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当空，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山间的小路烤得滚烫。
毒娘娘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此刻已被鲜血浸透，凝结的血块随着她的动作簌簌掉落。萧禹墨还在不远处沉睡，她不能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
她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朝那里走去。
溪水不算深，但足够淹没她的腰身。
溪水冰凉刺骨，毒娘娘解开腰带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毒娘娘褪去外袍，露出她苍白的肌肤。水漫过她的腰际，又缓缓爬上胸口，像无数条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身体。
血迹在水中晕开，像一朵朵血色的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凌乱的发，还有那双早已看惯杀戮的眼睛。
她搓洗着衣料，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紫色的绸缎渐渐褪去血迹，却也褪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黯淡而陈旧。
“这布料……”毒娘娘突然停下动作，盯着手中褪色的衣料。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自嘲：“竟如此不经洗。”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溪面上激起细小的涟漪。
她忽然意识到，褪去的何止是衣服的颜色。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那些她亲手终结的灵魂，都随着每一次清洗而消逝——就像此刻，连她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点褪色。
萧禹墨的咳嗽声从远处传来，毒娘娘猛地攥紧衣襟，将湿透的紫袍重新披上。
她转身时，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像一道即将消散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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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禹墨的手指轻轻颤动，眉头突然一紧，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毒娘娘来到他身边，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你醒了？”毒娘娘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萧禹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的朱唇不再红艳，苍白得像冬日里凋零的花瓣；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连血色都褪尽了。整个人显得十分病态又毫无精神。
毒娘娘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它们正微微发抖，冰凉得不像活人的肌肤。
萧禹墨伸手触碰她的手背，指尖传来的寒意让他心头一紧。“发生了什么？”他问。
“我……”毒娘娘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萧禹墨感觉唇上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抬手擦拭，指尖沾上了暗红的液体。他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是用你的血救了我？”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毒娘娘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嗯。”她点了点头。
萧禹墨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揪住。“你想救我也不能伤害你自己啊！”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心疼。
萧禹墨第一次注意到，此时的毒娘娘竟出奇地温柔。她的眼眸不再凌厉，嘴角也不再挂着那抹讥诮的笑，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脆弱与顺从。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毒娘娘低声说道。
萧禹墨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这样不行。”他眉头紧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
毒娘娘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摇头：“真的不用。”
萧禹墨却固执地盯着她："你必须告诉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毒娘娘许久没有说话，她望着萧禹墨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如此珍贵。
就在这时，萧禹墨的声音陡然提高，打断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你失了那么多血，应该吃一些补血的东西。”说着就要起身，“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毒娘娘的手指猛地收紧，抓住他的衣袖：“别走……”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小钩子，勾住了萧禹墨的心。
他转过身，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不舍，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最终，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不走。”
此刻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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