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
“喂。”李业正处理着公务,突然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听清对方来意后脸色骤变。
“明延,我去趟医院。”说完李业便火急火燎地消失了。
明延也感觉到不对劲,但是手头上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一时脱不开身。
等李业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床白布。
他想,这大概就是分离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了吧,那道白布是如此清晰,刺眼,另人感到无助,白布之下,充斥着冰冷冷的寒意,阵阵向外侵袭,他缓缓走向病床,声音颤抖:“妈~”
据说李业来到这个世界上叫出的第一个字就是妈,如果他的妈妈现在的意识还有存留,那么这也是她在世上听到的最后一个字,李业双腿发软,不受控地跪倒在病床前。
“请节哀。”医生淡淡地说。
过了一会儿,亲戚们也都陆陆续续赶到了。
“你爸呢?这个时候你爸跑去哪儿了?”有人歇斯底里地发问。
“是啊,我爸呢。”李业低着头,擦着眼泪,不知道意识是模糊还是清醒地说:“呵呵。”
他苦笑着,他爸说的好听是出去散散心,其实李业心里明镜似的,他爸就是跑出去躲债了。
这么些日子,他爸不仅连个消息都没有,有也只是跟李业打听现在债主的情况,对他妈的事情早就不闻不问了。
李业此刻心里的无助,恐怕除了他自己只有一人能明白。
他接起明延打来的电话:“喂,明延。”
那边平静地问道:“你怎么样?”
“明延。”李业徐徐开口。
明延也没应答。只等着李业主动开口,只怕是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我妈没了。”李业还是颤抖着说了出来,对方一阵沉默。
许久,“我现在过来。”明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他交代着秘书:“有急事你先拿主意。”然后匆匆往医院赶去。
明延看到了在医院走廊上孤独的背影,李业垂着头,恨不得能低到地里去,一双手自然下垂,这道背影也煽动着明延的情绪。
他不自觉放慢了极速的步伐,明延也不清楚那是怎样的情愫,他只觉得要想好应该如何开口再走向前。
李业转过身来,他看到了明延,两个人视线交叠,都没打招呼。
“要我去办什么手续吗?”
明延走向李业。
“坐吧。”李业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拉着明延坐了下来。
李业淡淡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明延看见晶莹的泪珠垂直落到李业的西服裤上,他伸手一把搂住了李业的肩膀,眼眶湿润地说:“没事,哭吧。”
很奇怪,李业从不怕在明延面前丢人,很多事情,他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可是明延天然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气场,他温柔绅士,善解人意。有明延在,自己就会特别安心。
不知道李业就这样靠着明延哭了多久,突然明延的手机响了,林协打来的,明延无奈地叹了声气。
“你去接吧。”李业主动说。
明延拿着手机稍微走远了些,接起来道:“喂。”
“今晚还回来吃饭吗?”
“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朋友这边发生了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
“他妈妈去世了。”
林协问道:“需不需要我过去?”
“不用。”
说完明延便挂断了电话,等他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业已经站到自己身后了。
“你听见了?”明延谨慎地问。
“谁给你打电话?”李业狐疑地问。
“这你不用瞎操心了,这还有一堆事儿要忙呢。”
“明延,你有事儿瞒着我。”
“哎呀我没有。”
李业宣布道:“那今晚我去你家睡。”
“什么?”明延被吓个半死。
“怎么了?我妈才死,我爸又下落不明,我这么凄惨的身世,你今晚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明延蹙眉道:“李业,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是精神不正常,就缠上你了,你说吧,怎么办?”
明延无奈地扶额,李业遇到事情这么粘人的吗,现在李业就是他祖宗,要是真把李业带回自己家里,被林协知道了不得跟自己大闹一场,想来就烦,得想办法瞒着林协。
李业观察到明延已经出神,说道:“喂,想什么呢?”
“想你好烦。”
李业叉腰道:“喂!我刚刚才!”
明延赶紧打断说道:“我知道了!你现在是这世上身世最凄惨的人!现在一切按你的意志行事。”
这下李业才满意地闭上嘴,脸上挂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还是两者的综合体。
过了一会儿。
明延接起电话道:“喂。”林协又给明延打了个电话。
林协那边说道:“我已经在医院门口了,你们晚上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明延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个医院?”
林协沉默了许久,没回答。
“你最好现在说!”明延口气不耐烦。
林协只得松口道:“我调查过李业。”
“林协你!”
“你们关系走那么近,我当然要调查清楚他的底细。”林协还一副理所应当的口气。
明延和李业走出了医院,林协的车已经在等了,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协看着明延开口说道:“不介绍一下?”
