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什么敲？”
“湘娘先别气，是后门有对母子非要塞一个人进来。这不得您做主吗。”
“什么人？是男是女？”
小厮摇头，明显是不清楚。“对方既然送上门来就知道这湘馆是什么地方，湘娘还是去看看吧。要不要另说，总得把人打发走。过会儿就得开张了不是。”
“那便去瞧瞧，走吧。”
涂了红漆的门再次向内打开，施母二人见到湘娘反而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人呢，你们不是送人来的。在哪儿呢？”门外的母子一副穷酸样，湘娘拿起纱巾遮挡鼻子。“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随便带人来。”
“知道的知道的！您就是湘馆的掌柜吧，人就在那儿。”施母长子说着让出路来。
在他后边儿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从身形背影看年纪不大，可穿得破破烂烂，湘娘皱眉。“该不会是从哪儿绑来的叫花子吧！抬走抬走！”
施母赔笑道：“不是叫花子，是我的小儿子。不听话才绑起来的。”
听到此话，湘娘再次打量了母子二人，与地上一动不动的所谓的小儿子。
母子俩倒是穿得算整洁顶多几个补巴，倒是那地上的小儿子穿得简直就像乞丐。
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散发过来。
以为湘娘是不肯收施雨，施母长子急忙解释：“掌柜的别担心，他真的是我小弟，虽然是被捡回家的。”
“捡回来的，那难怪了。绑成那样，估计他是不情愿到这儿来吧。”
“呃，不是。”施母长子吞吞吐吐的答不上，就想避开事实。“您就看着给个价吧！我保证，他是我小弟。”
施母也连声附和。
“那就带过来让我瞧瞧。”
长子立即去抓起饿晕的施雨拖到湘娘跟前，抓住他肩膀迫使施雨站着。
果然是从这人身上发出的怪味，湘娘一连后退好几步。“够了，你们两是来捣乱的是不是？什么小儿子，又脏又臭的，脸上糊了屎是不是！赶紧走！”
施母着急忙慌地去堵在门口，“掌柜的先看看他再说吧，那张脸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脏的话拿水冲一冲就完事了。”
说罢朝长子使眼色，长子会意后往手心吐了几口就直接在施雨沾了泥土的脸上乱抹，再用衣袖擦掉。这才让湘娘看清施雨的真面貌。
“怎么会？”不置信地上前两步，甚至忘了掩鼻。
湘娘目不转睛地凝视施雨的脸。
有这反应，证明人一定会留下。施母长子笑道：“您觉得我小弟相貌如何？”
闻言湘娘抬头看声音的主人，与其母是有几分像，肤色粗糙不说，五官更是笑话。
笑出声来对方还以为是满意施雨的脸。
“我小儿子穿得是不得体，那也是因为家中穷苦。他是捡来的能将他养大家里已经很不容易。”
看来是知道弃子的姿色所以打起亲情牌了，湘娘收起未显露的惊喜不说话。
“要不是他长大了不听话帮不上家里的忙，我也舍不得将他送来的。”
得不到回应，母子两面面相觑。
施母长子很是着急，“总归您是见到了他的脸，咱们谈谈价。也不说多了，我家养他到这样大不容易。起码五十两！”
“五十两？”湘娘笑出声，转身要进门。
长子忙改口：“四十两！就四十两，不能再少了。”
施母怪罪地推开长子，“也就四十两，掌柜一晚上整个湘馆的人都不知道能赚回多少倍。”
“湘馆的生意好不好，与那孩子几个关系？”
“呃，您能给多少？你若是不收他也行，我立马带他去别家问价去！”
湘娘就等着他们把人抬走，“我看你们能找到湘馆来，应该是打听了不少吧。就应该清楚咱们这王城大虽大，但是能比湘馆更好的地儿也没几个。人我可以留，但没有四十两。”
被戳中痛处的母子俩相互挤眼，还是施母先开口：“你能给多少？”
再次扫视了一圈那张脸，湘娘开始挑毛病。“他那张脸也就普普通通，我湘馆中的人各个都能比过他。何况他浑身瘦得皮包骨不说，是不是处子都不清楚。”
“这点掌柜就放心，他绝对是个处，我可从没动过他半根指头的！”
“你敢！”施母大声呵斥长子。为打消长子的念头，也为向湘娘证明。
“那就当他是个处子，他浑身上下就没几两肉，面色更是差得可以。即便是捡来的儿子，也至少给人吃饱饭吧？”
母子俩不吭声，湘娘冷哼道：“就凭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还要价四十两，真是天大的笑话！”
施母长子放下施雨朝施母求救。
“咳咳，你想给多少直说，别让我们母子在这里干耗着。”
“十五两，没有多的。想要就拿走人留下，嫌少就把人带走。我赶着开门做生意。”
从袖口掏出两块碎银子，湘娘伸出手。“老娘可没什么耐心，不要就滚。”
施母长子看了施母一眼后双手接过，“要的要的！十五两也算那小子运气好了。”
湘娘进门去差人把施雨抬进去，出来时见那对母子还守在门外面露不悦。
还没开口男子就先说：“掌柜的，他什么时候能接客？每月的月钱是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进这里赚晚上的钱不成？我告诉你，就你这面向，顶多去劈柴。”
“瞧您说的，我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发月钱我好来取啊！您可别把月钱给他，等我来了给我。”
翻着白眼转开脸，湘娘自问见过不少人，这般厚脸皮的还真没几个！
“您应下了吧？”
清清嗓子，湘娘皮笑肉不笑地答复：“钱收下了吧。”
“是，多谢掌柜的！”
“那便好。我告诉你，既然你们已经把他卖到湘馆来他就是湘馆的人，以后别再出现在老娘眼前。他到了湘馆月钱是多少都与你们无关。”
施母不服气地上前反驳：“卖了他又如何？他是我捡来养大的就该把月钱给我！”
“想要月钱啊，我可不管。别想我会把他的月钱给你们，我只会给到他手里。至于钱到了他手中怎么花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可懒得管。”
目送那对无脑的母子消失在巷子，湘娘鄙夷地朝门外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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