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澈仗义为温浅言出头斗秦捕头

温浅言听到指令那一瞬间并未惊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松紧绷肩膀。

维持好面上平和表情,温浅言这才慢慢抬起头,对视上钱公公那双含藏锐利的眼眸。

“哟,长得倒蛮白净。”

钱公公眯着眼笑起来,眼角边皱起些许纹路,想是经常以笑示人。

正当钱公公准备接上自己话头时,秦捕头蓦地向前一步,他冷冷瞪温浅言一眼,仿佛警告他别多嘴,同时,秦捕头向钱公公拱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钱公公心情本就不好,此刻见秦捕头又是拱手,又是面有愤愤,钱公公心里不太舒适,语气也都跟着怪了几分。

“怎么,秦捕头有何要事?”

钱公公也是个机灵人,他在皇后手下做事,处事难免圆滑些。

因着秦捕头是皇后娘娘远亲之远亲,故而即使秦捕头此刻定要“仗义直言”,他也暂时无法对秦捕头发难,而是要撑着一副笑脸。

“钱大人,您别被他那表面模样骗了,”秦捕头不知是想邀功还是怎的,他昂着脖子便开始信口雌黄,“昨夜在下念他并无功绩,想让他去探查山内有无太子党余孽,他倒好,偷奸耍滑,还带了群狼回来,差点把兄弟们都吃了!”

温浅言稍一挑眉,这秦捕头还真是好本事,功都自己揽,过都推她身上。

乍一听,还以为她多不要脸似的,故意引狼害他们。

见钱公公眼眸微眯,像是要动怒的前兆,温浅言连忙拱手向前,低头沉声道。

“事情并非如此,还请钱公公您明查!”

钱公公身子向后一仰,他安稳倒在躺椅子上,心里人扫过在场每一个捕快,发现他们面上皆有心虚之色,有些甚至低头,身子不断颤抖,想来是遭了些不好之事。

巡视完在场一圈,钱公公心里有了谱,他略沉吟,准备开口时,却听云澈慢慢道。

“在下也觉得不太对劲。”

有人愿先出头总是好的。

钱公公略挑一下眉,见出言之人是陆云澈,他脸上表情瞬间转为谄媚,毕竟这位怎么着也是圣上跟前讲得上话的人,他照样得给几分薄面:“陆大人可是瞧出什么来了?请讲。”

“不敢当,”陆云澈照样先谦虚两句,他略往前拱手,“据在下观察,除面前这新来小捕快之外,其余人等皆负血污,此事的确不太符合常理。”

秦捕头听了这话立即眉开眼笑,如同被砸了包子的看门狗一样,他连忙接话,就差“汪汪”叫两声了。

“那是自然,那狼是他引来的,自然不会咬他,这小白脸就是刻意要害我们所有人!”

钱公公神情顺势变更阴冷,说话也尖锐几分,好似真要为秦捕头出头一般。

“秦捕头,你此话当真?”

话已至此,即使所言为虚,秦捕头也得装出一副不心虚的样:“那是自然,一同出来的兄弟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温浅言冷冷往身后众捕快处扫去,只见他们垂着眼眸,却暗中交换眼神,好像在私自串通些什么。

本来这就是些小事,钱公公出来只是为破案,懒得再管这些,但听捕快队中有人想谋害全队,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严肃看向温浅言:“小子,你对此可有异议,可是你将狼群引来,意图谋害众人?”

温浅言正欲点头为自己辩解,秦捕头便大踏步跑上前来,他双手叉腰,高声喝。

“钱大人,您莫要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呀,世上这有罪之人多了,哪一个不是嚷嚷着自己无罪,他们披着人面,实际上,干的事连禽兽都不如!”

“秦捕头此言极是,”温浅言慢慢抬起眼眸,她如被风雨压倒后再次站起来的野草一般,眼神沉静,语调却不容置疑,“有个成语叫贼喊捉贼①,秦捕头可曾听过?”

秦捕头呼吸瞬间急促,他面色都青了,抬起手颤抖指着温浅言,口中喊叫“你、你、你。”

温浅言并不再逼他,她只朝着钱公公方向略略下拜,言语恭敬:“还请公公明鉴,在下初到乍来,秦捕头在捕快队多年,队里的兄弟向着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想温浅言此言一出,旁边那群捕快倒如同炸了锅的热油似的,噼里啪啦叫唤起来。

“你小子,说谁冤枉你呢?”

“就是,敢跟咱们秦大人作对,活该你混不下去。”

他们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听得无端惹人厌烦,云澈抬起手,掌心面对他们,又稍稍往下按。

“麻烦各位稍安勿躁,”云澈面上一派端静祥和,他桃花眼微启,右眼眼角的泪痣在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不知不觉便能将人吸进去,“刚才我听有人云,这白净的新捕快得罪了你们秦捕头,此言为真?”

