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让朕失望了!”纪书情此时才发现,父皇看他的目光早已没有一丝温情,有的只是疏离与厌恶。
纪书情想解释,想说他只是不甘心太子的位置被人抢走,才会对纪渊痛下杀手。
“父皇——”纪书情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没资格这么叫朕!”纪轻鸿怒斥道。
刹那间,纪书情失去了所有开口的**,是啊,他没有资格称呼面前的皇帝为父皇,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
“从前你对渊儿多番为难,渊儿一直替你说话,朕始终宽恕你,如今朕即将册立渊儿为太子,你竟然想害死他,你怎会如此歹毒!”
泪水缓缓在纪书情的脸上流淌,他无力地跪倒在地,膝盖传来的寒凉远不及他的心凉,他终于幡然醒悟。
如今的皇后,即当年的雍王妃,生产之际不大顺利,被人浑水摸鱼偷走了世子,换成了自己的孩子。
纪书情就是那个假世子。
及冠那日,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崩溃至极,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依赖皇帝,于是他下意识想去找皇帝寻求安慰,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对真正的皇家血脉嘘寒问暖。
那一刻,纪书情心中的妒火熊熊燃起,于是他处处和纪渊作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而纪渊从未把他放在眼里,每次看到纪渊淡泊的目光,他都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于是愈发讨厌纪渊。
那把火一直烧到现在,此时终于熄灭,变成一堆沉寂的灰烬。
“纪书情谋害当朝太子,罪无可恕,处绞刑。”他听到皇帝冰冷的声音道。
他心如死灰,不再解释,不再求饶,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行刑时,没有人来送,他被关在一个偏远的宫殿,来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太监,“小公子,您一路走好,别怨我,这都是陛下的吩咐。”
太监干脆利落地用粗麻绳勒住纪书情的脖子,窒息感让他本能地用手去抓绳子,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是逼仄脏污的天花板,那一瞬间,他想到自己这糟糕的一生,想到为他而死的冷玉。
活下去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就这样死了,他不用再受折磨,其他人也能清净些。
纪书情不再挣扎,他闭上眼睛,在脖颈传来的剧痛中失去意识。
……
“小殿下,醒醒,陛下等着您一起用晚膳呢。”一道轻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纪书情睁开眼,眼前还有些朦胧,他微微皱眉,包子似的小脸儿紧紧绷着,把侍女冷玉看得心软不已。
他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脚,愣住,这具身体看起来只有四五岁,他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活着,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吗?
“小殿下,奴婢给您穿衣服好吗?”冷玉见他呆呆的,以为是还没睡醒,也不生气,只觉得可爱,温柔地询问道。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下辈子,纪书情终于回过神来,他说:“冷玉,我自己穿。”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偷瞄冷玉,冷玉正满脸欣喜地看着他,往日里娇贵无比的殿下今日居然肯自己穿衣服,她就说,殿下才不像外人说的那样无用。
纪书情悄悄红了眼眶,上辈子冷玉看着自己长大,自己再如何骄纵肆意,她都惯着自己,哪怕他的身世败露,冷玉也从没有抛弃他。
他被判处绞刑之后,冷玉不顾及自己的性命,替他求情,惹怒了皇帝,被下旨杖毙,让他愧疚不已。
小孩子的身体穿起衣服来有些费力,冷玉想上前帮忙,但纪书情拒绝了,他已经活了二十年,再让冷玉给自己穿衣服着实不合适。
方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冷玉担心皇帝会怪罪纪书情,不由分说地抱起他,快步走到内殿,速度快到纪书情都没来得及开口。
骤然看到皇帝,纪书情僵住了,上辈子皇帝对他的斥责历历在目,被勒死的恐惧和绝望顷刻间笼罩了他,纪书情站在离皇帝几步远的地方动弹不得。
“书情,来,吃饭了。”皇帝似乎心情很好,见他久久不行礼也没在意。
冷玉轻轻在他耳边道:“殿下,陛下叫你呢。”
纪书情不敢惹怒他,僵着身子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皇帝微微一愣,平常若是能与他一起吃饭,纪书情必然是要腻在他身边的,今天居然坐得这么远。
冷玉在一旁瞧着,有些焦急,恨不得冲上去把纪书情抱起来放到皇帝身边,皇后早逝,自家殿下只剩下陛下这么一个亲人,既是父亲又是君王,若再不和陛下培养感情,那他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
皇帝含笑问:“书情,是不是生父皇的气了,最近政务繁忙,才没有好好陪你,父皇不是有意的。”
纪书情从见到他就开始心不在焉,猛然听见这么一句,惊得差点跳起来,他何德何能,敢生皇帝的气。
“父皇,我没有生气,我知道父皇很辛苦。”纪书情强挤出一抹笑。
没有生气,那为何还不过来呢?
皇帝纳闷,往日若是自己半月不见他,纪书情必定又哭又闹,有时甚至让人烦躁,今日这么安静,还真是不习惯。
纪书情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面前的米饭,半晌都没往嘴里送上一口。
我绝不能重蹈覆辙,我不过是一介平民,太子之位不可能是我的,纪书情想,这皇宫不是我能待的地方,趁早暴露身份为好。
该到哪里去找纪渊呢?