明延白了一眼转头对李业说:“林协,来送我们回去的。”
“我可没说要送你们回去。”林协不满意地说。
李业虚弱说道:“那个,我叫李业。”
李业认出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他们庆功宴上出现过,就是他闹的最后明延和白子辰不欢而散的,看这气氛,看来刚才就是他给明延打的电话。
明延一直死死地盯着林协,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你们今晚什么打算?”林协问的是你们,看的却是李业。
“哦,我今晚去明延家住。”李业超级嘴快地回答。
明延心死了,这下也不用找理由了,还没严刑逼供呢就主动和盘托出,他给了李业一个白眼。
李业不明所以,小声问:“怎么了?”
“没事,困了。”明延搪塞。
“困了就走吧。”林协居然没有发脾气,招呼着他们上车。
“把我们放到小区门口就行。”车上,明延吩咐着林协。
“谁跟你说我要走的。”林协看着前方路况语气波澜不惊。
“你!”明延看了看后座上的李业,不好直接发脾气。
他又低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
林协不慌不忙道:“你别老拿这个压我,你也有违反规定的时候我说过你什么吗?”
明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我什么时候?”
“一周两天,你有时候休息的比较多吧?”
明延气个够呛,李业听不懂他们的中文,问道:“哎,那意思是,今晚我们三个人都住明延那儿啊?”
“谁跟你说的?”李业被明延骂个不轻。
对林协说道:“林协,你送完我们就走。”
林协倔强道:“我要说不呢?”
明延顾及今天情况特殊,有人才失去亲人需要安抚,重点不在跟林协吵架拌嘴,硬是把气憋了下来。
到小区之后,林协熟门熟路地走在前面,好像回自己家一样。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们俩认识这么久,你从来不关心我住在哪里,今天要跟我回家了?”明延问着李业。
“今天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需要人陪。”李业嘟着嘴,眼睛充斥着红血丝。
明延问道:“那怎么就不能去你家?”
“我家来了多少亲戚你刚才在医院不也看见了,让给他们我还能落个清闲,再说了,那个家,回去有记忆,会触景生情。”
说至此,明延不再追问了,三个人就这么进了明延的家门,明延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感觉比应酬还累。
“一会儿你洗完先睡,我给你把次卧收拾出来。”明延对着李业说。
“那他呢?”李业指了指径直往主卧去的林协问。
“他睡沙发。”明延无情地说。
林协已经从主卧里卷了被子床单去次卧开始铺了。
“啧啧,关系不简单啊。”李业玩味地说。
明延说道:“你今天情况特殊我暂时不跟你计较,你要是明天还这么犯贱,我直接赶你出去。”
明延恶狠狠地盯着李业,李业悻悻地往卫生间里面走了。
“拿套睡衣给我,我要洗澡了。”李业大声吩咐着。
趁着李业去洗澡,明延一把抓住正铺着床的林协,问道:“你什么毛病?”
林协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居高临下地看着明延,说道:“我能有什么毛病,我要是今天不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俩今晚一块儿睡?”
“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到你嘴里完全变了味儿?”
“那你又为什么要瞒我?”
明延摆摆手说道:“今天没工夫跟你吵,你去睡沙发。”
林协摇头拒绝:“我不要。”
“你今天不要发疯,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
林协伸手抖了抖床铺,说道:“铺好了。”然后拿起多余的枕头向外走去。
明延眼睁睁看着林协又在沙发上铺好了一床被子,这才放心下来。
“我洗好了。”李业从卫生间走出来。
“冰袋。”明延递给他一个冰袋,说道:“敷一下眼睛。”
见状,李业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情绪,又有点泛涟漪了。
“去睡吧。”明延促催着把李业推进了房间。
明延漠视坐在客厅的林协,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关上了自己的房门并落了锁。
林协听见明延锁门的声音不禁发笑,无奈地摇摇头:“就这么不放心我吗。”喃喃自语道。
睡梦中,明延感觉自己的身子好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自己也翻不过身来,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自己面前有一只手紧紧地抱住自己!
林协死死地贴着明延,明延赶紧伸手甩开了林协,睡梦中的林协懵逼地睁开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明延不可思议地问。
“昨晚啊。”回答者漫不经心。
“我锁了门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
“我靠,你赶紧出去,等下李业醒了看见你不在客厅就完了。”
明延连推带踹的把林协赶下床,林协只得乖乖地去了客厅。
“简直就是个小人。”明延小声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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