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玉把头埋在她肩上,他不敢去回忆关于他和尹兆眉的从前。
赵初显在宫里哭喊着不娶尹兆眉,遭到太后痛斥,“大丈夫岂可出尔反尔?”
“姑姑,求您了,不然我会被王爷打死的!”赵初显在太医的救治下疼了几日,总算可以说出完整话了。
太后先前见他那副模样,心中便有数了,但她不允许李长京欺辱到她赵家人。
“初儿,你要勇敢!万事有姑姑在!”太后向他承诺,奈何赵初显被揍怕了,“姑姑,您是不知道王爷的手段!现在我都分不清是他打我还是我自己发酒疯!”
“他一个连自己心上人都护不住的人,谈何手段?”
这些可不关赵初显的事,他现在只要完整的自己,他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太后。
“那你要让人清楚意识到就是被李长京打着玩吗?”太后刺激他这一招非常受用。
赵初显不愿意,可李长京是王爷啊!但姑姑还是太后,赵初显想从床上坐起来,一点一点挪动身躯,这该死的身体只要想到李长京便浑身无力。
“皇上驾到!”
一听到皇上二字,赵初显周身充满力量,即刻下床迎接行礼。
“皇上,用过膳否?”太后端起茶,拨了拨上边的茶叶,又放了回去。
“儿臣已用过膳。”李玄舟作揖道,目光转至面上青一块紫一堆的赵初显,“表哥,怎伤得这般?”
赵初显吱吱呀呀不出,向太后求救。
太后本也不指望他,道:“老大不小了,还贪玩惹得一身不爽,哀家想着给他指一门亲事,望他长进些,皇上觉得如何?”
“那敢情好!”李玄舟咬了一口杏仁饼。
见李玄舟赞成,太后继续铺垫:“虽说对方已定亲,但嫁人也可改嫁,更何况只是定亲。”
李玄舟擦拭手中的糕屑,“母后所言极是,婚嫁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母后作为子民的大长辈,理应可以做主。”
太后听这话也顺耳,欲开口时,李玄舟先她道:“朕对皇叔亦正有此意。”
“王爷?”太后疑问道,李玄舟叹了口气,“只可惜朕看中的人也已定亲,好在母后为儿臣解惑了!”
赵初显看向太后,太后余角瞥向他,“不知皇上看中何人?”
李玄舟笑道:“其实也不是朕,而是朕知皇叔有意,想做个顺水人情,这事表哥再清楚不过了。”
赵初显一脸痴呆,见李玄舟问他,立刻点头。
“如今能得到母后的支持,朕亦无后顾之虞了,朕会命人拟旨,想必到时皇叔定会谢母后和儿臣。”
太后欲再言,李玄舟却道还有国事要处理,起身回宫时,回头道:“朕和母后交谈甚欢,竟忘了跟母后说:朕相中的人是尹大人的千金——尹兆眉。”
太后抓起一旁的佛珠来捻,李玄舟还言:“表哥一事等朕替皇叔办好再提可否?”
赵初显立马点头,恭送李玄舟,顿时觉得身心舒畅,见太后面色比他的还青紫,忙换上一副夺妻之恨!
装不过片刻,“姑姑,咱还是不和王爷唱反调,以免伤了您和表弟的母子情。”
太后冷哼后道,“定是那长公主作祟,为了讨好那相好!”
赵初显听后一头雾水,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借口想念家中父母,太后见他不争气的模样,便摆摆手让他出宫。
赵初显身子半躺,手臂倚在栏杆,琵琶女的小曲儿尚且可入耳,但并无那群酒肉朋友吹得那般只天上有,不过刚死里逃生也罢,他一个顺溜起身,拍了拍衣裳,小爷回家也。
赵初显哼着尚在耳边环绕的小曲儿,由仆人搀扶走,这样他才能近距离感受某个美丽的路人,他很快捕捉到一个头戴帷帽的绿衣姑娘,她跑得快极了,赵初显在后边一瘸一瘸追,而他前边还有一个公子看上,瞬间激发了赵初显的胜负欲,看到不凡的马车后默默退了回去。
“扶桑,快点!要收摊了!”尹兆眉回头催促林扶桑,林扶桑气喘吁吁和她并排,她遮住的脸在扬起的风里若隐若现,他看到她脸上着急的脸色安慰道:“没事啦!”然后停下来,拿出两个糖人给她。
尹兆眉单手撩起面纱,接过糖人,“你骗我!”
林扶桑见她生气比她先前怕赶不上糖人摊还慌,夹在腋下的书险些掉了,好在被她接住了,“你还拿书撒气!”
她拿着糖人的手扶着裙摆,拿着书籍的手作势要打他,而扶桑急地满脸通红,一张小嘴巴啊啊啊,她便双手奉还书了。
尹兆眉迈着大步向前,林扶桑还愣在原地,尹兆眉发出嗯哼?林扶桑赶紧和她并排。
“真的不气了?”
“太阳在不气,保不准太阳消失气。”
“别介啊!”
李长京收回目光,他愿她永远这样灵动,又愿她的灵动里有他的参与。
夜里,少女的身影,少女的跑姿,少女的衣着,在赵初显心上挥之不去,且他不同于他看的那些艳红女子,她一身玛瑙绿丝绸裙,天真又无邪,这该死的林无虞平日里只知道捧着一本书,里面居然真的藏着颜如玉。
赵初显竟忘了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脸。
周琪玉背对公主,公主咬着嘴唇,徐徐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信是玄舟的意思?”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公主殿下您的意思,您心知肚明。”周琪玉想走,公主拉住他,“若是真是我的意思,你会怎样?”
