于是就恬不知耻地出手将冯母的碗拿过来,把里面的菌子倒进自己的碗里。

冯母见状似乎已经习惯便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边哄孩子一边吃着干噎的馒头。

冯玉娆直接撂了筷子。

冯宝山理直气壮:“这菌子是我采来的,应该我多吃。”

“那我以前采时,你也没少吃。”冯玉娆没想到自己前几天还在发表地址勘测的论文,连朋友在五星级酒店请客吃饭都没空去,现在竟然为了几根菌子这么斤斤计较起来。

不过任何地方都有竞争,争就要争到底。

“反了天了你!”冯宝山想要教训冯玉娆。

而冯玉娆先一步掀了桌,随着巨大的声音响起,冯母怀中的孩子吓得哇哇直哭。

冯玉娆冷眼看向冯宝山:“以后不管谁采的菌子,都要平分,谁多吃多占,有一次我掀一次!”

冯宝山心里直怵,他想着:冯喜儿疯了,得赶快把喜儿嫁出去才行!

不然,他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就要白白砸在手里了。

冯宝山忍着心里的恐惧,指着冯玉娆道:“你、你疯了!难不成还想打你老子爹?!”

冯玉娆来自现代,并没有古代的愚孝思想,何况,认真算起来面前的冯宝山不算是她的亲爹。

“只要你不动手,我自然不会动手。但你若是还想在家里耀武扬威,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冯玉娆已经瞧出了冯宝山外强中干的性子,并不怕冯宝山发难,何况,凭借着她多年探险的身手,冯宝山未必是他的对手。

果然,冯宝山看着冯玉娆冰冷的眼神,纵使气得浑身哆嗦,最终还是没敢动手打冯玉娆。

他只得恶狠狠地踢开了面前的板凳,道:“你给我等着!”

说罢,冯宝山已经一摔门离开了。

刚刚的吵闹惊扰了冯玉娆尚在襁褓中的弟弟,冯母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担忧地看着冯玉娆道:“傻孩子,你不该跟你爹吵啊……”

“难道任由他继续欺负我们吗?”冯玉娆蹙眉道:“若你愿意纵着他,那他以后只会更加无法无天。”

“我只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冯宝山是一个混账,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冯母擦了擦眼泪,泣不成声。显然,这些年她没有少挨冯宝山的打。

冯母想不通,这么多年都过了,为何冯玉娆突然开始反抗冯宝山?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难不成真在山上摔坏了脑子?!

“你安心养病,其他事,莫要操心了。以后有我在家,不会再让他欺负你。”冯玉娆淡淡道:“等我赚到了钱,便带着你和弟弟离开冯家。”

冯母虽不是冯玉娆的亲生母亲,但,到底她占据了冯喜儿的身体,不能对冯母的惨况坐视不理。

冯母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并不相信冯玉娆说的话,只当她在胡言乱语。

而冯玉娆并不在意别人相不相信,当务之急,她需要处理采集到的矿石,从矿石中提取稀有的颜料。

……

翌日,天空万里无云,难得放了晴。

冯玉娆坐在院里,打了一桶井水,认真将采集来的矿石洗得干干净净。矿石的颜料提取方法非常繁琐,提取技术、细心、耐心,缺一不可,才能保证提取出最漂亮纯粹的颜色。

首先是原料的处理,需要将矿石表面的灰尘、杂质一一剔除,再放入臼器中捣碎,随后进行提纯,用清水多次淘洗缝隙里的泥土,干净之后,进行干磨和湿磨。

研墨这一步极费力气,直至颜色粉末细腻无声,露出矿石最鲜嫩的颜色之后,最后再进行胶合、水飞,方才算提取成功。

冯玉娆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提取出了蓝铜矿鲜亮明艳的颜色。由蓝铜矿提取的颜色分为好几个等级,从浅蓝到深蓝色不等,有时甚至会提取出接近黑色的颜色。

这种颜料极其珍贵,能够作用于传统绘画、壁画和装饰石材,其艺术价值不可估量,能够点石成画,千年不褪色,乃是名副其实的一两万金的宝物。

不过,宝物藏在深山,难以见光,纵使冯玉娆已经成功将颜料提取出来了,怎么卖出去倒是一个问题。

冯玉娆正想着,忽而听到一阵喧闹的脚步声,随即,冯宝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这丫头在这儿呢!”冯宝山身后跟着好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他们都是冯宝山找来的帮手。

“你又想做什么?”冯玉娆微微眯眼,意识到冯宝山要给她找麻烦了。

她不慌不忙地将颜料收进准备好的玻璃瓶内,小心收好,避免等一下发生冲突会损伤到颜料。

“臭丫头,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了?!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收了李家的聘礼,你现在就给我嫁过去!”原本冯宝山是想将冯玉娆留在家里多伺候他一段时间的,岂料,现在的冯玉娆已经不受他控制,完全不听他的话了。

冯宝山已经将冯玉娆视为了烫手山芋,自然要迫不及待地将她嫁出去收一些礼金。

“我不嫁。”冯玉娆冷冷说完,目光投向了周围的环境,最终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把锋利的镰刀。

“反了天了你!今天你的叔叔伯伯都在这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让你嫁你就得嫁!”

说罢,冯宝山一挥手,他身后立刻走出了几个健壮的男子,作势便要来抓冯玉娆。

冯玉娆知晓,与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求饶更没有用,只有硬碰硬,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才能避免这一桩不公平的婚事。

冯玉娆身手敏捷,趁着几人尚未近身,已飞快抓起了旁边锋利的镰刀,她一边挥舞,一边震慑着众人道:“今天谁敢强迫我出嫁,我先砍死谁,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深山里的女人大多听话懂事,任人摆布,那里有见过如此阵仗的?众人瞬间被冯玉娆吓住,纷纷顿住了脚步。

见此,冯宝山羞愤道:“愣着干什么?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还不是只会唬人?!大家伙一起上啊,抓住这个臭丫头。”

冯宝山刚刚喊完,冯玉娆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冯宝山,握着镰刀便朝着冯宝山的方向劈了过去——

下一刻,院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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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料师古代探山手扎
连载中顾九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