此言一出,大部分摸不透云澈那些捕快已经低下头,暗自琢磨云澈话中之意。

可总会有出头鸟。

在一群人都低头同时,仍有一个傻大粗在那梗着脖子叫。

“那可不,咱们秦大人可是跟皇后娘娘有关系,你一个小大夫懂什么?”

这捕快长得五大三粗,面色极黑,面相不善,他脸上横肉一条一条,说话时鼻孔出气严重,分明便是曾经想强抢温浅言明玉佩,为难于她那位。

“放肆!”钱公公旁边小太监得到义父眼神,连忙直起身子,语调尖利,“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在你面前的乃是陆太医陆大人,休要口出狂言!”

那黢黑捕快一下蒙了,他看看秦捕头,又瞧瞧小太监,最终目光停留在云澈身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年轻之太医。

气氛一下变得焦灼,高悬于天空的朝阳如同盛大火球一般炙烤着在场所有人,甚至连呼吸出热气都成了一种煎熬。

温浅言额头慢慢渗出晶莹汗珠,她轻轻调整呼吸,让心跳平稳下来。

反正最差不就是被秦捕头陷害成功那一个结果了么?

若自己此时还不出言为自己辩解,难道还待他人为自己出头不成?

过往经验狠狠敲温浅言后背,它化作疼痛狠狠刺进肩膀,告诉温浅言,绝无可能。

想要脱罪,还得靠自己。

呼吸两下平和心情之后,温浅言正欲开口,却不料旁边云澈先抢了话头。

他还是那副御医装扮,素色官帽更衬得云澈鬓发乌黑,眉眼清秀,他周身气质温润,瞧上去就跟幅山水画似的,让人越看越倾心,怎么瞧都看不足。

而这看上去温和至极之人,竟是拱手在为温浅言仗义直言。

“恕在下冒昧,既然这小捕快有得罪秦捕头之前嫌,那秦捕头所言便有待考究。”

钱公公微微皱眉,他沉默不语,却已经在给陆云澈暗使眼神。

毕竟秦捕头怎么着都是皇后娘娘远亲,即使人有再大错,也不能当面言明,私下解决,比什么都强。

云澈身子微微下拜,倒像是嫌此事闹得还不够大似的,他苍白薄唇微启,缓缓吐出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的事实。

“钱公公明鉴,在下为您扫清这山中迷阵,特意先一步走,却不想恰好瞧到这群人遇狼之事全貌,据在下所看,狼群并非由这小捕快引来,而是被这群人吸引,自己来的。”

秦捕头听到云澈说见到他们遇狼事件全貌时,他脸色便不好,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若是被云澈点出他们所有人推温浅言当那群狼口粮,那不就完了么?

趁云澈终于说完一段话停顿之际,秦捕头连忙接口:“今夜露水重,加上这山上也失踪过两队捕快,想必是陆大人您月黑风高瞧不清,将那群人跟我们认错了。”

若是聪明人,暗示到这里便完事儿了。

怎料云澈不按常理出牌,他抬眼直面秦捕头,目光冷得仿佛在看一具遗体。

钱公公也这时才分辨出秦捕头原来对温浅言那番诬陷之词错漏百出,他原本还信了秦捕头几分,此时见秦捕头面色发红,额头出虚汗,身子颤抖,言语间目光闪躲,钱公公便知他那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事陡然变得让人头疼起来。

一面是宫里的太医,一面是皇后娘娘远亲,得罪两边都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哎呦……”钱公公突然身子往一边倒,他手按住太阳穴,眉头紧皱,声音颤抖,面呈痛苦状,“啊哟……”

旁边小太监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连忙上前查看,却不料被自己义父钱公公狠拧一把胳膊,他正张嘴欲呼痛,却看到钱公公一个眼色。

“义父啊,义父,”小太监疼得眼含泪花,真情实意叫嚷起来,“义父的头痛症又犯了,太医,快来太医!”

旁边人瞧不清楚,云澈却在看得分明。

这老油条滑不溜手,发现两边都不好得罪,他干脆“病遁”了。

别的不说,这招的确好用,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就连刚才叫嚷着的秦捕头都安静下来。

云澈嘴角扯起个冷笑,又微微低头将面上神情冲淡。

待神情恢复平和后,云澈这才抬起头,迈步往钱公公那边走,他面上还是一如既往沉稳,三两步便走到钱公公身边。

现场气氛莫名由胶着变成凝重,众人大气不敢出,只静静用脑门对着钱公公,他们不敢看贵人不好那一面,又实在好奇。

温浅言倒是在众人一水的后脑勺中慢慢将头抬起,她沉默注视狠狠瞪自己的那秦捕头,心里有了盘算。

“啊!”钱公公那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嚷,他猛的皱眉,身子却一动都不敢动。

语句词引用出处:

⒈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假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云澈仗义为温浅言出头斗秦捕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陷落春日

狩心游戏

雪夜新婚

当老实人扮演渣攻后[快穿]

顶A校草的阴郁beta室友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言浅云深
连载中茉莉香浸人 /