“您是公主,我区区一个卫尉又能怎样!”他越过她,站在屏风前。
“那你要我怎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子娶别人?”公主掩面哭泣。
“你有你的驸马,偏偏不让我有我的兆眉?”周琪玉语气淡淡的,显然对她的**感到厌烦。
“可我不在乎他啊!”公主用袖子擦擦脸,声音沙哑,公主走到她面前,去拨他的手,“兆眉和我们不同,她只是一个小孩,你我又怎忍伤害她。”周琪玉闻言双膝跪地,星星般的眼睛泪光闪闪,公主和他保持一样的高度,她低头,他仰头,她的欲拒还迎在他身上留下符号。
公主从对他的索取中抽出来,捧着他的脸,哀求道:“琪玉,告诉我,你爱我。”
在他开口时,公主又堵住了他的嘴许久许久,直到她自己快不能呼吸,他还是对她说:“答应我,会帮我。”周琪玉真诚的眼神把她衬得像商人。
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温柔里迷失方向,过后的狼藉他却撇得干干净净,她又何尝不是清清白白。
假若没有尹兆眉,他永远不会感到罪恶,这是他的资本他为何不用?
周琪玉把身子擦干,背部的抓痕让人想入非非,他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去见兆眉,当他听到兆眉和林无虞的声音,内心不由得烦躁,他知道,如果她不走丢,那他便是她的竹马,如果他没有再出现,那毫无疑问兆眉会嫁给他。
可命运还是让他们重逢了,他嘴角轻翘。
“妹妹,我先回去了,等我从外婆家回来再寻你。”林扶桑和周琪玉对视,相□□了点头。
尹兆眉本想留他,看到周琪玉便道:“一路顺风!”
尹兆眉明亮的大眼睛只要周琪玉出现便融不入别人,周兆眉拂掉在他身上的一片叶子,放在掌心要吹落的时候,又合起掌,放进袖中。
周琪玉指腹揉了揉她眉间的位置,问她:“还疼不疼?”她摇摇头,靠在他的胳膊上,“周琪玉,痣怎么会疼呢!”
“是啊!痣怎么会疼?”周琪玉闪过一丝悲伤,又自答道:“痣不会疼。”
尹兆眉拉着他坐下,两人坐在草地上,她这次靠在他肩膀上,笑着闭上眼。
周琪玉回想来府途中看到尹大人外出对他的脸色,对尹兆眉说:“尹大人似乎不愿意把你嫁给我。”
“哪有!”尹兆眉坐直身子,否认后又靠在他肩上。
“那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周琪玉令她同自己直视,她美丽的眼睛,粉嫩的嘴唇告诉他:她愿意。
周琪玉把她抱得很紧,尹兆眉没有反抗,他总不能真的要捂死她。
周琪玉隐约感觉到她比上一次长大了,故作犯咳嗽松开她,尹兆眉拍着他的背,他突然害怕她隔着衣料看到了那些指痕,他站起身和她告别,“我没事,我也该走了。”
尹兆眉过去拉着他的手放在脸颊上,她发现他的手腕有两条细细的抓痕,“是被猫抓了?”她露出心疼的表情,并用嘴巴替他吹吹。
周琪玉放下衣袖,搂着她的肩膀,“擦过药了。”
尹兆眉绕着他的手指,眼神还是很心疼,“下回来就好啦!”周琪玉安慰她,
“不行!那太久了!”尹兆眉抗议。
“哪里会!到明天就好啦!”周琪玉哄她,“没好我也会来的。”
尹丞相凭借年龄和见识已把样貌放在末位,然每每见到李长京,他都好似回到了少年时期注重外在的自己,“依丞相的意思是要本王抗旨?”
李长京语气轻描淡写,神情亦淡漠,尹丞相素来擅长的游说亦不知如何游起。
“请王爷念及老夫爱女心切,而殿下亦对小女无心,如今的小女如当年的殿下。”
李长京放在桌上的手霎时青筋暴起,“那尹兆眉就该和本王一般认命!”
尹丞相向王爷倒了杯酒,:“是老夫失言了,请殿下原谅老夫为人父的责任。”
李长京迟疑了一下,接过酒并没有饮,拇指摩挲着茶杯,揶揄道:“尹丞相又怎知本王对尹兆眉无心?”
“这这这……”,尹丞相额头上的汗滴到了地面上,“王爷莫说笑。”尹丞相面露羞赧笑容。
“据本王调查所知尹兆眉幼时走丢乃丞相刻意所为,如今你为一个曾经不要的女儿来求本王,实在好笑!”李长京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尹丞相瞳孔失色得像他发灰的毛发,舌头犹如打结了,若是被他那些同僚看到定会笑话他,可他并不会笑话自己,他为女儿被人被女儿误会无妨的。
“王爷,过去的事由它过去,现在说说当下,可好?”尹丞相面上挂着理直气壮地讨好,见李长京没有拒绝,继续道:“老夫女儿是傻,错把周琪玉当良玉,可这是她的选择,老夫也只能尊重她,望王爷成全。”
“眼看她被人瞒被人骗,你也能旁观?”李长京用力一按,酒杯的酒洒了出来。
“周琪玉与公主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可孰能无过,只要他真心对兆眉,老夫便不会多言!”尹丞相看李长京,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狡辩!你铁是觉得她有过来历不明的经历,配不上你尹家了!否则父亲又怎会让他女儿嫁公主的面首!”李长京以为尹兆眉会发现或者尹丞相会阻止,可他现在却一而再三地求他让所有人都放过尹兆眉,让周琪玉娶尹兆眉,“你定是怕什么东窗事发,使你老来名声不保!”
尹丞相因李长京的义正严辞气得涨红了脸,“周琪玉他早已答应老夫只要一完婚就和公主一刀两断!”
“荒谬绝伦!”
[心碎][心碎][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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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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