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跑了!”
星辰没逃出多远,便被追来的施家长子等人团团围住。
“之前你说这小子被你们卖到湘馆,那他怎么在这儿?”
“还别说,这小子的脸还真比我见过的女人都漂亮!”
“施雨,见到大哥不知道喊人吗?”
被色眯眯的施家长子步步逼近,星辰拼尽全力撞开他要跑,却被对方死死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让你放手!”
“哟呵,脾气见长啊。”施家长子一手搂紧了星辰的腰,一手掐了星辰脖子。“老子先玩玩你,再扔到湘馆又能捞一笔,哈哈哈---呃!”
听到施家长子一声闷哼还松了手劲,星辰忙不迭地拼命推开他。
其余几人也被陌生人制服,星辰正欲道谢,那施家长子忽然骂骂咧咧地扑了过来,手上还举着明晃晃的刀!“老子杀了你!”
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瞪大眼的星辰忽地被人抱在怀里。
“二少爷!”
包子铺老板带着官差赶来,将施家长子等人抓了带走。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却迟迟不散。
星辰无助地搂着失血昏迷的秦明大喊:“明少爷!”
“明少爷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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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会挡那一刀呢!他不该出现的!星辰泣不成声地让小厮去请大夫。
包子铺老板帮着搀扶秦明回星辰房间,背上插着刀,只能侧躺。星辰边哭边说:“这段时日给哥添麻烦了,今日的事牵连了你们,我对不起--”
“别说这些,不是你的错。”
但星辰去意已决,老板只好结了星辰的月钱。
大夫风风火火地赶来,说秦明背后的刀刺入太深,恐会伤了脏器,有性命之忧。
星辰泣不成声,“求大夫救救他!”
“总之先止血拔刀吧。”
拔出来的刀半个手掌宽,好在刀刃不长,刺入秦明背后的部分只有一半不到。刀卡在了胸骨间,未刺破脏器。
可是这一次,星辰守在床边整整一天过去,都未见秦明转醒。
还发着低烧,偶尔嘴里吐出几句听不清的话。
小厮们担心秦明有个三长两短,便要带秦明立即回王城请名医医治。不管如何,秦家的人得知晓才是。
握住秦明手的星辰无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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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别走!星辰!”
秦明迷迷糊糊地从噩梦中惊醒,腾地坐起身也顾不上背后伤势,慌张地扫视四周。星辰呢?
正欲掀开被子下床,秦明才察觉右手被人紧紧牵着。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趴在床边熟睡。
巴掌大小的脸没几分血色,冒出一层细密汗珠的额头微皱。
秦明抓了薄被为星辰悄悄盖上,就这么守着他睡。背后隐隐作痛,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这是他在秦家的房间。
两次逃离自己的星辰,此时此刻却在他身边守着。
秦明猜想星辰是否已经原谅他。
这一次,星辰会不会不走了?
星辰醒来时,下意识握了握牵着的手。回到王城的秦家有两日了。
昨日傍晚秦明就退烧,怎么不见醒呢?
他抬起秦明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脸,哽咽不已,“明少爷,你快醒过来吧!”
装睡的秦明心里顷刻间乐开花。
在继续装睡与醒来让星辰不再担心的选择间,犹豫再三后睁开眼。
“明少爷!”
星辰果然喜极而泣,秦明用拇指抹掉他眼尾的泪珠。“星辰,我没事。”
没想到他一句话竟让星辰哭成了泪人,秦明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揽了星辰入怀,边轻拍他后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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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守在床边嘘寒问暖多日。
秦明甘之如饴,后背的伤势好得很快,边角处都在落痂了。
今夜外面的月亮如硕大的发光珍珠般,星辰紧紧握着秦明手劝他下床去走走赏月。
“可是明少爷的腿脚又没伤到。”
“背后的伤痂都落了。”
秦明凝视星辰湿漉漉的双眼终究是点了头。
今夜的圆月真的很美。
秦明依依不舍地送星辰回房,不过就在他房间隔壁,演得像生离死别。
星辰只是笑着,第三次开门催促秦明回房,“明少爷。”
“好好好,我走,我这就走。”
星辰探着头眼瞅着秦明进门关门,脸上挂的笑才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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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关门,利落地收拾了包袱。
上次离开长巷没给秦明留下只言片语,这一次离开前,星辰留下一张字条,和曾经他当做至宝的钱袋。里面有他全部身家。
戴上遮面的纱巾,星辰走出房门。
离开秦明的院子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最后一眼。畅通无阻地离开了秦家。
来到秦家当天到现在,星辰见秦明以外的人都戴着面巾。
那天秦父秦母审问了星辰小半个时辰,星辰咬死自己是孤儿被秦明无意救下,只想照顾秦明恢复。
“那你挡着脸是不把谁放在眼里?”
