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华如水,却难以驱散营地中的那份沉重与压抑。朋普大将军在短暂的离去后,竟又鬼使神差地返回了营地。他的脚步匆匆,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他的酒意逐渐褪去,人也清醒了过来,仿佛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所驱使。
他来到太后倒地的地方,看着那个曾经高贵而尊严的女人此刻却无助地躺在地上,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不知道这是出于良心的发现,还是对太后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在作祟。但无论如何,他都将太后从地上一把捞起,犹如抱起一个脆弱的婴儿,狂奔回营帐。
营帐内,嬷嬷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太后的归来。当她们看到朋普抱着太后冲进帐篷时,都吓住了。太后的模样让她们心惊胆战: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丝痛苦的微笑,仿佛是在梦中也在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她的身体无力地垂在朋普的怀里,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嬷嬷们惊恐地喊道。她们看着太后那憔悴而脆弱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心痛。她们知道,太后已经年迈,又瘫痪在床,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然而,事实却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这一夜,太后发起了高烧,身体滚烫如火,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仿佛要将她体内的所有水分都蒸发掉一般。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
嬷嬷们围在床榻边,枯瘦的手攥着浸了凉水的帕子,看着太后在锦被下蜷缩成一团,往日光洁如玉的额头此刻爬满细密的汗珠,珍珠钗歪在凌乱的发丝间,随着颤抖轻轻晃动。
李嬷嬷伸手想去抚平太后紧皱的眉,却在半空停住——那双曾经戴着翡翠护甲、执掌凤印的手,如今正无意识地抓着床单,指节泛白,青筋凸起。 “造孽哟……”老嬷嬷们交头接耳,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们记得太后每次出游时候,凤冠霞帔,仪态万千,连眼角眉梢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他们虽然远在边境,也见过几次。可眼下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凤仪?她们只能轮流用帕子轻拭太后的脸,将沾了汗的碎发别到耳后,仿佛这样就能拂去她满身的伤痛。
角落里,朋普倚着雕花铜柱,铁甲上还沾着戈壁的沙尘。他的视线死死钉在床榻上,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夜里醉酒后失控的狂笑、马蹄扬起的沙尘、太后坠落时那声闷响……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心脏。他想起多年前,见过她一次后便被她深深折服,可是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自己只是降国的一名将军,自己又如何能开口,或许这样的情绪憋太久,就变味了吧。而如今,他竟亲手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推入了深渊。 “哐当”一声,他的佩剑掉在青砖地上,惊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
朋普踉跄着上前两步,却又猛地停住——他不敢靠近,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被愧疚彻底淹没。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冷风卷着沙砾扑进来。尘悠大步跨进帐内,玄色劲装还带着戈壁的寒气,发间沾着细碎的冰碴。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地牢里买通了侍卫逃了出来,听说太后被朋普带走了,便一路追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床榻上的人,呼吸骤然停滞。太后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原本丰腴的脸颊如今凹陷下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娘娘!”尘悠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他的手在发抖,小心翼翼地探上太后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记忆中无数次为太后诊治的场景闪过:春日里替她调理气血,秋夜守着她喝苦药,可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模样。
他颤抖着解开随身的药囊,取出银针,指尖却被太后突然抓住——那只手冰凉得可怕,却仍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攥着他的衣角。 “疼……”太后呓语着,睫毛颤动,却始终无法睁开眼睛。
尘悠再也忍不住,一滴泪砸在她手背上。他迅速将银针扎入穴位,又用温水调了草药,一点点喂进她嘴里。每一个动作都轻柔得不像话,仿佛稍一用力,怀中的人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朋普在一旁看着,喉咙像被骆驼刺卡住般难受。他想开口解释,想求尘悠救救太后,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尘悠突然转头,目光如刀:“将军这双手,既能护人周全,也能杀人无形。”声音里的恨意让空气都结了冰。
朋普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拖着沉重的脚步退出营帐,铁甲碰撞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寒风中。帐内,尘悠紧紧抱着太后,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子。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呢喃:“我在,别怕。”可太后依旧在痛苦中挣扎,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窗外,朔风呼啸,仿佛在为这场悲剧呜咽,而帐内的两人,在漫漫长夜里,与死神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太后蜷缩在锦被之中,滚烫的体温将丝绸被褥浸得发潮,细碎的呻吟声混着呓语,在帐内回荡。她时而攥紧床单,指节泛白如霜,时而又猛地弓起脊背,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汗湿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往日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成斑驳的泪痕,曾经执掌凤印的尊贵,此刻化作无助的挣扎。
尘悠跪坐在床边,铜盆里的凉水换了又换,帕子刚覆上太后额头,转眼就被烧得温热。他数着沙漏里流逝的细沙,每一粒都像是扎在心头的刺。想起白日里看到太后遍体鳞伤的模样,朋普那副癫狂的嘴脸,胸中的怒火便如燎原的野火般蔓延。可此刻,他只能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任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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