纪轻鸿看他半天没吃上一口饭,控制不住地关心道:“书情,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纪书情有些惶恐地看了他一眼,开始往自己嘴里塞饭,完全食不知味。
他现在无法面对纪轻鸿,只要看到他那张脸,眼前就会浮现出他处自己绞刑的场景。
看他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纪轻鸿觉得反常,于是放下筷子朝他走来,摸摸他的额头。
“书情,你发热了。”手下的温度让纪轻鸿一惊,他一把抱起纪书情,大步朝自己的卧房走去,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年幼的大皇子发热,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人头不保,太医匆匆赶来,提着一颗心给纪书情诊治。
纪书情手腕的温度让太医心里一沉,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密切关注着的纪轻鸿意识到情况恐怕不太好,有些懊恼,自己这段日子忙于政事,疏于关心这个儿子,他小小年纪,又没有母亲照顾,受了委屈都没人诉说,着实不应该。
“陛下,大皇子这是高热,棘手啊。”太医一脸为难地说。
纪轻鸿焦急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人治好!”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微臣需要同僚协助……”太医有些为难地说。
“去太医院把所有当值的太医都叫来。”纪轻鸿道。
冷玉干着急帮不上忙,心如刀割,这时太医道:“需以温水擦拭大皇子的身体,好尽快退烧。”
“奴婢来做!”冷玉利落上前,三两下脱掉纪书情的衣衫擦拭起来。
高热来势汹汹,纪书情逐渐陷入昏睡,纪轻鸿看着他细瘦的胳膊和腿,眉头狠狠皱起,这孩子明明已经五岁了,为何这么瘦小,看得人心疼。
“他为何这么瘦?”纪轻鸿问。
冷玉一边动作一边小心回答:“陛下,小殿下胃不大好,吃不下东西,所以格外瘦弱。”
纪轻鸿模模糊糊地反应过来,养小孩不是有饭吃有衣穿那么简单,小孩容易有各种各样的毛病,若是孩子先天不足,就更多灾多难些。当年陶微生纪书情的时候难产,太医就曾说过这个孩子身体不大好。
以后要多注意这个孩子的情况,纪轻鸿暗暗想。
这时,昏迷的纪书情开始哭泣,眼泪很快流了满脸,纪轻鸿本以为是小孩子生病难受,却不料纪书情的脸色突然变得很痛苦,仿佛喘不上气,双手慌乱地放在脖子上抓着什么,那模样,就好像他正被绳子紧紧勒着脖子似的。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冷玉哭着去拦纪书情的手,但小孩子的身体在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冷玉无论如何也无法制住他的手,纪书情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脸色由红转青,瞧着骇人至极。
纪轻鸿当即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牢牢握住他两条胳膊,喊太医,“怎么回事!”
太医愁容满面,忙掏出自己的针灸包,答道:“瞧着像是高热惊厥,但似乎又是梦魇。”
“陛下,请按好大皇子的手脚。”太医给纪书情扎了几针,他的动作逐渐缓和下来,直至彻底不动,但他脸上的眼泪始终没有断过。
纪轻鸿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心揪成了一团,这么小的孩子,难受成这样都没有哭喊一声,未免也太懂事了。
他纪轻鸿的孩子,不需要这么懂事。
纪书情忽然开始挣扎,像是要竭力逃离他的怀抱,明明虚弱到没有一丝力气,但是鼻尖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让睡梦中的他都觉得惧怕。
纪轻鸿不明所以,哄道:“书情,别怕,父皇在呢。”
谁知说完这句话,纪书情的挣扎更剧烈了,简直是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
“书情,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都是反的,别怕。”纪轻鸿今日出奇地耐心,放缓声音接着哄。
不知是服的药还是纪轻鸿的安慰发挥了作用,纪书情安静下来,神色也变得平和。
“我再也不跟纪渊抢太子的位置了,别杀我!”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纪书情高喊一声后骤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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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穿到女尊世界里,本来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个大夫,谁知太女封霜骨霸道地闯入他的生活,不顾他的意愿娶他入了后院。
外柔内刚的云笙对封霜骨这种行径深恶痛绝,虽然碍于封霜骨的权势妥协了,内心却对封霜骨牢牢地上了一把锁。
封霜骨长期男扮女装,在疑心病重的老皇帝手下蛰伏,脾气又臭又硬,冷心冷情,后院里的佳丽三千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如同一潭死水一样无趣。
这一切从云笙入了后院之后都变了:
君子端方、寡言少语的正君宋时羽:“云侧君弱不胜衣,快把我嫁妆里那件白狐裘拿给他。”
性格张扬、高傲倔强的侧君叶棠:“云侧君为了医治病人废寝忘食,快给他做阳春白雪糕补补身子。”
弱不禁风、一步三喘的侍君孙平烟:“云哥哥坐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累了吧,烟儿来给云哥哥捏捏肩膀,放松放松。”
封霜骨:云侧君好手段,孤的后院全在你掌握之中了,只是不知云侧君究竟何时才肯来笼络孤呢?
云笙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心想笼络你,下辈子吧。
后来当初那个霸道强势的封霜骨在他面前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缺乏安全感,时时刻刻都要跟他黏在一起的大号挂件,让云笙很是头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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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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