“伯父误会了,我相貌丑陋,这才--”
“罢了罢了,秦明要救你是他自愿。你要走要留随意。”
星辰执意留在秦家照顾秦明,更在第二天巧遇了秦明心尖尖上的谈雪。
他将银票还给谈雪,以多人转交的借口遮掩过去。
秦家大门外的地面仿佛结了层白霜。
星辰仰头望向明亮的圆月,耳边传来大门缓缓合上的沉闷声。
他是个孤儿,从儿时记事起就在施家当牛做马了。若是他有得选,星辰情愿从未来过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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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秦明醒来时未见到星辰怔了怔,直到昨日星辰都会守在他床边的。
不过照顾他的这些日子星辰未必休息好了,难得他能睡好觉。
“二少爷你起了!”
“嗯。”昨晚就下床了,秦明断没有继续赖在床上的道理。
他目光落在墙上,“去备上早饭放在院中。”
说罢,秦明拔腿经过侍女到旁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星辰?”
“二少爷--”
“怎么还不去?”秦明回头盯着侍女,瞬间察觉出侍女神情有异。
忽地想起什么,秦明一把推开星辰的房门。“星辰!”
房间内什么都没少,唯独少了星辰的人。秦明沉着脸问侍女,“他呢?在哪儿!”
秦家上上下下都被老爷夫人吩咐了,不准透露那位小公子的事儿。
侍女只摇头。
狠狠拍了房门一掌,秦明忽地感觉背后的伤如爬满蚂蚁般刺痛难耐。
第三次了……
昨夜他们还深情拥抱,今天星辰就第三次消失了。
秦明痛不欲生地缓步进屋,环视这间星辰住过的地方,想要找到星辰的气息。
星辰喜欢看书练字,书架书桌上堆满了书,无一重复。
桌边的匣子里都是白纸笔墨。
秦明一步步地来到桌边,对星辰留下的一沓字迹木然地落泪。
旁边的白玉镇纸下单单压着一张纸,旁边放着钱袋。
秦明拿起纸张一字字细看,不过短短一行“都忘了吧,东西还给你。”
还什么?
星辰根本不欠他什么。
要论欠,是自己欠了星辰。
秦明目光扫向钱袋,乍一看有些眼熟。他去年的钱袋与眼前这个钱袋可说是一模一样!
星辰怎么—这钱袋是—
头疼欲裂间,秦明握紧了钱袋砸向额头。他该死!真该死!
事到如今他才想起来,这钱袋是他送给了星辰。
所以自己这一年中想不起的人,是星辰!
之前见到谈雪出现的熟悉感,是因为谈雪长得与星辰相似!
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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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带着钱袋冲出院子直奔后院马棚,却在出门前被拦住。
“混账东西!你真是要把我跟你母亲折腾死才甘心!伤势才好又想出去鬼混是不是?”
秦明毫不犹豫地面朝双亲跪下。
“你--”
“父亲,母亲,我现在必须去找一个重要的人。”秦明说完连磕三个响头。
“你这是闹哪一出!起来。”
秦明挺直了腰背不肯起,神情尤为认真又急迫。“父亲,若我找不到他便不会回来。”
秦母抢在秦父前开口,“他昨晚就离开了,未留下去处你怎么找?”
闻言秦明哽咽出声,“总会找到的。我找到他两次,便能找到他第三次。我不能没有他。”
说罢,秦明面向双亲,忽觉双亲头上似乎没几根黑发了。
但他坚持要外出寻人。
“秦禾要守着染坊,我跟你娘要管家,谁有精力去操心你两个铺子?”
秦父摇摇头苦劝:“让手下的人去找吧。”
事到如今,这犟儿子也管不了了。
让别人去找已是秦父最大的让步。
“我心意已决,这一次我要亲自找到--”
秦父听得太阳穴直突突,怒道:“那你找不到人呢?便是你找到人,人家不愿意跟你呢?糊涂啊你!人家一次次的走,你就非要纠缠不可吗?”
秦明不信,“我和他之间是有误会,所以我必须找到他解开误会。”
秦禾收到小厮通知匆匆赶回家。
才到正厅外,就见秦明红着眼走出来。路过他一眼不看就往大门走。
秦禾大声叫了几次他都不应。
“他要走就让他走!你别管。”秦父恼火地捂住胸口,“你们兄弟俩就是来讨债的恶鬼!个个都要纠缠男人,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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